“我在你心裡就是個這樣的人?你怎知這鳥是野生的?”他白了我一眼。
額,我想了一下,這傢伙就是嘴巴賤了點,倒沒做過什麼壞事。
最多——只能算是做壞事未遂。
“不是野生的?”我好奇道。
他沒說話伸出手掌,那白色的小鳥振翅一飛,竟然落到了他的掌心,“嘰嘰喳喳”一陣脆鳴。
極爲難得的,香郎面上現出了幾分真摯的溫柔注視着小鳥,“那傢伙叫你來的麼?”
小鳥兒在他掌心一陣蹦躂,又“嘰”的叫了一聲。
“去吧,叫他要來就快來。”他笑道。小鳥又是“嘰嘰”兩聲,隨即拍拍翅膀便又出窗口飛走了。
我轉了轉眼珠,這口氣這麼熟絡的,想必是很親近的人。
“想問就問,打什麼鬼主意呢?”突然,香郎的聲音傳來。
我“哼”了一聲,你想叫我問我偏不問,反正來了我也見得着。
垂眸收了東西離開,只剩香郎在牀上“嘿嘿”直笑,“還有幾天人才能到,你忍得住麼?”
不就是一個人麼,還能是三條腿的蛤蟆,我有什麼忍不住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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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黃夫人又下了帖子來請。說後日是黃玉兒十五芳辰,請我們這邊闔府出席,且務必賞臉。
既然是玉兒過生日,我們肯定得去。我身無長物就只好配了一盒自制的潤膚面膜做爲生日賀禮。
香郎見了很是感興趣,舔着臉要我給他也弄一盒。
我白他一眼,道:“十顆明珠換一盒。”
他涎着臉道:“漓紫怎能如此見外,你我什麼交情啊,共過窯子,躺過一張牀……”
沒等他說完,我立刻眼刀飛出。我還沒跟他算賬,他居然好意思拿出來說
見狀,他立刻收口,又笑嘻嘻的說:“要不,我告訴你那小鳥是誰的?”
懶得理他,我把禮物包裝好去找青妙,看看我要她找的醫書蒐集得如何了。
一個月過去了,香郎的病至今沒有找到好的辦法。我便叫青妙去找些孤本的醫書,看看是否能有什麼線索。
第二日,我們一行四人便一起去了黃府。
我是“遠親”,香郎是“侄子”,自然都包括在那“闔府”裡面的。
黃府現今也算熟了。大門一開,門房一見是我們都不用通稟就直接開門迎我們進去。
入了大廳,只見廳中佈置一新,十分喜慶。而黃夫人母女已經盛裝等候了。
玉兒今日是壽星穿了一身粉紅,頭上斜斜的一支蝴蝶簪,淺藍綴着鵝黃圓點的蝶翼隨着步伐微微顫動着,顯得十分的活潑俏皮。
見到我們,玉兒面露喜色,立刻跑了過來,“香哥哥,葉姐姐,我等你們好久了。”
“玉兒今日可真漂亮”我看着她笑道,順手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她。
聽得我的讚美,她“嘻嘻”一笑又偷看我身邊的香郎一眼,見香郎沒有什麼反應,又有些失望。
我悄悄用胳膊肘頂了香郎一下,“你的禮物呢?還不快拿出來。”出門的時候我見青妙給了他一小盒包裝好的東西,應該是讓他送給玉兒的。
青妙如今好像打算在這裡定居下來了,因此對黃夫人的刻意交好也漸漸顯出了熱情。
香郎拿出那盒東西遞給了玉兒,“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玉兒妹妹不要嫌棄就是了。”
接過禮物,玉兒滿臉欣喜看着香郎,“香哥哥送我的是什麼啊?”
看到玉兒滿臉期待的樣子,香郎一愣。
我在心中搖了搖頭,青妙拿給香郎的時候就是包裝好的,他那裡知道里面是什麼啊。
不過這小子腦子還算轉的快,楞了一下很快笑道:“說出來就沒驚喜了,玉兒妹妹還是自己回房自己看吧。”
不過單純的小姑娘還是好哄的,玉兒嬌羞的看了香郎一眼把禮物收了起來。
我們這邊晚輩在交流,那邊黃夫人和青妙已經坐下開始寒暄。
不過今日黃夫人好像有點心神不寧,說話間老是不時朝門口的方向望一眼。
青妙也注意到了,笑問:“黃夫人,可是還有客未到?”
