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寧寧。喝口湯。"田媽端着湯碗慈愛地扶起任寧。
任寧淺笑順下口暖心的雞湯:"媽,我沒事了,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哎~小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都進了醫院了,也不見他人。"
"媽,我這不是來了麼。"田媽的話一剛落,田宇恆便捧着一束花走進了病房,陽光灑向他的側顏,令任寧不覺心中的漣漪盪漾。
詫異於田宇恆的態度轉變,任寧看着坐到自己身邊抱住自己的男人,欣慰之餘也有些慍怒,這,難道還是他在演戲?演給田媽看?
"你還知道來?"責備的口氣,田媽將手裡的湯碗塞到了田宇恆手中"好好照顧寧寧,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也要知道她是你老婆!"
錯愕地看着母親離開,田宇恆轉目看向略顯緊張的任寧,目光化爲平淡無奇的凝視,沉默着舉起湯匙伸到了任寧脣邊:"養好身子,過幾天有個應酬,隨我一起去吧。"
心裡一涼,任寧抿起脣,轉過了臉:"我現在在你眼中究竟是什麼?"
"老婆啊。"
老婆。。。呵呵,任寧無奈地笑吟着,接過了雞湯,自己靜靜喝着。
端詳了任寧許久的田宇恆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皺起眉,沒再說話。只是頭痛的厲害。。。。
三天後的聖德馬場
一襲休閒裝扮的田宇恆載着任寧和小寧煜來到了這裡。
任寧是困惑的,田宇恆說得應酬爲什麼還要帶上寧煜?
"下車。"半命令的口吻,任寧已經習慣於田宇恆的這種說話方式,打算抱過小寧煜,反倒是田宇恆率先探身,從後車廂抱起了小寧煜下了車。
任寧摘下安全帶,跟在他後面,逐漸凸起的小腹,使她在今天這身寬大的運動裝裡絲毫沒有顯現,反而增添出一股貴氣。
"田總裁真是守時啊。"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先聞其聲再見其人,都着實讓任寧一驚。
林鳳儀掃視過任寧一眼,走到田宇恆身邊目光鎖定在小寧煜身上,臉色緩和。
"林董,也很準時。"擡腕看了眼腕錶,田宇恆笑著向林鳳儀介紹起任寧和孩子。
林鳳儀笑意更甚,打斷了他的話:"我們曾經都是認識的。"
田宇恆挑了挑眉,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我有朋友向你們介紹。"林鳳儀引領着他們走到了馬棚,一對背對着他們正選着馬匹的男女,立刻引起了任寧的主意。
"歐陽。。。"
聞聲,歐陽錦和歐陽諾同時回頭,如此見面,令田宇恆的眉不禁簇起。
察覺到空氣之間微妙的變化,始作俑者的林鳳儀一一向彼此介紹着。
"這是歐陽醫生我想你們也認識,這位是歐陽醫生的姐姐歐陽諾。"
"我們也見過面的,林阿姨。在醫院。。"歐陽諾含起意味深長的笑看着任寧,緩緩開口,"不過我想田總裁應該記不得我了。"
略顯尷尬,
田宇恆刻意勾起嘴角,聳了聳肩。
任寧也覺出氣氛中緩緩流淌着的不尋常,探索的目光移向田宇恆,隨即優雅含笑,沒有直接戳破這個女人的謊言,而是用詫異的語調問向歐陽錦:"歐陽,你有很對姐姐吧?"前些天在餐廳發生的事,任寧記得可是很清楚,而對於被"洗了腦的"田宇恆來說,那天的事他可是不記得了。
歐陽錦尷尬地摸着鼻子,向歐陽諾投去個眼神後,笑而不語,兀自搖了搖頭。
林鳳儀見任寧的臉色微變,暗自發笑,出面,岔開了幾人:"今天我們好好玩玩,田總裁,不談公事。還有你和貴夫人的這個小寶貝,可真是可愛極了。"
企圖抱過田宇恆懷裡的小寧煜,任寧皺着眉,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林鳳儀知道任寧對自己早已有了戒備,笑着捏了捏小寧煜的臉蛋"可愛的小傢伙,還記得姥姥嗎?"
"。。。"做思考狀,小寧煜點了點頭,稚嫩的聲音傳出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小不點兒身上,"記得。在醫院。"
"乖。。"
安撫着拂過他的小腦袋,林鳳儀覺得是時候該開始這場遊戲了,自己等得太久的這場風暴必須要颳起,颳得田宇恆和任寧什麼都不剩!
