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媾和

從北冰洋吹來地寒流已經爲喀山帶來了第一場降雪。走出充滿污穢的空氣地指揮部掩體,站在院內的樹旁瓦採季斯點燃了一根捲菸,然後呆呆地看着那凜冽地風捲着雪片吹過地殘枝枯木。儘管已四十五歲。但是在瓦採季斯保養的非常不錯的臉上佈滿凌亂的鬍鬚。眼中隱隱透出地是一絲焦慮。

這場該死地城市爭奪戰已經打了快兩個月,喀山就像是絞肉機一樣幾乎要榨盡俄羅斯的全部血液,50天的城市爭奇戰比拼的不是在士兵的戰術、軍官的指揮藝術。而是比拼着雙方地意志以及部隊地補充,任何一方意志上的崩潰、兵員地補充碰到問題,結果都有可能遭受慘敗,而無論是莫斯科或是伊爾庫茨克都絕不可能接受喀山的失敗,無論是誰在這裡遭受失敗。最終地結果將是將是毀滅。

“……我們必須將蘇維埃共和國變成一個軍營。而我們所有的錢財,所有地力量。國家所有地財產,公民們的和公民各自地財產都應該徑直用於保衛蘇維埃共和國。

……在喀山已經有了以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工人爲骨幹地嚴格紀律的、堅定的部隊,這些部隊與英雄的喀山人民一起英勇作戰。他們的英勇戰鬥使得喀山的戰局發生了重大的轉變,我們的光榮地紅旗部隊在壯大,我們無論是精神上和數量上都在增強。……因此。勝利就在前面。在喀山這座英雄城市和無數英勇戰鬥地紅軍戰士地鼓舞下。我們地在全國地其他戰線。光榮地紅軍部隊也取得了無數地勝利,贏得這場戰爭地機遇已經來臨!”

每當看到報紙上、聽到廣播中對喀山戰事的鼓吹。瓦採季斯就感覺有些無奈!在政治委員們地宣傳作用下,喀山成爲了一座英雄城、一個象徵,宣傳的作用使得戰士們恢復了戰鬥下去的勇氣。在戰鬥中無數英雄地涌現鼓舞着整個俄羅斯,但是在宣傳取到超乎想象的作用地同時,卻也帶來的負面效應,當喀山成爲俄羅斯意志的象徵的時候,這裡再也不能棄守,無論代價再大,都需要守住這裡。

作爲東方方面軍的司令員瓦採季斯明白喀山已經失去了堅守地意義。尤其是在這裡演變成了一個絞肉機地時候。新組建地紅軍不是被派到了南方。而是被源原不斷的補充到喀山,即便是紅軍最終贏得這場戰役的勝利。在這裡擊敗了白匪軍,恐怕也無力繼續東進。

越過烏拉爾山。在那裡有養精蓄銳已久中國精銳軍在等待着紅軍地到來。到那時烏拉河或許會成爲已精疲力竭地紅軍地墳墓。贏得了喀山之後。蘇維埃甚至有可能輸掉整個俄羅斯!

可現在讓瓦採季斯最爲痛苦地是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而意識到這一點的軍事專家卻無法對全俄委員的決策發揮出任何影響。無論是鳥米揚諾夫或是托洛茨基他們只看到一點,喀山絕不能失守!要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喀山!

“報告!司令員同志,新增援的補充兵已經越過地了伏爾加河到達即定地點!左岸的守軍已經得到了增強,左岸的瓦良謝夫加指揮員要求在今天天晚上對左岸地區發起反攻!”

這時一名指揮員走出地下指揮掩體。來到站在院內的瓦採季斯身邊報告道。

“同意他們的要求,今晚八點準時進攻!命令預備部隊在左岸反攻成功後,立即增援過去。必須要堅守三天!命令西岸要塞炮羣。同時掩護炮擊!”

瓦採季斯面無表情地同意來自左岸的請求,在紅軍中呆了一年多之後。瓦採季斯明白一點那怕自己有千萬個理由反對喀山的堅守。也必須要選擇服從來自全俄委員會的命令,在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提出棄守喀山。等待自己的恐怕會和那些提意棄守地其它軍事專家一般。被契卡逮捕然後全家遭到槍決!

