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朕親手所提,藉此,就贈給大皇子,希望兩朝如同這個字一樣誠信友善!”
艾薩克收下了這個卷軸,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左肩,以示誠心。
“倒酒。”白且隨爽朗的說,命小廝給艾薩克倒酒。
“且慢。”艾薩克用手將酒杯堵住,打了一個響指,立馬有人端了一個托盤過來,艾薩克將托盤上的蓋布掀開,赫然是一杯酒。
“這是我朝特釀的九轉白玉露,以每日早晨太陽升起那瞬間滴落的露珠以及北方田園每棵稻子上的第一顆稻穀爲原材料所釀製而成。”說着,艾薩克給小廝使了個眼色,讓小廝端到了白且隨的面前。
劉公公用銀針試了一下,酒並沒有毒,便放到了白且隨的桌子上。
“這酒男人喝了權當是好酒,但是女人喝了卻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艾薩克笑着說。
白且隨挑了挑眉頭:“居然還有這樣的酒?”
“是的。”
“那好,朕的皇后陪朕經歷了風風雨雨,爲臣操持後宮花費了不少的心思,這杯酒,理應賜給皇后。”白且隨爽朗一笑,親手將酒放到了明藥的桌子上。
明藥淺淺一笑:“謝皇上恩賜。”
“無礙無礙。”白且隨撫了撫明藥的後背,轉身坐在了龍椅上。
“好,在這端午佳節,一起舉杯!祝願兩國友好邦交綿延世世代代!”
百官以及各個妃子,千金都隨着白且隨和明藥站了起來,畢竟吐魯番是現在最大也是最有威脅力的外邦,理應重視。
敬酒過後,舞女們都伴着絲竹管樂的聲音從後臺飄了進來,衆人也都開始吃自己桌子上的餐食,那些餐食都是明藥精心準備的,口味甚佳。
坐在一旁的淑妃卻是暗自咬了咬牙齒,她惡狠狠的刓了一眼明藥還有她桌子上的那杯酒,用手輕輕撫了撫小肚子,憑什麼不是給自己?自己懷了身孕,不是最應該強身健體的人麼?明藥不過就是操勞一些,自己呢?自己也非常累,她現在懷孕也有四五個月了,身子沉了,也虛的很,那杯酒憑什麼就沒有給自己?
賭氣一般的吃了一口糉子,又吐掉,心中氣憤不已。
容蓮看出了她的生氣,想着自己可是適時候添油加醋一把,便靠近她說道:“皇上可真是偏心,那麼好的東西都不給你,反而給了皇后娘娘,你可是懷着身孕,理應大補的人吶。”
淑妃沒有說話,心中想到了自己姐姐的仇恨,明藥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憑什麼還能這麼得皇上的寵愛?
“不過也有道理,誰讓人家是皇后,而咱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嬪呢?皇上疼皇后是理所應當的,要不然怎麼會只有皇后可以從正門擡進來和皇上大婚呢?”容蓮見淑妃沒有說話,就更加起勁的煽風點火,並且戳到了淑妃的痛處。
淑妃從進宮以來,除了不滿於明藥的受寵,更大的不滿是她沒能從正門進來,而是從側門給擡進宮的,她着實討厭這種不公平。索性一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輕微哼了一聲,本以爲皇上能夠過來關心,卻沒想到皇上正在和皇后說笑,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
又是明藥?怎麼又是她!
心中氣氛,便哼的更大聲,用雙手捂住獨立,姣好的容顏扭成一團,甚是讓人疼惜。
“哎呦……”
這一次,淑妃引起了明藥的注意,明藥看她一臉難受的表情,便問她:“淑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白且隨也轉過身,就見到淑妃整個人靠在扶手上,痛苦的表情浮在臉上。
“愛妃,你怎麼了?”白且隨蹙了蹙眉頭,用手撫了撫淑妃的後背。
淑妃艱難的笑了一下,眼神略微渙散:“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關心,臣妾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肚子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疼,不過也沒事,這段時間肚子常常不舒服,許是我身子虛的原因,真是勞煩你們擔心了。”
白且隨摸了摸淑妃的肚子,關切的說道:“要不要叫御醫來瞧瞧?”
