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頓時秒慫,急忙道:“不不,不行。”
冬晴有些失望,問道:“有什麼不行的?少爺既然不嫌棄冬晴,那爲何不願意碰冬晴呢?”
以前的時候,白一弦覺得自己反應迅速,挺伶牙俐齒的。今天反倒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
聽了冬晴的問話,不由想了個拙劣的藉口道:“我今日,舟車勞頓,有些疲累了,不如,不如改天……”
話一出口,白一弦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這都說了些啥呀。哎,還是泡妞經驗不足,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改天?冬晴抿嘴笑了笑,想了想,又鼓足了勇氣說道:“既然少爺累了,那……少爺,天色已然不早,那您就上牀來,我們,便早些安歇了吧?”
冬晴完全就是一副,你今日想要我就給,你今日不想要,那你什麼時候想要了,我什麼時候隨時給的口氣。
說完之後,她的身子還在牀上挪動了一下,給白一弦讓出來一個位置。
白一弦聞言,腦子裡似有些鬆動,便悄悄的往前走了走,走到了牀邊,慢慢的坐了下來。
白一弦發現自己居然還有些緊張,好像是在做什麼壞事一般,還有一點心理負擔。
可明明這種時候,最緊張的應該是冬晴纔對。白一弦不由暗暗地吐槽自己,有些太矯情了。
他再次站起身,走到桌邊,吹滅了桌子上的燈,又返回了牀上,直接躺了下來。
而此時此刻,蘇止溪正在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裡觀察着房中的動靜。
將自己最心愛的人推到別的女人的懷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委屈、酸楚、不甘、妒忌,非常的複雜。可爲了一弦能有個孩子,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她眼睜睜的看着白一弦進了房間,腦子裡忍不住的幻想着屋中的場景。
她想過去聽聽屋中的動靜,最終用了巨大的自制力,才制止了自己去那麼做。
由於隔了一段距離,所以她並不能聽到屋中的動靜。可沒多久,屋中的燈突然亮了。
蘇止溪見狀,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心道莫非一弦發現了?
是了,她和冬晴的體型並不一樣,就算熄了燈,一弦肯定也會發現不同的。
此時此刻,蘇止溪的心中突然緊張了起來,她突然非常想知道,白一弦能有什麼反應。
是會嚴詞拒絕,將冬晴趕出屋子呢?還是會繼續順水推舟的和冬晴溫存呢?
在情感上,蘇止溪自然是非常希望白一弦能拒絕的。可是在理智上,她又非常希望白一弦能接受冬晴。
此時此刻,蘇止溪心中異常的期待與糾結,捏着帕子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原本屬於她和白一弦的房間。
可房間裡還是沒傳來什麼異常的響動,沒過多久,燈再次熄滅了。
蘇止溪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房間的門,等了很久很久,而冬晴並沒有出來,白一弦,也沒有出來。
她的心中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可失望之餘,她又有些鬆了口氣。
可鬆氣之後緊接着,各種負面的情緒,委屈、醋意、惱怒、焦躁等等,普天蓋頭一般涌現了出來,直至淹沒了她。
大約人生來就是很矛盾的吧。
蘇止溪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可她再委屈,再難過,又能怎麼樣呢?今晚的一切,都是她親手刻意安排的。
冬晴,也是她親自推到白一弦的牀上的,如今就算她後悔都晚了。
蘇止溪咬了咬脣,失魂落魄的走回了房間中,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直到此時,她心中還有些希冀,希望白一弦能突然出現在屋子門口。
可是門口並沒有人出現,蘇止溪就那麼坐在那裡,雙眼無神的注視着前方,可她的眼中並無焦距。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坐的全身都有些僵硬痠痛,她纔回過神來。
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往那個房間看了看,屋中漆黑,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蘇止溪這才相信,白一弦是真的接受了她的安排。他接受了冬晴,他不會出來,今晚也不會來找她了。
蘇止溪的眼淚再次落下,她心中哀哀一嘆,捂着嘴,快步返回到牀上,伏在上面嗚嗚的哭泣了起來。
她此時倒有些埋怨起白一弦來:“一弦,你爲什麼接受了她,爲什麼沒有出來呢?”
但隨即,她就覺得自己着實有些自私。
白一弦不接受她的安排,不想納妾,自己非得求着他,逼着他納妾,甚至還非常過分的,在沒有徵求他同意的情況下就將冬晴送到了他的牀上。
如今他接受了,自己居然又難過起來。自己到底想要一弦怎麼做呢?
她心中告訴自己:蘇止溪,這是你自找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一弦下午已經拒絕過納妾了,是你自己自作主張,一弦是無辜的,他是被迫接受,你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也不知哭了多久,才總算止住了哭泣。
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他如今也只能自我安慰道:罷了,今天是冬晴,若是冬晴無孕,日後少不得還會換成別的女人,所以,自己必須要習慣才行。
雖然自我安慰了半天,可今天晚上,無論如何,她都是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捱到寅時,蘇止溪站起身,喊了丫鬟來打了水,簡單洗漱了一下,將臉上的淚痕都洗了去。
然後坐在梳妝檯的前面,特意往臉上擦了一層薄粉和胭脂,將蒼白憔悴的臉色,和因爲沒睡覺導致的有些微微泛靑的眼底遮掩了一下。
直到她對着鏡子左右端詳,看不出來什麼問題之後,收拾了一下心情,往白一弦所在的房間走去。
白一弦的假期時間已經到了,今天是要上早朝的。因爲柳天賜要成親,慕容楚曾答應白一弦要幫他問皇上要幾天假,不過在那之前,白一弦都需要去上早朝。
蘇止溪坐了一整晚,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找白一弦。如今這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她告訴自己,是要去叫白一弦起牀,洗漱更衣,以免耽誤了上朝的時間。
只是等她出了屋子的時候,發現白一弦房間的燈已經亮了。
蘇止溪似有怯意,想要過去,卻又不敢過去。
她的眼睛看着白一弦的房間,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擡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