甚至於連十二歲的兒童也會一併槍決,全俄委員會已經根據目前正處於戰爭時期修改刑法了。將死刑的最低年齡降爲12歲。據說是因爲在新時代革命地環境下。12歲地孩子就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爲對那些人的斬草除根提供了法律依據。對於年齡不到12歲地孩子由於父母都被處決。結果被送到專門的“孤兒院”接受國家的教養,用來自人民的教育去改變他們身上骯髒而墮落的遺傳。

想自己的子女,瓦採季斯知道自己必須要堅持下去,只有徹底擊敗喀山的白匪軍,自己將來地前途和家人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自己同樣可以得到過去在帝俄軍中無法得到的一切權力,作爲紅軍地高級指揮官或是蘇維埃政府地高官,有着即便是沙皇也會羨慕不已的特權。

剛一走出掩體柯達夫斯基便看到在站在院內靜思的瓦採季斯。兩人過去在帝俄軍中就是舊識,軍校地同學、軍隊地舊僚,這些經歷使得兩人的之間的關係遠較一般人更爲親近,在司令部中。柯達夫斯基亦是瓦採季斯僅有幾名親信之一。

“約阿基莫維奇,中國的那個獨裁者今天將會離開的喀山。可惜我們沒地空軍。否則我們也可以像他們派飛機轟炸托洛斯基同志的專列一般,去轟炸他的專列!”

柯達夫斯基在說話時臉上滿面可惜之色。中國人地最高統帥身臨喀山前線,而紅軍卻沒有任何可以反擊地武器,遠程火炮的射程不夠、僅有飛機早在月前就已在中國空軍地機槍下變成了空中地火團。

“我所慶幸地正是我們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他的安全地武器。否則誰知道一些瘋子會不會建議我們攻擊他,無論他是受傷或是死亡,結果都是毀滅性地。一但他們在烏拉爾以東地精銳部隊被激怒,越過烏拉爾山打過來。到時喀山絕對不可能堅守住!我們應該慶幸他現在離開了喀山。否則真不知道再呆下去。禿頂先生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從莫斯科派來一些飛機,去襲擊他的專列!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願意現在激怒中國人。自己無事生事把他們的精銳軍惹來!”

瓦採季斯說話時面帶着慶幸之色,三天前當收到西北邊防軍的最高統帥到達喀山前線視察的情報時,托洛斯基同志專程派魚雷艇請自己到斯維亞日斯克。詢問自己能不能用遠程火炮殺死中國人的最高統帥結束這場戰爭。如果不是距離太遠,恐怕自己只能命令遠程火炮炮擊,以徹底激怒中國人爲代價,殺死那個中國人,然後告等待地俄國恐怕就是近百萬西北邊防軍地怒火!他們的怒火甚至可能荑平地整個俄羅斯。

如果說一年來對社工黨最大的認識,恐怕就是社工黨從來不會理智地考慮事情,如果當初沒有下令殺死遜位的沙皇或許就不會有今天地近衛軍,而白俄也不會與蘇維埃不死不休,從地下室處決的遜位沙皇起。雙方就已經失去了妥協的餘地。

安娜女攝政是帶着刻骨的仇恨而來。近衛軍的的軍官亦也是帶着仇恨而來。遠比法國大革命更爲血腥的清洗把讓讓那些軍官只能選擇戰鬥,任何退縮都是死路。甚至於就是那引起士兵亦是被蘇維埃地餘糧徵集隊用武器趕到了白匪軍地一方,社工黨贏得了城市,卻失去了農村!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這一送別最傷感的地點對現在喀山的邊防軍戰士來說就是面前主這個規模不大地臨時火車站,火車站是月前工兵臨時拓建的,喀山火車站早已經毀於戰火之中。或許是思鄉的緣故,又或者是爲了展現中國軍隊打到了這裡,工兵們甚至不惜工時地爲火車站建了一座華工風格地木樓。

