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登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若無人,眼裡兇狠的冷光閃動,極其不善的看着呂風,隨手耍弄巧成拙幾個小把戲,就讓自己屬下最得力、最重要的將領留下了京城,自己的日後還能和誰去商討策略?都是呂風這傢伙的錯!雖然僧道衍在這次的事情裡出也出了大力,可是朱登卻不認爲僧道衍是有意的幫助呂梁風的。
“唔,僧道衍說的那些話,倒是秉公之言,給了我不少好處,奈何我們都陷入了呂風的圈套中,白白丟掉了一員大將!慕容在我身邊,可以助我把那數萬大軍練成鐵一般堅強的無敵精銳!有了他,我就有如猛虎生上了翅膀,轉折騰挪,隨意由心。可是如今他留在了應天府,我的臂膀可就斷了一條啊!尤其父皇讓他進入五城都督府(史實:五軍都督府)雖然是掌管天下軍令的地方,但是呂風那斯,能讓他擔當重要的職務麼?”
獨孤滅風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陰沉着一張臉站到了武將的最末位極人臣。三品都尉,聽起來官兒挺大,但是在應天府這個高官顯爵無數的地方,怕是隻能排到百名開外了,那五城都督府掌管天下軍令,更直接統轄應天府的城防軍,要說權力,是和兵部並列的軍方厲害機構,可是偏偏這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是呂風,他會讓自己在那裡好受纔怪。
他無奈的思忖到:“輊了,我行事太不小心了。真該好好的把容貌變化一下,再出現在殿下身邊地,唉!早知今日情況,還不如隱身藏匿在殿下軍中就是,何必來應天府求什麼封賞呢?這呂風的眼神也歹互毒,居然認出了我的真實身份,去也是無奈何的事情……罷了,罷了,先去他地都督府混跡一段時日,日後再找機會脫離都督府,重返殿下軍中就是。”
他看看站在大殿中,準備述說什麼的呂風,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容來。“也好,我就在應天府和你呂風玩上兩手罷!你呂見再膽天包天,也不敢設計陷害於我罷?怎以說我也是斬殺了赤蒙兒的有功大將,你故意陷害我的話,陛下那邊是萬萬不能讓你得逞地。”
呂風又嘰哩咕嚕的和朱棣說了半天,都是一些官面上的廢話,無非就是說獨孤滅風深通軍務,有他相助自己的五城都督府的日常事務可就輕鬆太多了。有了獨孤滅風,自己就可以專心的掌管錦衣衛,不用在城防方面傷腦艋了,說起來這五城都督府,原本是掌管天下軍令地機構,可是因爲朱棣自己是個馬上皇帝的干係列產品,他把軍令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呂風這個大者督日常所能做的,也就是管管城防的那數衛人馬,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樹柄,否則朱棣也不會放心讓他同時掌管錦衣衛和都督府的。
如今趁着獨孤滅風的這個事情,呂梁風準備表面上撇開城防軍和自己的關係,自己專心統轄錦衣衛就是了,他在心裡計算到:“今天我可是和皇帝說了,城防軍的日常事務,就讓你獨孤滅風幫助我打理。哼哼,日後只要生出一點點事情,你想不坐罪頂缸都難啊!亂子麼,肯定會有的,我在背後給我添亂子,你還怕沒有熱鬧可看麼?到時候就定你一個無能之罪,再栽髒你幾條貪污軍響之類的大罪名,你小子還得老老實實的給我揹着海捕文書亡命天下,哼,當你還能再換一張臉不成?”
羅嗦了好一陣子,朱棣也是聽得連連點頭,當下下旨到:“罷了,就依呂卿家說的,獨孤滅風,日後這城防軍日常的防務須,就由你來負責了,你直接歸屬呂卿家統帥……不過,事事都要有了呂卿家的命令才能調動兵馬,明白了嗎?”朱棣多了個心眼,他可不會把城防軍的大樹交給一個自己不熟悉地人,雖然和禁軍比較起來,城防軍的軍力很弱,可是畢竟是一支軍隊啊。
這所謂的事事都要有呂風的命令才能調動兵馬,說白了就是讓獨孤滅風拼的辛苦辦事,手上還一點樹力都沒有,獨孤滅風聽得心裡大恨,但是卻也無奈,只能出班跪謝了。
當下朱登屬下那些將領,以及那四個老道也都被宣上了大殿。一一加以了賞賜,殺死赤蒙兒,殲滅了兩萬多元蒙大軍,這可是極其難得的一場大手,對於朱棣這樣的戰爭狂人來說,一場大手,是最能讓他開心的事情了,他對於那些將領是厚加賞賜,金銀珠寶也不知道賞賜了多少。對於四個老道麼,朱棣也是張口間就丟了幾個很榮耀的封號下去,無非也就是什麼法師,天師之類。
但那四個老道卻是盯着朱棣目不轉晴的看了半天,這才相顧駭然,有點遲疑的跪倒了下去,他們修道的時日年月深久,比起獨孤滅風這個突然得到了強大法力的半路出家的人物不同,他們自然一眼可以看透朱棣的修爲,就看到朱棣體內此氣繚繞,祥光隱隱從每根毛髮下散射了出來,坐在那裡寶相莊嚴,一具肉身分明已經進入了不生不滅的神仙境界。
他們心裡那個震驚啊,就不知道怎麼說才行了。朱棣的道法修爲,也不過有金丹的入門功夫上,可是他身體所顯露出來的徵兆,卻又分明是大道已成,肉身不滅的至高境界啊,他們不知道那是一顆‘不死藥’的功用,還以爲是朱棣另有奇遇,他們看不表他的修爲呢。
幾個老道叩拜之際,心裡暗自發怵:“朱登說他的父親不過是武功好上一點,大概相對於煉氣士來說,到了凝氣的境界了,可是看這皇旁的模樣,分明是正式進入修道的大門了,誰這麼大地膽子,敢私自傳授修道法門給皇帝?這不怕干擾了冥冥中天下的氣運,最後報應臨頭麼?尤其這皇帝身後的那幾位老道,和我們也是同道中人,卻不知道制止這樣的事情麼?”
