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踐踏。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你愛那個叫心痕的女人,那好,我便殺了她!在這世上,你只能愛我!
整理好情緒,她淡雅一笑,“剛纔的話只是說笑,你莫當真,你若真心喜愛心痕,我去向凌莊主討了她,賜給你。”
李越拒絕了,心痕不是一個貨物,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她的想法和感覺。
“多謝公……”李越急忙改口:“多謝娘娘美意,心痕已嫁焚天爲妻。”
嫁人了?既然嫁人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此女子更留不得。
送走了李越,長歡將一婢女召進了房內,支開小漁,對於小漁,她是不信任的。
長歡給了那婢女一支簪子,是鳳尾簪,陳琪前段時間賞的。長歡在婢女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婢女點頭離開。
小漁一直躲在暗處,感覺長歡有些不對勁,那婢女鬼鬼祟祟從屋裡出來後,小漁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感覺她的袖子中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小漁快步上前,假裝不小心撞了婢女一下,“匡”的一聲,那鳳尾簪從婢女袖子中掉了出來。
小漁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話沒說完,小漁的眼睛鋥亮盯着地上的鳳尾簪,吃驚道:“這不是……不是……”
婢女急忙撿起地上的簪子,匆匆捂住她的嘴往一旁陰暗的地方走,神秘兮兮道:“聲音輕點兒。”
小漁低聲道:“這不是娘娘的簪子嗎?怎麼在你這兒,難道你……”
婢女“嘁”了聲,“你當我什麼人了?這,”婢女揮了揮簪子道:“是娘娘交給我辦的事兒。”
小漁裝作好奇的模樣:“什麼事兒啊?你跟我說說唄!”
婢女不悅皺眉:“這是娘娘交給我辦的絕密事兒,你別瞎打聽。”
小漁挽上婢女的手臂,親暱道:“我的好姐姐,你就跟我說說唄,求求你了,就跟我說說唄。”
婢女搖頭,小漁眼珠子一轉,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塞到婢女掌心,“好姐姐,跟我說說唄!”
婢女眼饞瞥了眼手裡的鐲子,道:“我跟你說了,你千萬別說出去,可得掉腦袋。”
小漁心裡一緊,這麼嚴重,看來事情不小:“好姐姐,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
婢女在小漁耳邊嘀咕了好久,小漁的面色越來越沉重。婢女拿着鐲子開心離開,小漁一臉凝重站在原地。
娘娘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曾經的她遭遇了那麼多悲慘的事兒,雖然會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但她的本質是善良的。可如今,她卻隨意傷害陌生人。
在小漁看來,曾經的長歡是一個可憐人,現在的長歡是一個可憎人。
我到底該怎麼辦?是包庇娘娘,還是揭發她?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心痕姑娘遭難。
小漁下定決心跑向心痕的方向,希望能及時拯救她。
心痕本人此時卻樂得自在,跟花子凌和凌棄、焚天坐在亭子裡品茶。
焚天道:“這晚宴我們也參加過了,似乎我們沒什麼藉口留下了。”
他這話是說給花子凌聽得,要揭開紫鴛的真
面目就必須留在皇宮裡,她們得找個藉口留下。
凌棄笑道:“這好辦,長歡醒來,我這老朋友想跟她敘敘舊,多留幾日,也無可厚非。”
花子凌心事重重道:“那我得抓緊時間了。”
焚天嬉皮笑臉道:“依我看,你根本不用去揭穿她,你就讓她頂着你的臉活下去好了,你就安安心心跟凌棄迴天下第一莊做莊主夫人得了。”
心痕點頭表示贊同,花子凌蹙眉道:“她若安安分分做好我,我定不會揭穿她,可如今,她想用我的身體來報仇,還想殺了我!”
心痕道:“你跟紫鴛究竟有怎樣的仇恨?曾經,她可是你的好姐妹啊!”
花子凌凝視手中的茶杯,杯中被風吹亂的波紋一圈又一圈,好似記憶的螺旋。
在記憶的螺旋中,往日的畫面一一浮現。
她流產的無助,紫鴛當着她面冤枉她,陳琪擁着紫鴛離去,爲紫鴛指責她。
後來,她被仇恨遮了心,在牢裡喪心病狂折磨紫鴛。
她們就是這樣,從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變成置對方於死地的敵人。
皇宮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在外人看來金碧輝煌,裡面的人卻覺得這裡是血雨腥風。外面的人想進來,憧憬着美好,裡面的人想出去,瘋狂般逃離。
花子凌陷入了回憶,她們如何一步一步走來,又是如何決絕。
小漁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上來就拉着心痕道:“心……心痕姑……”
花子凌驚愕叫了聲:“小漁你怎麼來了?”