見到白且隨這麼關心自己,淑妃這心裡纔好受些,皺着眉頭微微笑道:“不用不用,都是我自己沒有注意補好身子而已。”
淑妃說到這裡,明藥算是徹底明白了,她纔不是因爲什麼肚子痛,而是因爲皇上將吐魯番進貢的那杯酒賞賜給了自己,所以導致她不高興了。
在心裡嘆息一口,隨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好在這杯酒自己還沒有喝,不然淑妃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
“淑妃妹妹,不若這杯酒就賜給你吧,反正本宮的身子也沒有什麼需要大補的,現在你懷有身孕,理應補一補。”明藥將就遞給淑妃。
淑妃表面上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心中卻得意的不得了,明藥,就算白且隨他再怎麼喜歡你,這關心他不也沒有少給我一分不是麼?
“皇后娘娘疼惜臣妾,這可多謝娘娘了。”淑妃接過酒,微笑着看明藥。
恰逢有人給白且隨敬酒,白且隨便去斷酒,明藥也坐回原來的位置,同妃嬪們說說話,淑妃端着酒,得意的看了一眼容蓮,同時也嗤笑一聲。
容蓮抿了抿嘴,不去看淑妃,心中卻恨的癢癢,若不是你懷有身孕,白且隨也不會如此寵幸於你,細算來,自打入宮以來,白且隨就基本上沒有怎麼去看過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
嘆息一口,現在時機還未成熟,等到時機一成熟,我一定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淑妃歡天喜地的將酒杯內的酒喝乾,剛纔吃了一半的糉子似乎也變得香甜無比了,正當她吃糉子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一陣絞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下去,手中的糉子也開始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頭腦開始眩暈,艱難的看了一眼椅子上,卻是血色梅花點點,當即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暈了過去。
頓時大殿內一片譁然,怎麼整吃得好好的,淑妃就突然暈過去了呢?
衆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也有些嬪妃慌亂起來。
明藥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聽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傳太醫啊!”
白且隨趕緊命人把淑妃擡到偏殿去,讓容蓮跟過去看看,自己留在盤龍門主持大局。
畢竟這次來了不少的外邦,還有朝中重臣,就算他着急,也要萬事以大局爲重。
宴會最終在一片朝拜聲中結束了,除了淑妃除了事,其他也算是完美。
剛出盤龍門,劉公公才告訴白且隨,說是淑妃小產了。
“什麼!”白且隨登時驚訝了一下,當時她不過以爲是身子不適罷了,又問了遍:“你說淑妃小產了?!這怎麼可能?!”
劉公公被他嚇的不輕,趕緊跪在了地上:“是啊,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淑妃娘娘暈倒了後就小產了。”
“她現在在哪裡?!”
“娘娘她現在在永和宮歇着呢。”
“移駕永和宮。”白且隨的語氣中有三分燥熱,剩下七分,卻是不易察覺的冷淡。
永和宮中一片凌亂,淑妃的哭喊聲悲慘悸動,白且隨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皇上駕到——”公公的聲音傳到大殿裡面。
淑妃本應該起來行禮,可是現在剛剛失去孩子的她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行禮,眼淚不停的滑落下來,嗓子黯啞:“我的孩子,你怎麼就這般的命苦啊,你就這麼狠心的拋下我,你讓我可怎麼辦啊!”
白且隨走到了淑妃的身邊,坐在了牀榻上,撫了撫她的背,聲音卻聽不出多少關切:“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淑妃心頭一顫,面上悽楚不已,卻不敢惹怒白且隨,只好低頭抽噎,囁嚅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