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元國援軍匯合後,楚嘉銀甲軍便一舉攻向皇城,勢如破竹。
駐守在齊雲皇城外的精衛奮力抗擊,誰知剛涌出城門便被迎面而來的箭雨吞沒了。
衝在前頭的人中箭落馬,而尾隨人馬來不及躲避也頃刻間插滿羽箭。
戰馬嘶鳴,兵戈交錯,銀甲軍旗高舉擂鼓震耳,士兵們前赴後繼,在己方弓箭手的掩護下向城門逼近。
元國援軍原地不動,似在蓄力等待着下一波進攻。
領頭的副將曲林駕馬上前,看着遠處硝煙瀰漫中搖搖欲墜的齊雲軍旗,眯了眯眼說:“短短几日便讓齊雲亂了陣腳,掉入了早先設好的全套,大皇子當真是膽略過人。”
“曲將軍過獎了,若無將軍相助本殿又如何能有此進展,該是本殿佩服將軍纔是,爲避耳目竟然選擇走水路與我軍匯合,曲將軍真是辛苦了。”蘇瀛雙眼緊盯着前方,輕聲說道。
曲林聞言大笑:“哪裡哪裡,戰況緊急別說是冒雨渡江,就是讓我等脫了盔甲游過來,曲某也不敢有半分願。”
蘇瀛勾了勾脣,卻沒有接話,一雙眸子似蒙上一層霧氣,晦暗難明。
齊雲與金頂氣數已盡,哪裡還有精力去提防尚在途中的援軍,都在爲眼前事緊張着,所以他元國軍隊,就是大搖大擺的走官道來也不會傷到分毫。
放着寬闊的陽關道不走,偏要去走那狹窄的小道兒,還讓旗下將士一定走水路來,普天之下何人不知,元軍鐵騎在馬上戰無不勝驍勇非常,可若是碰到了水就是有力無處使。
常年生活在乾燥之處,乍到潮溼之地難免會水土不服,明知如此還這樣吩咐下去,誰知是不是別有用心呢?
風中夾雜着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敵軍士兵的屍體也漸漸增多。
“曲某聽聞這齊皇驕奢淫逸,所住宮殿大氣華貴光是地板,便都是用上好的白玉砌成且內嵌珍珠寶石,後宮之中的妃子更是各個美如天仙,齊皇不但喜好奢靡,更愛絕色美人。”
曲林說着,忽然朝蘇瀛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不知大皇子可知那名聲響徹齊雲與金頂二國的霏雪姑娘,是否也在齊皇的後宮之中?”
蘇瀛測過眼,看着曲林眼中隱隱閃爍的垂涎之意,淡淡啓脣:“曲將軍不是說過齊皇比起好那奢靡更愛美人麼,如此想來曲將軍口中的那姑娘,也應當在齊雲皇宮之中。”
見蘇瀛神色平淡不起半點興致,曲林有些意外,隨即又問道:“大皇子難道就不好奇那霏雪是何來歷姿容如何?要知道那女子可有着傾國之姿,身段曼妙,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是樣樣精通,不知迷倒了多少世間男兒”
蘇瀛挑了挑眉:“哦?曲將軍倒是對那姑娘頗爲了解,莫非曲將軍也是那姑娘的傾慕者之一?”
曲林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尷尬的擺擺手:“大皇子這是什麼話,曲某,曲某隻是想看看那女子,是否真如傳言那般貌美罷了!”
曲林的神色變化,蘇瀛盡收眼底,面上依舊是一片漠然,撇過眼緊了緊手中繮繩,涼涼地說了一句:“生的再美又有何用,待攻破城門還不是得香消玉殞,所謂紅顏禍水正是如此。”
“你說什麼?”曲林大驚失色:“如她那般的絕色女子世間怕再難尋出第二個,你竟如此狠心要殺她,就不懂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
蘇瀛揚笑:“憐誰的香,惜誰的玉?齊皇雖驕奢了些可往日還是顧忌着政事的,但後來卻慢慢的連朝政也不管了,儘管咱們也是趁此機會攻進來的。”
按理來說他們也該對那進獻美人的臣子,以及那迷惑了齊皇的女子說一聲多謝,但將百姓至於水火之中不管不顧,君不像君,歸根究底還不是紅顏禍水之過?