小漁回頭看了眼花子凌,此時的花子凌臉上帶着人皮面具,“你……認識我?”
花子凌忙搖頭解釋:“不認識,就是聽宮裡人提過你。”
小漁沒多想,繼續看着心痕說:“你聽我說,貴妃娘娘,她要陷害你。”
貴妃娘娘?大家面面相覷,宮裡何時多了個貴妃娘娘?
小漁解釋道:“今早,皇上封長歡公主爲陳貴妃,所以,長歡公主就是貴妃娘娘。”
花子凌心裡不舒服,抿嘴不語。小漁繼續道:“我剛剛瞧見貴妃娘娘給了貼身宮女鳳尾簪,是用來陷害心痕姑娘的。”
心痕道:“陷害?她陷害我做什麼?”
她們只有兩面之緣,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小漁道:“她想用鳳尾簪來陷害你,她派人將鳳尾簪藏在你的房中,再說鳳尾簪丟了,一旦她在你房中找到鳳尾簪,那你便是竊賊了。按照宮裡的規矩,要將你的雙手剁了。”
焚天聽了,雙眸迸射寒意,冷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女人。”
這句話很容易打動女人的芳心,心痕感動了,暖暖的。
心痕柔柔將手搭在焚天的手臂上,柔聲細語道:“有你在,我不怕。”
身爲兄弟的凌棄心裡一安,嘴角不自覺揚起笑容,焚天守了這麼多年,終於有點回應了。
花子凌真誠看着小漁道:“小漁,謝謝你,我們會注意的。”
小漁走後,花子凌面色憂愁,沒料到紫鴛下手這麼快,但她不明白紫鴛爲何要衝着
心痕來。
“心痕,你可有得罪紫鴛的地方。”
心痕想了會兒,確定道:“沒有。”
“那就怪了。”難道紫鴛到了害人沒理由的地步了?或者說,只要跟葉長歡有關係的人,她都要殺了?
焚天摟着心痕坐下,“我想我可能知道答案。”
大家擡頭看着焚天,等待答案。
“按照你剛纔說的,紫鴛恨你最主要的根源是李越,李越愛你,所以她恨你,我想,她恨心痕的原因也是這個。”
焚天是不願說出來的,他怕心痕知道李越的心意後,會選擇李越。
他的擔憂,心痕感覺到了,只是,心痕不相信李越愛自己。
“不可能,李越愛的是長歡,不是我。”
焚天搖頭,堅定道:“我是男人,我感覺的到他的嫉妒。”
“嫉妒?”心痕微微側首,不解。
“對,嫉妒。”焚天很確定,在御花園,他感受得到李越的嫉妒和羨慕。
心痕沉默不語,垂首深思,她的反應讓焚天備受折磨,好害怕失去她。
緊握雙拳,額頭滲出了汗,急促起伏的胸膛彰顯他的緊張和害怕。
心痕忽然擡頭,凝視他的雙眼,對視了許久,擡手用香帕爲他擦拭臉上的汗水。
“我不會離開你,你是我的夫君。”
李越,是我藏在心裡的男人,而你,纔是要陪我走一輩子的男人。
有些人註定是遙不可及夢,有些人才是觸手可及的現實。
焚天抓住心痕的手,心裡時而充實,時而空虛。
花子凌走到凌棄身邊,戳了戳他,拉着凌棄離開,剛纔熱鬧的亭子裡,只留下默默對視的兩人。
扶着凌棄走在小路上,她不解問道:“焚天明知道心痕愛的人是李越,爲何還要強留心痕在身邊?”
“焚天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凌棄聞着花的香味,摸索着摘下一朵花送給花子凌:“讓心痕愛上他。”
就像我明知道你愛的人是陳琪,卻還是不放棄,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你愛上我。
“心痕已經愛上李越了,怎麼可能再愛焚天。”
“堅持。”用恆心來改變一個人的愛,哪怕是用一輩子也值得。
花子凌扶着凌棄散步,問出了心裡藏了許久的問題:“凌大哥,我死了之後,你爲何不將眼睛拿回去?”
凌棄溫柔笑道:“傻丫頭,我怎捨得挖你的眼?”
眼眶一紅,淚迷了眼。
“那本來就是你的眼睛,你只是收回本就屬於你的東西。況且,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感覺不到疼痛。”
凌棄用手指着自己的心,深情款款。
“你不痛,我痛。”
“凌大哥。”花子凌感動擁抱着他,這樣一個男人,她爲何不愛?若她愛的是凌棄,這輩子,她該多幸福。
凌大哥,下輩子,我一定努力愛上你。
掌聲忽然響起,花子凌擡眸望去,一身龍袍的陳琪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鼓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