工兵們甚至在火車。望着臨時火車站前列隊的數千名官兵。司馬很想和他們中地每一個人握手,但是卻做不到,只是面帶着鼓勵般的微笑從這些官兵地面前走過。不時停下和某一個不知名的戰士握握手、拍拍他地肩膀,說兩句鼓勵地話語。

最終在軍樂聲中,司馬還是登上了東歸地火車在火車緩緩開動時,列成方隊的官兵隨着長官的口令同時向專列行禮。隔着車窗看着地車外那些列隊敬禮地官兵,司馬試圖記住那些年青地戰士的臉龐,但是司馬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無論如何也記住那些年青人的臉龐。

在喀山前線地三天之中。自己接觸了太多的最普通的邊防軍士兵,他們是一羣來自全國各省。爲了種種目標加入邊防軍。他們中有各省募兵處的募兵、亦有西北本省的動員兵、也有來自全國甚至南洋、美國地誌願兵。是自己用祖國名義把他們送到了前線,這次離開喀山或許自己未來將不會再到這裡。但是他們中地很多人也許會把自己的生命留在這裡。爲了一個自己從未想要的勝利,把人生最寶貴的生命留在這個絕大多數國人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我卑鄙的利用了他們!驅趕着他們去戰鬥,但卻根本不是爲了打贏這場戰爭!”

在心中唸叨着自己一直以來所稱謂地國家利益。司馬仍然有種負罪感,儘管明知道他們的犧牲對於中國而言,或許非常有價值,但是每每想到他們眼中對勝利的渴望、還有那些年青地臉龐,司馬地心中難得會有沉重地負罪感!

作爲政客最爲無恥、醜陋地地方。或許就是用最爲高潔地理由。驅使那些年青人去戰鬥,但是背後卻早已經計劃好了失敗。甚至於連那些年青人地犧牲、流血亦在政客地算計之中。

此時火車已經緩緩離去,車外已不見那些年青的軍人組成的方隊,只是不斷閃過密集地原始森林。原本在來的時候。司馬尚興趣盎然地打量着車外地雪原林海,而此時心情有些沉重的司馬卻沒有了這個心思。

司馬地專列和這個時代豪華列車最大地不同在於其強大地指揮系統。足足兩節專用地通訊車廂使用的可收縮式天線以及大功率的無線電通訊設備。可以保證司馬在行進時與西北以及任何一支邊防軍部隊的聯絡,這也是司馬會接受呂仁的建議來俄國地原因,有了專列強大的通訊能力,無論是在京城或是俄羅斯都沒有太大地區別。

穿着身中山裝胸佩“華字龍統章”的徐子敬無疑是邊防公署的新貴,在飛機上他的那個大膽的建議贏得司馬地信任。當楊永泰因需要主持國內議員大選的選戰事物在張家口下艇後,徐子敬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青人則成爲了司馬的秘書。在邊防公署的主任辦公廳之中,這無疑是最爲重要地工作。

走在列車內裝飾地顯得有些奢侈地通道中。徐子敬不時和迎面碰到的工作人員點頭示意,或許因爲剛剛出任這個臨時地秘書。徐子敬還向過去一樣保持着一如既往地謹慎。數分鐘前。徐子敬得到通訊車廂轉來地電報。

“先生。調查部的石部長髮來一份電報。電報稱客人已到!”

徐子敬地聲音未落後,原本沉思的司馬眉頭就皺了皺。隨後司馬擡頭看了一眼徐子敬後纔拿起電報,和對待楊永泰地態度不同,司馬並不喜歡他人私看機要電報,尤其是從調查部轉來地電報,甚至於連楊永泰本人沒有得到司馬的許何地話。也不會私看,一直以來情報部門從來都是司馬地禁錮,絕不准他人涉足其中。

“敬祥,下次我不希望調查部的電報再被拆開!明白嗎?”

司馬撇了一眼徐子敬冷聲說到,至少現在徐子敬還沒有閱看機要電報的權限!他顯然越權了!如果不是……這絕對是不許發生的事情。看來楊永泰臨行前沒有告訴他。一個秘書地職責!司馬的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原本司馬還準備在未來由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接替楊永泰的職責。現在看來他還尚未成熟,至少現在這不適合擔起那個責任!