"馬匹都是德國純種的,田總裁要不要試一試。"林鳳儀牽着自己的愛馬,向田宇恆推薦着馬場裡的佼佼者。衆所周知,這家位於郊區於城市邊緣的跑馬場是再聖雅旗下,專供於上層社會這些富人們消遣的娛樂場所。
田宇恆四處搜索着,最後挑了匹黑色的純色馬。
歐陽錦眉目一挑,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與生俱來的高貴和才賦。即使失憶,即使在被自己和蘇如士不斷催眠控制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擁有他本能的反應。他,田宇恆絕對是個對手。
"你和小煜在這裡休息。"淡淡吩咐着,田宇恆牽着馬隨林鳳儀他們去了跑馬場。
休息區這裡可以看到他們跑馬,獨自坐在這裡的任寧抱着懷裡嘰嘰喳喳的小寧煜,倍感落寞,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落寞的是什麼。歐陽諾的出現,讓她的心沒有再安寧過。。。。
挎上馬,田宇恆拽動繮繩,便將馬跑了起來,潛意識的動作,讓不遠處任寧的思緒拉回到了那個美好的時光。
也是在馬場,只有他們兩人的午後:
"老婆,要不要上來?"
紳士的邀請動作,馬上人的風姿颯爽
讓馬下還隱約畏懼的女人一陣恍惚,下定決心般伸出了手,握上男子溫柔的手掌。
一股力道,騰空而起的任寧落入了田宇恆的懷裡,氣息未定的任寧緊緊藏在他的懷抱中,閉上了雙眼。
"別怕,有我在。"溫柔的吐息流進心底彷彿瞬間有了力量。
田宇恆駕着繮繩,悠悠在馬場裡的草叢中沿途尋覓着這種彼此相偎的美好。
切實感到了安然的任寧,調皮了一回,膽大地踢了下馬肚子,瞬間馬速飛提,反應過來的田宇恆快速抱緊懷中尖叫的女子,夾
緊馬肚,掌控着繮繩隨自己心愛的女人飛馳在這片綠叢環繞。
風在耳邊吹過的呼嘯聲,任寧至今還歷歷在耳,如今坐在這方一角的自己,已經視線模糊在那個人的身上了。
"媽媽,你怎麼了?"一隻小手蹭到了泛溼的眼角,任寧笑著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嘴裡輕輕咬吻着。
"沒事,媽媽只是想到了和爸爸以前的事情。"
"那爸爸是不是那時惹你哭了?"歪起腦袋,小傢伙簇緊眉頭,提高了音量。
含笑搖着頭,任寧親了口他細嫩到小臉:"沒有,那時的媽媽很快樂。"
那時。。。一切都是那時又能改變什麼?
任寧站起身將小寧煜放到位置上坐好,安頓好孩子後,走到了馬場,朝田宇恆揮動起了手臂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要找回他,找回我們失去的愛!
田宇恆詫異,馬停了下來,俯眸看向任寧:"做什麼?"
"我要你載我。"
開什麼玩笑?這個女人該不會是瘋了吧。
"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沒理會田宇恆的不解和不悅,任寧顧不得拉起繮繩。作勢跳上馬背,它這一舉動嚇樂田宇恆一跳,再它險些摔下去的那剎那,攔腰把她拉了上來。
泥還是在乎我的吧?彎起嘴角,任寧笑著回頭對上田宇恆冷然注視到視線,吐了吐舌頭:"想要找回那種感覺,你想不想?想了解過去的我們。"
過去。。過去的我們。一絲寒意升上眸子,田宇恆沒有興趣想要了解他們的過去,但很有意願向看看任寧又再玩什麼花樣。
在他的眼裡,心裡,都已經被一種無形的枷鎖困住了他的一切,一切關於和任寧的統統成了不願觸及的厭惡。
猛然踢向馬肚,任寧感到了耳邊的疾風,身後人瞬間驚覺的懷抱,使她揚起脣角:"聽,就是這種感覺,聽到了風聲,聽到了你的心跳,聽到了你的在乎。。。"
任寧的話語隨風消散,卻字字準確無誤地闖進了田宇恆的耳,腦中的某一觸點彷彿被撥動,漸漸放大,放大到刺激了某根神經,通徹心扉。撕裂般的痛感,讓田宇恆搖搖欲墜。離兩人不遠處的歐陽錦早就做好了隨時上前的準備,拉動繮繩衝了過去。將呆楞的任寧從跌蕩的馬背上解救出,拽進了自己懷裡。
"小恆!"在看到田宇恆抱着頭墜下馬的那一刻,任寧好像看到了原先的那個小恆,溫柔的注視。悔,痛,樂。三感交疊,讓她不顧歐陽錦的阻攔,跳下了馬。
彎腰抱起田宇恆的頭:對不起,我不再逼你了,不再。。。
冷眼旁觀,林鳳儀微微牽起嘴角,很好,遊戲進行的很好。。。
暗流涌動中,祭奠她林鳳儀復仇的必須是他們的愛,她要他們愛的越深,恨的也要多深。。
縱使死後跌入萬劫不復,她也在所不惜,毀了她兩個女兒,他們怎麼能夠活得如此舒服。。。
我要你親手把你們的愛埋葬給我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