黃夫人一愣,又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有個遠親幾日前說要來,可到今日還未到,不免有些擔心了。”
青妙點點頭,“路上舟車勞頓,耽誤幾天也是有的。”
午飯後,黃夫人提議帶我們去看看她的彩獸場,青妙看我們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點頭答應了。
我也是聽那趙掌櫃說了才知道原來野生彩獸竟是生活在七萬大山裡的。有專門的獵人捉了之後賣給彩獸場,然後養殖配種,訓練之後再賣出去。當然大的彩獸場也自己有捕獵彩獸的隊伍。
一隻上品的彩獸可以賣到二十金銖,足夠小戶人家幾年的生活費,價值可見一斑。
彩獸體型嬌小行動敏捷,只有一尺來長,頭頂黃色獨角,尾巴黑色或白色,以身上的毛色來區分等級。三色彩獸爲下品,四色五色爲中品,六色及以上爲上品。最多好像是九色彩獸,不過很多人只是聽說有,而沒見過。
彩獸不是羣居的動物,所以我們到了彩獸場看到的都是單獨隔成一間一間的隔間,每間裡面都有一隻彩獸。
見到人來,這些彩獸立刻弓起身子,毛髮立起來齜牙咧嘴的對着我們。
“這些是剛剛捉到不久,還未訓化過的彩獸。”黃夫人笑道。
“這些的彩獸都能馴化麼?”看到這些彩獸野性十足的樣子,我好奇道。
黃夫人道:“這些畜生跟人一樣,也是各有各的性格,有些也是怎麼也不能馴化的。不過也正好留下來做種。”
沿着逛了一圈,不得不說黃夫人是個馴養動物的高手。
彩獸場分區明確,新捉的彩獸在一區,正在馴養的彩獸在一個區,馴養好的彩獸又是一區,還有專門的種去,給到了**期的彩獸**和產子用的。甚至還有一個很大的放養區,每隔一段時間就把馴養好的彩獸放出來一段時間,免得關的太久失了靈性。
足足逛了一個時辰,終於走到了盡頭。我們便在放養區旁坐着休息,這邊還專門修了個亭子,是給來挑彩獸的客人休息觀看彩獸在放養區活動的。
我坐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沿着放養區旁邊的柵欄朝下走。
遠遠地聽見前面的房裡好像傳來的動物的低吼着,聽着聲音又不像彩獸,便生出好奇心。這棟房子孤零零立在彩獸放養場邊,大門緊閉,上面只一個小小的天窗,不過半尺見方。
走的越近,那聲音越是清晰,好像從嗓子裡發出的某種喘息聲,有點讓人心裡發緊。
走到天窗邊,我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抵不過好奇心,把眼輕輕湊了過去——裡面黑黑的,有點腥臭……
突然,鐵鏈聲響起,一陣腥風撲來,一個巨大身形的黑色動物“嗷”的一聲大吼撲到了天窗前——我“啊”的大叫起來,嚇的猛退了好幾步。
這動物具體什麼樣子沒看見,不過那白森森的牙齒,帶着兇光的紅色眼珠已經把我嚇到心律失常了。
“怎麼了?”最先跑過來的居然是如雪,我決定以後對她要好一點。
我定定神,緩過呼吸,才感激的朝她笑了笑,後面的其他人也都跑過來了。
“葉姑娘是被屋子裡那頭畜生嚇着了吧?”黃夫人笑着看了那屋子一眼,“那裡面關的是‘裂獸’,是我晚上用來守彩獸場的。”
“可是那‘裂虎撕豹’的‘裂獸’?”香郎皺了皺眉,問道。
黃夫人笑着點了點頭,“我們孤兒寡母的守着這彩獸場,也經常有些不開眼的小賊來盜那彩獸,所以乾脆就養了這頭‘裂獸’。晚上就把大門打開,反正有鐵鏈鎖着,只有沒人靠近,也傷不到人。只是嚇嚇人而已。”
青妙點了點頭,好像對黃夫人的這個做法表示贊同。可我心裡卻不以爲然,想保護彩獸場可以增加守衛。這“裂獸”雖然剛纔接觸只有一瞬間,可已讓我瞭解其兇性了。何況香郎還問了那句“裂虎撕豹”——這裂獸絕對會吃人的
萬一有好奇的人晚上不小心接近這裡豈不危險?
“黃夫人,這裂獸好像太過兇性,會不會誤傷他人啊?”我道。
玉兒笑道:“姐姐放心,我們在幾個路口都留了牌子的,有提醒過往行人的。”
我正想說萬一有晚上趕夜路的行人沒留意或者不識字的過路人怎麼辦,可這時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來過打斷了我想說的話。
只見他對黃夫人拱手稟告道:“夫人,蔡獵戶父子剛剛拿了一頭彩獸過來。”
黃夫人攏眉道:“沒看見我有客人嗎?這等小事你看着收了就行,按章程來辦就是了。”
管事有些爲難的樣子,“稟夫人,那彩獸是七色的,可卻受了傷。所以小的也不知怎麼個收法。”
黃夫人皺眉道:“傷的可重?”
“肚子上一大塊肉都沒了,可偏生還是活的。我本不想收的,可蔡獵戶又求着說他老伴得了病急需用錢,讓我來給您求個話兒。”管事一邊說一邊偷眼看着黃夫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