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沫瞪圓了眼,驚道:“怎麼可能,你騙人!”
蕭斐然敲了敲她的額頭,略帶寵溺的口吻,道:“我們都要死了,沒有必要騙你,知道他爲什麼不說話嗎?”他緊接着又道:“那是因爲他爲了救自己的女兒,出車禍傷到了聲帶,已經沒辦法說話了。”
聽罷,尹沫沫再也不鬧了,靜靜地坐在他身旁,等待他的解說。
太不可思議了,林飄飄怎麼就成了他的女兒……
隨即尹沫沫又聯想到自己兩年前被推到風尖浪口的時候,也就釋懷了。
人言可畏。
爲了滿足尹沫沫的求知慾,蕭斐然接着說:“王校長那代人時興上山下鄉,他被調往了西北的農村,和林飄飄的媽媽好上了,但後來被調回,也就斷了聯繫。”
尹沫沫仔細地聽着,隨即又反駁:“那他還是個負心人!怎麼能和自己的妻子斷了聯繫。”
蕭斐然打斷道:“誤會,是誤會。以前的通信不發達,他們失去了聯繫,王校長找了他們母女好幾年,最後聽說那個村落受到震災,就以爲他們……”
說完,他幽幽地看着她,菲薄的脣張了張,欲言又止。
他們也有誤會,只是她不相信而已。
而聽完這個故事,尹沫沫也陷入了沉默,雖然不清楚他爲什麼要跟她說得這麼詳細。
但她倒更加明白眼見不一定爲實的真諦。
許久,蕭斐然終於開口,“我……”
卻只說了一個字,就又有人敲門。
他撇開頭低咒,隨即不耐煩地應了聲,便起身去開門。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門外突然有人闖了進來,一個胖胖的身體突然撞入了尹沫沫的眼簾,是個熟悉的身影,尹沫沫暗叫不妙。
這不是A先生又是誰!
撇開頭,用被子擋住了自己的臉,她不想讓A先生髮現自己。
不過這也太玄幻了吧,先是張立誠這個老熟人,再來是A先生,是要給她來個熟人大聚會嗎?
“蕭斐然,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我們大家是一起來的,理應一起走!”A先生撒潑起來,像個十足的娘們,而他在網絡上留給她的風趣印象,在這一瞬徹底幻滅。
“我不認識你,請你出去。”蕭斐然冷冷道。
“我不管,你要帶校長走,也得帶上我。”
他話音剛落,尹沫沫不由得腹誹,他這就叫相由心生,人醜陋了,心更無恥。
憑什麼要帶上他這塊大豬扒,即便是蕭斐然同意了,她都不會同意。
而且,如果讓蕭斐然知道她見網友,而且還是這麼一個極品且節操無下限的人,那她就死定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如果你仍執意要在這裡吵鬧,那我只要叫保安了。”蕭斐然保持了他一貫的冷傲風格,這實在大快人心。
“你嚇不了我,保安現在忙都忙不過來,哪顧得上你。”A先生得意道,“反正你一天不答應,我就住在這裡,如果你想和你女朋友過得安生,趁早給個痛快的答覆。”
A先生說完還哼哼地笑了一聲,這讓尹沫沫着實爲他捏了一把汗。
蕭斐然最討厭別人威脅他,而他現在不僅威脅了還不知死活地把她扯上。
是想死不好意思說嗎?
而就當尹沫沫暗自腹誹之際,蕭斐然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笑,這笑帶着冷冽的寒氣,迅速地竄入了她的四肢百骸,霎時她不由得爲之一顫,緊緊閉上眼爲A先生祈禱。
呯——
是人重重倒地的聲響。
尹沫沫縮了縮脖子,只覺肉疼。
不用看她也知道,胖子A先生是怎麼倒地的。
一定是蕭式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轉過肩摔!蕭斐然除了是大總裁,還是傭兵王,沒點功夫怎麼行!
然後又是一聲巨響,尹沫沫忙探着腦袋去看,只見A先生被蕭斐然甩出了門外,緊接着是劇烈的摔門聲。
蕭斐然肅殺着面快步來到尹沫沫跟前,急忙道:“你趕緊收拾東西,我馬上就叫雷子來接我們。”
尹沫沫爲之一驚,“他也來了?”
蕭斐然道:“他是我的貼身保鏢。”
尹沫沫道:“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語氣中是不信任和隱隱的擔憂。
既然雷子已經成功戒毒,那必然已經把所有的事向蕭斐然全盤托出,他自然會知道A先生,而要不要這麼巧,她的網友A先生也在這兒,萬一碰上……
不敢在繼續往下想,尹沫沫突然沉着面色,又安慰自己,不會這麼巧的,是她想得太多了。
可是,她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而偏偏她的第六感又是那麼準。
轉念一想,尹沫沫迅速下牀收拾起東西來,只希望在他們走前,A先生不要再出現。
待一切就緒,尹沫沫坐在牀上等着蕭斐然聯繫雷子,可是他撥了又撥,電話沒有接通的跡象,他蹙緊了眉,在房裡踱步。
最終氣急敗壞地把電話給摔了。
而與此同時,尹沫沫回望窗外,只見已下起了暴風雪,狂風呼嘯,在窗外發出鬼魅一般的嗚咽,十分駭人。
看來,真被她給說中了,他們要死在這裡了!
根本沒有想到會遇上雪災的蕭斐然,並沒有帶衛星電話,所以他們現在根本無法和雷子聯繫。
看着窗外的暴風雪,尹沫沫並沒有預想中的恐懼,而是怔怔地呆在原地。思緒早已飄遠,卻不是絕望地回憶過去,因爲她相信蕭斐然的能力,相信他一定會帶着她逃出生天。
蕭斐然終於停下踱步,徑自來到尹沫沫跟前,柔聲安慰:“別怕,你先在房裡等我,不管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
說罷,他起身就要走,尹沫沫一急,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袖,“我要跟着你。”
蕭斐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聽我的,好好待在房裡。”
尹沫沫乾脆攀上了他的手腕,死死地抱着,撒嬌:“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越是在危難的關頭,她對他的依賴就越深,但她並不懊惱,因爲到這一刻她才頓悟,生死關頭,仇恨什麼的都無意義。
剛纔那胖子一定是隨同王勁來的老師,他沒想到消息可以傳得這麼快,才一轉眼的功夫,那胖子就找上門來。
現在他儼然成了衆矢之的,也是人們眼中的救命稻草,他不敢預想那些人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但她跟着他就肯定有危險。
他不能讓她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