“可也不至於殺了她,這般殘忍吧!”
“不殺了她,那曲將軍希望如何?”
曲林頓了頓,凝眉沉思了良久才道:“就,就留她一命。”
蘇瀛眨眼無話,生殺大權盡在他掌握,留下一個人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脣角一彎當即道:“就算本殿放過她,只怕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曲林聽此先是一喜,隨後便又是滿面凝重:“大皇子你出爾反爾,這是何意!”
蘇瀛睨了眼曲林:“本殿並未出爾反爾,只是在闡述事實,曲將軍不是說那女子相貌出衆引人垂涎麼,就算本殿不殺她,也難保他人不對其生出心思,畢竟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行,這絕對不行,絕不能發展成那樣!
他曲林看中的女人,怎能讓旁人染指,先前的齊皇便罷了,正所謂皇命難違想來也是不得已,可今後
“大皇子只管保住她就好,其餘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蘇瀛淡淡一笑,答應的乾脆:“好。”
還是不放心,曲林再次開口:“曲某本以爲大皇子狠心無情,卻不想大皇子並非如此,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
自己方纔說了那麼多,難不成他也對那霏雪起了興趣?
聽了曲林的話,蘇瀛緩緩轉眸看向曲林,對他眼中的那抹戒備毫不意外。
你當寶的東西,本殿卻不屑一顧。
於心中冷笑一聲後,蘇瀛回頭將視線投向眼前如火如荼的戰事,瞳仁縮了縮,話說的輕緩:“不論曲將軍所傾慕的那霏雪多美,不管這世間還有多少貌比天仙的女子,在本殿心中只有她一個,也唯有她才能入本殿的眼。”
曲林聞聲皺眉,甚是困惑。
他從未聽說過楚嘉大皇子身邊有什麼美人,楚嘉當真有比霏雪還美的女子?
就在曲林愣神間,蘇瀛已策馬上前,長槍橫掃,霎時便掃落了幾名馬上的敵軍,銀色盔甲熠熠生輝,漆黑的眸子猩紅,身染殷紅,一身的狂暴戾氣。
殺聲震天,血染宮牆,皇城內兵將慌亂四逃,身後楚嘉銀甲軍窮追不捨,落在銀甲軍後頭的元軍則是一派悠閒,慢悠悠地駕馬尾隨。
適才還有些晴朗的天,突然暗了下來,烏雲涌動,秋風颯颯。
一縷陽光穿破雲層,斜斜地打了下來,照在橫屍遍地的地上,血色彌散,空氣裡愈發濃郁的血腥與煙火的焦味混雜在一起叫人不適。
打磨鋒利地長搶沒入眼前人的胸口,最後的求饒尾音還未來及說出,便吐着血沫子倒在了同伴屍身上。
拔出長槍甩了甩上染的血跡,蘇瀛冷漠地開口:“衆將聽令,誰能率先擒住齊皇,本殿重重有賞!”
銀甲軍一個個早已都殺紅了眼,早就按耐不住,如今聽說擒了齊雲國君有賞氣勢更甚,殺氣也更加的濃厚。
而那率着兵將準備將甩手掌櫃做到底的曲林,見此狀況眸光一暗,緊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與齊雲周旋了這麼時日,他本以爲銀甲軍眼前得勝,士氣應該會懈怠了些,誰想卻仍舊高漲!
ωwш⊕ Tтkǎ n⊕ co
楚嘉的兵將如此善戰勇猛,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更是頭一次親眼見識。
看來需將此事上報陛下才行,畢竟待瓜分了齊雲與金頂二國之後,元國與楚嘉也便不再是什麼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