“嘿嘿,一個不死不滅的皇帝……這次來中原果然是開了眼界了,大漲見識啊!中原道門,居然不理會這樣不合天理的事情,古怪!”
他們卻是不知道,昆倫等年月深久的名門正派,只要不是天下大亂的重劫,他們是根本懶得理會天下氣運的變遷的,而茅山,龍虎山這些正道門戶,和朝延地關係又是千絲萬縷的,對於聖旨還是大爲忌憚的,他們只要保證不讓妖魔擾亂了朝綱,其他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管的,尤其呂風和他們的關係也不錯,賄賂地寶物也送了這麼多,加上水元子這個道法無邊的老怪物也在裡面慘合了一手,誰沒事去理會這樣的事情?
就算朱棣永生不死,還死活在坐在皇位上,這些龍虎山的天師們,也是不會理會的,總之一切和他們都沒有關係列產品,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證朝延的清明就是,就算朱棣亂殺無辜,殺地也是他的大臣,和這些修道人無關,逆天行的事情做多了,日後定然會有報應臨頭,他朱棣說不定就會碰到天劫,被劈個形神俱滅,何必冒着觸怒朱棣的風險,勸說他不要修道呢?再說了,朱棣不是許諾了,再作幾年皇帝后,就傳位給自己的兒子麼?一個長生不死的皇帝,那是天地間的大忌,可是一個放棄皇位去修道的皇帝,卻又是天界喜見的事情了。
這些話說起來麻煩,實際上很簡單,那就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朝延的聖旨對於這幾個派出了護法弟子地門派,還是有點威嚇力的,所以只要朱棣不學商紂王,弄他一票狐狸精進宮禍亂天下,這些老道們根本就懶得管其他的閒事,反正獻上修道法決的是呂風,日後要倒黴也是呂風,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當下朱棣頒佈了聖指,把朱登麾下的將士們都封賞了,遲疑了一陣,朱棣又微笑的站了起來,大聲說到:“聯的兩個孩兒,果然都是能替國出力的人才,高陽王征戰北疆,如今立下了大功,而僖兒卻也是鎮守北平城,戊衛遼東有功,聯也不能不賞!”當下他下了一道聖旨,命令一箇中官出宮,趕去北平宣旨去了,聖旨中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把朱僖麾下的將領,原地提升了一級而已。
朱登氣得牙關緊咬,差點就要罵咧開來龍去脈,自己大軍立下這般功勞,麾下將士們也不過是升了一級而已,可是朱僖坐在北平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卻也得到了這樣的封賞,皇帝老子的心思,果然還是偏向着朱僖啊。朱登心裡又是嫉妒又是惱火,要不是站在大殿之上,他早就下令抓幾個倒黴鬼進來,讓他的拳頭來發泄一下自己的火氣了。
無端的,朱登看着呂風的眼神裡也充滿了殺氣。“都是你這該死的呂風,厚顏無恥到了極點的東西,居然拜一個老太監爲父的辱沒了祖先的雜種,就是你留在應天儲,蠱惑了父王的心思,整日給老大說好話,這才讓老大受寵!要是有機會,我第一個就要殺了你這個佞臣!就看你呂風的這般模樣,空長一了副大好皮囊,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雜種!”
心念一轉,朱登眯着眼睛笑起來:“罷了,就是因爲你留在父皇身邊,所以才能每日蠱惑父皇,讓父皇見得老大比我能幹,如今慕容也留在了應天,只要他立下幾次功勞,我叫兵部的那幾位幫他說說話,慕容做到和你呂風平起平坐的職位,卻也是輕鬆的事……到時候,我在朝延裡也有人說話了,還忌憚你呂風作甚?”