“是……是的!先生!”

先生的冷聲讓徐子敬只覺背後似乎冒出了一股冷汗,這時徐子敬才憶起楊秘書長臨行時的交待。“作爲秘書最重要的一點是擺正自己地位置,絕不能越權行事!尤其是一些文件。即便是秘書地職責是幫助先生整理公務。但大部分文件尤其是一些秘電,絕不能私自拆閱。先生對此非常忌諱!”

接過電報司馬擡眼看了一下電文地內容後,看了一眼額頭冒汗面色顯得有些惶恐不安的徐子敬。

“敬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去吧!讓呂顧問他們過來一趟!”

“是!先生!”

儘管主任的口氣依然有些冷意,但徐子敬卻長鬆了一口氣。至少自己還有機會,儘管歐洲留學多年,但是徐子敬仍然是一個傳統的中國文人。在徐子敬看來作爲一個文人最大地意義,恐怕還是此身賣於帝國家,而眼前的先生就是徐子敬認定的選擇。

“中仁!我正在考慮和俄國人!準確地來說是紅俄的莫斯科方面展開秘密的和談!”

司馬面無表情的看着的呂仁。想從呂仁的臉上看到一點驚愕之色。但讓司馬意外地是呂仁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愕之色。反而顯得有幾分鎮定。看着呂仁這副表情司馬嘴角露出了些許笑色。

但司馬並沒有得到呂仁的回答,先前收到地調查部地電報上地客人已到,就是指調查部派出的聯絡人已經到達了莫斯科。就停戰地問題和鳥米揚諾夫展開秘密搓商。

豪華地列車車廂內鴉雀無聲。如果不是列車空調的系統的空口在輸送暖氣時拂動着紅綢帶。恐怕會讓人有種時間靜止的錯覺。

如果說不驚訝那絕對沒有任何人相信。呂仁不是不驚愕,而是被這個突如其來地消息給驚呆了,爲了這場戰爭西北耗費數十億元。建立數十個師的軍隊。原本所有人都以爲一定會打到莫斯科、彼得格勒,甚至打到俄德邊界。甚至於連英、法、美等國都會開始期待着不久的將來。或許東線戰場會再次開闢。數以百萬記地中國軍隊會向近兩年前的俄國軍隊一樣。從東線牽制德、奧聯軍,開闢了東線戰場後。德國以及奧匈帝國甚至有可能在短期內戰敗。

但是呂仁沒想到。現在……僅僅只是俄國軍隊在喀山碰到些許挫折後。先生竟然要和談!如果邊防軍主力投入的話,佔領喀山根本沒有任何懸念!這是爲什麼?現在有和談地必要嗎?即便是在喀山,雖然攻勢受阻。但是就總體而言近衛軍和護國軍仍然是佔有優勢。紅軍依然是守方。紅軍的戰線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先生,我們暫且不考慮伊爾庫茨克方面對此事地態度,一個月前。我們在紐約發生的總額爲六億西儲券的第六期國防債券。儘管利息只有四分二釐。但是仍然在六天內被售賣一空,根據我們掌握地信息來看。這些債券是在美國政府和英國政府以及法國政府的要求下由美、英、法三國銀行界統一收購!他們的目地非常簡單。是藉助這種方式支持我們在俄國地軍事行動。他們的支持是建立在希望我們儘快打到彼得格勒、打到俄德邊界以在未來開闢東線戰場。

我們現在冒然和莫斯科展開和談地話。會不會激起英美法三國反應,要知道在未來一定時期內我們還需要三國相對友好地態度。重籤新約是我們上臺主閣後地第一要務。如果三國因對俄和約之事對我們產生惡感,只怕會和我們原本地計劃相牴觸!現在需要謀求和談,似乎並不是我們!如果我們主動提出和談的話,甚至有可能失去我們已經擁有的一切。而且伊爾庫茨克方面亦會反對。畢竟他們現在並不處於劣勢!”

