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失蹤,過幾天才放出來,不知道劇情的加書友羣,940890538)
雲淺雲深,日出日落。
無論多震撼人心的大事,也不會讓時光停留少許,在東華門外一場大戲過後,眨眼便到了臘月三十,年關。
冬雪初晴,銀裝素裹的汴京城池,茫茫雪白,被街道幽巷勾勒出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細線。
打開十寶堂三樓的窗戶,蘇香凝眺望看不到盡頭的巍峨城池,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便開始熟練的安排夥計準備開門,順便把還在賴牀的沈雨搖醒,起來幫她準備豆花攤子。
一張桌子,一個座位,沒有客人。
明明已經家財萬貫,還把豆花攤子擺出來,鋪子裡的夥計掌櫃都想不通。
可她不在乎,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準備,然後坐在小凳上,等着那一聲很多天才會出現一次的:
“來碗豆花。”
有時候凳子被抽掉,有時候被嚇唬一下,然後她就可以發點小牢騷,埋怨蘇公子不穩重戲弄她。
哪怕蘇軾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現在她依舊叫曹華‘蘇公子’,曹華不說,她也不準備改口。因爲曹太歲聽起來太嚇人,感覺高不可攀,不知該怎麼相處,還是蘇公子更有人味些。
回頭看去,鋪子門可羅雀,連夥計都裁掉了幾個。
自從蘇軾的身份曝光後,文人官吏基本上不會再來花冤枉錢了。想巴結曹太歲的人也有,還有仰仗蘇軾才名持中立態度的,不過這種人很少,再難恢復往日的日進斗金。
沈家的生意也遭到了些許波及,不過影響不大,沈家走薄利多銷的平民路線,小老百姓可不管蘇軾曹華的問題,那家便宜買那個。
對於生意的一落千丈,蘇香凝並不在意,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前幾個月掙了好多個‘蘇香凝’,這輩子都花不完。那天開不下去倒閉了,她正好把十寶堂改成豆花鋪子。三層樓的豆花鋪子,想想就覺得有排面。
不過,她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若是讓曹太歲知道,肯定會兇她一頓。
最近閒了下來,她倒是抽空把永遠用不上的‘會議室’改成了琴房,每天教對面茗樓的新人彈曲唱詞,順便也和師師切磋一下技藝。早以不是歌女,可愛好就是這個,曹太歲還說這是‘藝術’,不用在乎外人的眼光,她自然就不在乎了。
至於以後該怎麼發展,蘇香凝倒是沒去想,長年隨波逐流,有個安靜的小日子便心滿意足,不敢奢求太多,曹太歲忙裡偷閒能過來聽個曲,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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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最近確實挺忙,年關將近,典魁司大小事務堆積成山,家裡面事情也不少。
作爲趙官家的駙馬,城裡面的親戚不在少數,年關將近走動一番是自然的。以前他是京都太歲,基本上都對他敬而遠之,現在多了個‘仁善無雙’的名號,事情就怪異了起來。他裝好人別了不信,扮惡人也不對勁,最後弄得兩面不是人,乾脆還是裝冷酷讓人猜去,反正有老婆打圓場,他喝茶就行了。
圓房一個多月,洛兒性格本就帶着幾分大氣,經過起初幾天的適應後,後面倒也沒了小女兒的扭扭捏捏。每天處理完府上的大小事後,就在書房等着他回來,一家人吃過晚飯,便拉着他回房說些小女兒的私房話,有纏纏綿綿、有家長裡短,只可惜每次說到一半,就發現衣服沒了。
起初洛兒還保持着女兒家的矜持,羞惱的說上幾句“別急啊你”,發現沒意義後,慢慢的也就順着他,老老實實往牀上一趟,偏着頭臉紅紅的等着上刑。不過想要洛兒完全放開是不可能的,每次都閉眼做出鎮靜的模樣,彷彿是例行公事一般,等完事後才羞羞怯怯的和他說話。
曹華不喜歡例行公事沒半點情趣的夫妻生活,便想着體諒一二,只抱着她講講故事說些情話。第一天洛兒還挺開心,哪想到第二天就扭扭捏捏的靠在懷裡欲言又止,早上起來就跑去找了翠嬤嬤,也不知問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當天的早晚飯就多了些山藥、枸杞等等,還頗爲擔心的望着他。
曹華無言以對,晚上好好教訓了她一頓,之後就好多了,偶爾還主動提醒一下。當然,這個主動也只是偷偷親他一口之類,就這還羞的不行,似乎做了很大的犧牲。
曹華有次估計重施,半道上剎車往牀上一躺,打量着閉着眼臉頰酡紅的洛兒,來了句“就這樣吧”。洛兒正不上不下,睜開眸子略顯茫然,稍許,問道:“怎麼了?”。他自然回答:“好累,我也躺一會兒”,洛兒便糾結起來,在被子裡翻來覆去兩下,最後竟然小心翼翼爬到了他身上:“相公,我看書上,這樣好像也行的...”,所謂的書,自然是那些宮藏圖畫,之後順理成章,換成了曹華當鹹魚。
不過,這好日子沒持續多久。
隨着年關將近,因爲上次的事情很久沒登門的趙霏,似乎是消了氣,又登門找洛兒聊家常,晚上自然是把他趕去別院,兩姐妹睡一塊兒聊悄悄話。只可惜倆人小瞧了他的聽力,府上的風吹草動基本上都在他耳朵裡。
洛兒以前老被表姐調笑,如今有了經驗,便大方的向趙霏問起男女間的事兒。趙霏的反應相當精彩,臊的滿臉通紅,還裝作一番過來人的模樣開導表妹,什麼要矜持、要儀態端莊免得被相公認爲放浪,全是書上教的東西,聽的他直搖頭,關鍵是洛兒全信了,又開始矜持扭捏起來,說啥都不主動了,變成了和靖柳一個模樣。
日子就這樣過去,眨眼到了年三十,城內鶯歌燕舞的同時,武安侯府也張燈結綵,準備着一件喜事兒。
自從蘇軾的身份爆出來後,有賑災和諾大才名在先,天子不管怎麼想,表面上嘉獎一番還是免不了。他也只能從宮裡求來這種錦上添花的東西。本來想求個誥命夫人,不過他現在的功勞顯然沒這麼大,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天子賜婚,也算是女子能獲得的最高殊榮。
洛兒很早就知曉靖柳的事情,對靖柳的感官一直很好,對此事頗爲鄭重,專門商量着把日子定在了年關前,可以一起吃頓年夜飯。
年三十,府邸內外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只可惜賓客並不多,他沒有親戚,靖柳在汴京更是沒有什麼親戚朋友,邀請的都是黑羽衛和鋪子的夥計。至於上門道賀的,自從把滿朝文武得罪個遍,又在東華門大鬧一場後,朝臣基本上都劃清了界限,也就尉遲虎等幾個王公子弟上門捧場,滿打滿算也就湊了十桌。
忙前忙後,等一切都準備好,他纔想起來,應該提前和靖柳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