想到這裡,朱登心裡又開心起來,覺得讓慕容天留下應天府上,卻也不是什麼壞事了,自己身邊雖然少了一個得力的人手,可是把慕容天這個自己帳下的頭事情人物留在朱棣的身邊,想必是用處更大吧。
紛紛擾擾的鬧了一陣子,終於封賞的事情也都結束了,朱棣看了看枯左右大臣看起來都沒有事情要上奏的模樣,就想要宣佈退朝,朱登這個二兒子雖然兇蠻暴虐,腦袋也不甚好使,在治理國家地方面,比不過朱僖,可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尤其是朱登仗是個好手,正好合乎了朱棣的胃口,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很喜歡的,好容易招他來了應天府,總要喚進宮裡,享享天倫之樂的。
可是朱棣剛在思忖應該和朱登怎麼說,用什麼話來教訓他地時候,一直站在大殿中央的呂風又跪拜了下去,沉聲說到:“陛下,臣有本奏上……近日裡,臣屬下錦衣衛查探得高陽王藩地內有邪教血神教弟子出沒,在民間大肆招收信徒,形跡詭秘至極,高陽王藩地內官府似乎已民經被血神教弟子控制,對於此事故作視而不見,斯事重大,臣不敢擅自處理,特奏明陛下,請陛下做也裁決。”
朱登的嘴巴猛的張大了,看着呂風說不出話來,他心裡那個恨啊:“呂風,你小子有種!故意找本王的麻煩是不是?”他心裡暗自揣測:“不能讓父皇他下令讓錦衣衛去我地藩地,否則則的話,我好容易收買的那些地方官員,怕不是要被呂風殺光了?有罪無罪先不說,他把人殺了,然後按插到自己的人手去我的藩地,豈不是日後我上街揀了個銅錢,都要被他的人盯着?”
朱登連忙出班,就要開口分辯,可是朱棣地臉色已經變了,那時候,作皇帝的最怕什麼?他不怕天災,也不怕打仗,怕的就是民間的那些秘密的宗教,朱棣的老子朱元璋,昔日起兵反元,可也是從教派中得到的第一批人手。這秘密結社地宗教,對於一個王朝的威脅,可比什麼都大,民間的百姓,只要受了教益的蠱惑,那真的是皇帝在面前,都敢捅上三刀的。
當下朱棣不給朱登說話的機會,一巴掌拍打在了龍案上,怒聲呵斥到:“此話當真?那地方上的官府,一個個都啞巴了?都聾了?他們是怎麼做的父母官?邪教橫行他們也敢給聯徇私舞弊不成?……呂卿家,你速速調派精銳屬下,去高陽王藩地內查清此事,聯,許你便宜行事!凡是敢包庇此事的,全家抄斬!要有徇私貪污之人,全部給聯八了他的人皮!”
朱登大急,他怕的就是這樣的命令,呂風要是去了自己的藩地,那就真是黃鼠狼闖進了雞窩,不管吃不吃,肯定是先全部殺光了!自己好容易才收買了幾個地方上的主官,要是都被呂風殺光了,自己以後在自己的藩地內,豈不是都要受呂風的閒氣麼?
他連忙跪倒地地上,磕頭到:“父皇,此事萬萬不可啊,兒臣近年來都在居庸關守關卡,卻是沒有理會那藩地內的事情,不知此事的端倪,但是兒臣以爲,就算有一二妖人蠱惑百姓,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臣調集人馬,把他們全部殺光就是,還不用出動錦衣衛罷?”他話說得很坦白,我就是害怕你錦衣衛的大隊人馬進我的藩地,只要你呂風靠邊站了,那就什麼都好了。
呂風連忙行禮,陰聲說到:“陛下,此事不可不詳加清查,高陽王殿下久在居庸關,怕是對自己藩地內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理的了,這等邪教,看起來不過是蘚疥之患,但是星星之火,卻也可以燎原,臣以爲,萬萬不能等閒視之,一定要徹底的清查血神教的源頭,殺光和此事有關的人物,不管他是官員還是百姓,只要參合進了這件事情的,全部殺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朱棣點點頭,呂風的話,他愛聽。邪教禍國啊,這不殺可是不行的。只有殺光了那些參合進血神教的人,他朱棣纔會放心,他朱家的天下,纔不會受到威脅啊,要是這血神教僅僅是蠱惑百姓騙取錢財,他朱棣倒是無所謂的,但是害怕的就是這血神教和古時的黃由軍一樣,藉着傳教的手段作些謀算天下的事情,那就必須要殺光了,殺絕了,殺淨了,這才能讓他朱棣安心的。
他身後的三陽老道突然開口到:“陛下,如果是血神教作崇,如果是貧道心中所知的那血神教的話,怕是呂大人的錦衣衛,也不能輕易的剷除了他們,吾等願傳信於本門,派出門中高手,助錦衣衛行事……那血神教,如果真的是那數百年被中原道門聯手鏟除的血神教的話,他們精通魔法,必須有修道之人,才能制服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