考慮了近半分鐘之後,呂仁緩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現在和談並不符合中國的利益,甚至有可能傷害到國家未來的利益。

“而且!先生!自邊防軍進入俄羅斯以來,邊防軍先後投入了近四十萬軍隊。超過六千名官兵因傷殘退伍、三萬餘名官兵陣亡,我們今天在俄羅斯取得一切都是遠征軍將士用鮮血換來地,如果我們放棄戰士們用生命換來的利益地話。我想我們無法面對忠烈祠內地官兵的靈位!”

或許呂仁是一個政客。但是有一個前提是呂仁的同樣是一個狂熱地愛國者。呂仁的幼弟就犧牲在聖葉卡捷琳娜,如果說拿自己地兄弟用生命換來的利益去換取和平的話。呂仁寧可選擇像幼弟一樣戰死!中國已經有數百年未開疆拓土。現在好不容易取得的一些利益。絕不能就此丟棄!

此時呂仁終於明白爲什麼邊防軍的主力會在烏拉爾山以東。不是因爲那個怕因此引起俄羅斯人的惡感。而是……先生從始終……得到答案之後。呂仁地額頭冒出了些許汗水!

數萬人地犧牲只是……一時間。呂仁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呂仁地回答讓司馬在心下暗嘲了一下。然後隨口反問道。

“中仁。打下整個俄羅斯之後,我們可以得到俄羅斯嗎?”

儘管呂仁非常狂熱,但是絕不意味着狂熱地失去了理智。吞併俄羅斯?以現在中國的實力,即便是列強們同意,恐怕中國最後也會被活活撐死!現在中國絕對沒有這個實力!瘦死地駱駝比馬大!

“打下俄羅斯之後,我們得到地並不比現在我們得到的更多。而且。英國、法國、美國佬那些沒安好心地列強還指往着我們履行協約國地義務。我們已經向歐洲派出三十多萬勞工,可是那些列強還是不滿足。他們希望我們派出軍隊。在突厥斯坦。他們甚至用重建安西都護府作誘餌。現在他們看到我們打到了歐洲,所以就希望我們打下整個俄羅斯。月前英國政府歸還地伊爾庫茨克方面地前沙皇尼古拉二世地運往英國地財產,英美等國解凍俄國財產並將其歸還給伊爾庫茨克方面,就是這一切的前奏,他們將會在不久之後承認伊爾庫茨克政權,當我們打到莫斯科、彼得格勒之後,俄羅斯帝國依然存在,到那時即便是沒有英美法三國地施壓,我們也要和德國打仗。即便是我們不打,德國人也會打過來!中仁,告訴我,到那時我們會死多少人?我們打到最後不是爲了我們地利益,而是成了列強手中地工具!最終我們的那點實力,會在這場戰爭中耗盡。中仁。我們有沒有那個本錢,把我們地國力用耗於這場狗咬狗的戰爭之中!”

隨着司馬地聲音在車廂內響起。呂仁陷入了沉默。

呂仁和很多國人一樣。都曾寄希望於中國能夠直接參與歐戰,取得戰勝國地位。進而提升國家地地位。同時藉機以參戰爲條件修改舊約,廢除各國在華特權。但是呂仁卻從沒想過一點。參加歐戰或許可以帶來地國家地位的提升,但是卻會耗盡好不容易聚集的元氣。

“先生。如果我們不參戰的話。那些列強恐怕很難答應我們的提出地修改新約地條件!如果不能修改新約。我們就必須要接受次等地外交待遇、大城市地租界地、外國人的治外法權,甚至於還有京城一帶的各國駐兵權!先生,我們承諾過要給國人展現一個強國氣象!”

在內心裡呂仁也並不願意讓中國軍隊成爲列強手中的工具。但是想到未來的重籤新約,呂仁仍然有自己地擔心。畢竟中國手中的籌碼並不多。參戰或許是唯一地一個強有力地籌碼!甚至就連同日本亦將參戰作爲籌碼同英美法三國談判,以爭取更多的來自三國的物資定單。用於緩解國內的經濟危機,而現在主任卻要放棄這個僅存地籌碼!

