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恩斷義絕
漫天飛舞的雪花,相愛的兩人共同攜手並進,該是多麼美好的畫面。
只是……
獨孤梟與雉兒沒有半點喜悅幸福之感。
獨孤梟緊握雉兒的手腕,拉着她一步一步踏在厚厚的積雪上,冰凍刺骨的冷從獨孤梟赤..裸的腳心鑽入,他甚至不用內力去抵禦,就這樣生生受着寒凍。
他滿腔悲鳴,滿腔怒火,狠狠的灼燒着他的心,就算是身體上的冰寒,都沒有辦法減輕他心中痛楚一分一點。
雉兒身上衣衫單薄,爲了和上官凌汐演那一場戲,她也是隻着單衣,從牀榻上下來的她,現在也是赤..裸着雙腳,生生受着凍。
他在受凍,她何曾不也是在受凍;
他在痛楚,她何曾不也是在痛楚?
甚至她比他更痛苦上萬分。
望着這一條長長的雪路,雉兒看了看兩人交相纏握的手,她竟然想,如果這雪路,永遠沒有盡頭……
獨孤梟從一開始急切的腳步,到現在慢慢放慢了腳步,卻是一臉冷硬,留給雉兒一個決然的背影,生生刺痛雉兒的心。
獨孤梟一直把人帶回了營帳,只見獨孤無憂在營帳門前四處張望,看着獨孤梟拉着雉兒回來,也吃了一驚。
兩人不可謂不狼狽。
兩人身着薄如蟬翼的單衣,赤腳踏雪,髮絲微微紊亂,滿臉凍得通紅。
獨孤無憂看見雉兒冷凍的樣子,多想衝過去,可是被雉兒一個眼神示意,生生停住剛剛擡起的腳步。
“三哥,你……”
“把蒼師叫來。”獨孤梟頭也不回的說道。
緊握雉兒的手,此刻仍不鬆開。
獨孤無憂將擱在牀榻上的大襖拿起,向着獨孤梟走去,獨孤梟擡手拿過大襖,冷聲喝道:“還不快去!”
“三哥,你先穿上大襖,你大病初癒,怎麼經受……”
“還不快去!”
獨孤無憂被獨孤梟喝走了,營帳中再次剩下獨孤梟和雉兒兩人。
營帳中,比剛剛冰凍的雪地不知暖和多少,可是不知爲何她仍是凍得發瑟。
在冰天雪地中不覺有什麼,可是此刻,她冷得身子瑟縮得厲害。
一直緊握着她手的獨孤梟顯然感覺到她的瑟縮,手指微微收攏。
將手中的大襖披在雉兒的身上。
雉兒身一顫,推開披在她身上大襖的手,清冷道:“不需要。”
“他就這麼好?就這麼愛他?爲了他連孩子都懷上了?”獨孤梟捉住雉兒的手,一連三問,鳳眸冰冷一片。
雉兒沒有錯過他眉宇間的痛色,儘管他忍得很好,她還是發現。
她知道,那是蠱蟲發作。
儘管到現在,他還是在愛着她。得到了這個認知,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還是該說一句,命運弄人?
“是!他很好,他對我很好,我愛他!”雉兒衝着獨孤梟吼道,是不是這樣,就能讓這一場戲更逼真?
“我不信。雉兒,你不是總說,這個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有我不想知道嗎?如果你不愛我,那之前的一切算什麼?雉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雉兒木然看着獨孤梟眸中的希冀,聽着他說不信。
如此證據確鑿,他居然也不信。
她……
一時竟無語凝噎。
兩人相對無語,在獨孤梟看着雉兒沉默的時候,他的心又作痛了起來,一點一點加大,最後又痛得捂住心,蜷縮在地。
雉兒看見獨孤梟蜷縮在地,才幡然醒悟。
雉兒居高臨下看着獨孤梟痛苦,雙手背在身後,死死緊握,忍住要扶起他的衝動。
不能前功盡棄的。
相愛相生蠱,她居然要敗在這蠱之下了。
獨孤無憂把蒼師找來之時,見雉兒不施援手,就任由獨孤梟疼痛在地。
一時間也忍不住責了句:“雉兒,你怎麼能這樣。”
蒼師將獨孤梟扶起到牀榻上,雉兒走了過去,掄起單衣的袖子,遞到蒼師面前。
在蒼師驚仲間,雉兒看向一臉痛苦的獨孤梟,冷道:“你叫蒼師不是爲了看看我孩子嗎?給,蒼師,你看。”
“都什麼時候,你能讓三哥先休息一下嗎?”獨孤無憂對雉兒說道。他看見獨孤梟痛成這樣,他的心就很痛很痛,一時對雉兒也沒有好語氣。
“不能!凌汐還在等着我回去!把話說清楚了,自此我們也能橋歸橋,路歸路。”雉兒很決絕地說道。
一直捂心疼痛的獨孤梟赫然擡頭,望向雉兒,那雙如水的眸子正好也看向他,那眸子除了冷漠和厭惡,他居然看不見有任何眷念。
似乎有一把重錘狠狠錘着獨孤梟的心。
他一直在心裡欺騙自己,雉兒或許有難言之隱,她怎麼可能對他這麼絕情呢?她不是愛他嗎?
可是,轟然發現,她愛的是上官凌汐。
凌汐,凌汐,叫得多親密。
“雉兒!”獨孤無憂大喝一聲。
“獨孤梟,別白費心機了,這孩子是凌汐的。別再抱着那可笑的想法。我……雉兒不愛你。三年前或許有愛,但是三年後,對你再無一點愛。”
“其實,我早該在三年前死去的。孩子的離去,我心如死灰。可是天憐我,給了我重生。我回來是爲了報復你和林夕那個賤人的。你以爲我愛你嗎?我只是從她手中搶了你……”
“夠了,別再說了!”獨孤梟鳳眸染上赤紅赤紅的眸光,額上的青筋在汗珠之下,猶顯清晰。
殤情快要把他淹沒了……
“我就要說。我今生最恨的人,是你獨孤梟。是你殺了我唯一的孩子,是你殺了我。獨孤梟,從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雉兒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一次,真的斷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吧。
雉兒走得很快很急,她很怕自己現在有一分心軟,會回頭,對獨孤梟和盤托出一切。
走出獨孤梟的營帳,眼眶中的淚才肆無忌憚宣泄下來。
赤腳踏雪,寒如刀割。
雉兒走去無人處,就這樣坐在厚冷的積雪上,雙手抱着雙腿,臉深埋在雙腿間,身子蜷縮而起,如小蝦米一縮一縮。
她知道,這一世,她都不可能再得到幸福的,不可能了……
如果不是還有她肚子中的孩子,她真想就這樣死去,她的心已經痛得窒息了。
是她親手割斷了所有,是她……
這一個雪夜,是他和她的殤。
是她親手播種那顆他恨意的種子,以至日後兩人互相傷害,無法挽回……
嗷嗚,不知爲什麼這幾天我一直被吞評,乃們的評論我都有看的,只是回覆不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