“中仁!戰!我們一定會參!只不過戰場和時間會由我們來選擇。那些洋鬼子永遠也別想指望我們會把我們的軍隊交給他們指揮,然後爲了他們耗盡我們民族的血液,記住我們的原則是唯利是從!這裡有一份文件,邊防軍制定所有作戰方案都是基於這個文件!你現在看一下。”

看着有些猶豫地呂仁。司馬開口說道,之所以會和呂仁談到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因爲司馬準備讓呂仁擔任未來地特使。在時機成熟時與莫斯科方面展開秘密地和談,在此之前當然要和他通個氣,文件是分割俄羅斯地計劃全本。

接過文件後呂仁仔細地翻看着,當看到文件制定地時間是共和六年元月後,呂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時俄國尚未發生革命,而西北就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這……呂仁很好奇這份計劃究竟是由誰制定的,竟然可以未卜先知到這種地步。

過了半個小時在呂仁合上文件後。司馬才提到讓呂仁來此的目的。

“中仁。這次秘密和談,不會交由外交部門負責,甚至在西北,亦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所以我希望在不久之後,由你負責簽定秘約!當然,我希望你知道一點。如果秘約外泄地話。無論我還是其它任何人都會否認秘約地存在!”

秘約外泄後否認秘約的存在是爲了自保。同時以防止與俄國甚至英法美等國之間產生矛盾,同樣也就意味着如果一但秘約外泄的話。呂仁無疑就會成爲一個替罪羊,等於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呂仁都等於在頭上套了一個緊箍咒。

“先生。我想知道秘密媾和是我們首先提出地,還是俄國人先提出的!”

呂仁並沒有直接回答先生,而是反問了一句。在呂仁看來是誰先提出媾和非常重要,甚至重要到自己是否值得承擔這個替罪羊地風險。

“中仁。你應該知道盡管我們和突厥斯坦屬於半敵對陣營。但是突厥斯坦一直是我們重要地貿易通道,一直以來西北的“走私”商人,都通過突厥斯坦向紅俄出口諸如藥品、醫用器材、汽車之類地各種物資。這條走私通道盡管是由幾個大“走私商”控制。但其一直處於調查部地控制之中。上個人其中地一個“走私商”地貨船被捷爾任斯基的契卡特工以走私罪地名義逮捕,所有地船員包括貨頭都被盧比揚卡廣場的契卡總部。隨後貨頭在三天被放了出來,帶回了一封鳥米揚諾夫寫來地親筆信。他們提出了希望與我們單方面媾和地請求。這裡有鳥米揚諾夫的親筆信的譯文。”

呂仁的提問讓司馬明白他一定會去當這個“替罪羊”,於是便解釋了一下。同時在辦公桌內取出地早已準備好的那份親筆信的譯文。信裡地內容非常簡單。開頭不過是一翻有些肉麻的恭維。諸如短短几年的實現了國家地富強之類,其後自然追溯了一下中國人爲打倒韃靼皇帝地奴役而發動地辛亥革命,並最終建立了共和國,然後稱辛亥革命和八月革命都是爲了打倒專制建立共和國,當然最重要還是他們提到的媾和條件。

“……戰場全線停止軍事行動。中國軍隊應撤退到烏拉爾山地區。建意按照烏拉爾山延伸線確定蘇聯與帝俄地邊界。蘇聯願意對外宣佈中俄兩國間的和平、指責以英美兩國爲代表的帝國主義列強爲支持沙皇復辟而挑起戰火,並願意簽定互不侵犯條約,注:如果拒絕中國政府拒絕迴應蘇俄爲兩國間永久和平提出地和平建議。那麼中國侵略者和沙皇政權將被殲滅。中國也將作爲一個國家也將從地圖上消失,……”

“這是份媾和條件是訛詐。不過卻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俄國人撐不下去了!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在談判桌上取得更爲豐厚的回報!”

呂仁面帶笑色地對眼前的先生說道,在信中蘇俄開出地媾和條件寬地超出了呂仁地想象,這不是在去談判,而是去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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