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316、姚恣昊篇 此生惟願有我,給你一世縱容(3)
我走了,的確一走七年。這當中也曾短暫的回過家中,但都沒有再見到過她,也從來沒有想起過她。
我的行程密密麻麻,終日忙忙碌碌,很辛苦,也很充實。
在美國的日子裡,我經歷了生死的考驗,也曾九死一生,以爲就此告別父母,覺得愧對父親殷切的期盼,想要成爲他那樣的男子着實困難。
可奇蹟般的,我卻一次次的挺了過來,有了可以信賴一生的生死之交。那時候,我知道,很快,我可以回去了,回到父親身邊,成爲他的左膀右臂,如果我願意,也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手姚家。
但是我還在等,因爲可以決定我是否能回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父親,我和他的七年之約還剩下兩年,縱使我認爲自己已經足夠優秀,也不能擅自離開,違揹他的安排。
所以,我還得等。
我又重新回到了學校,像個正常的普通的學生一樣,上課,而後吃喝玩樂。
我隱隱明白,這也是父親給我所設的一門課。我在學校裡很快成爲學生領袖,擁有極高的呼聲,那時的一切和我的家族無關,都是我的努力換來的,我知道父親也看到了,這就是他一手培養的兒子,他的繼承者,他還滿意嗎?
在那些歲月裡,我開始遊走於各個女人之間。
我欣賞她們的美麗,喜歡她們不同於男人的陰柔和嬌軟,我一擲千金,爲她們在我身下所帶給我的極致歡愉。
可當我從她們身上離開,點燃一支菸,披着睡衣坐在熟睡的她們身邊,卻依然感到空虛和寂寞,她們一個個都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她。
究竟我這一生,能不能像父親那樣,找到一個像母親那樣的女子?
我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樣的福氣,可我如此肖像我的父親,沒有道理在這一點上不隨他,我不甘心。
所以,我繼續尋找着各色女子,想要找到那個讓我終身不願背叛的她。
而那兩年裡,我還是沒有能夠找到,世界那麼大,找到一個她是那麼難。
這期間,父親對我的考驗已不止於此。
我在美國期間見到了Willes叔叔,跟着他,當然用他的話說,是他跟着我,在真槍實彈間遊走,比起這個,我所受的那些訓練當真算不得什麼,父親的苦心若此,我漸漸明白了自己日後要走的路。
就這樣,我遊走在光鮮的上流社會和黑暗罪惡之間,逐漸遊刃有餘,能夠熟練的掌控自己的情緒,並擁有着迫人的氣場,用我的實力,讓所有人都臣服。
終於,到了我和父親的七年之約,我真的成爲了他那樣的男子,父親來電話說,回來吧,我的兒子——姚恣昊。
我回去的時候,很低調,只有Willes叔叔一人來送我。
他一向並不怎麼煽情的一個大男人在臨別之際抱着我有了哭意,他說,孩子,你就像你的父親,當年他也是這樣,挺拔英俊,你們一模一樣。
我心中也有些酸澀,笑着調節氣氛說道,現在我的父親還是一樣挺拔英俊。
揮揮手,上了飛機,回到了闊別七年的K市,那一年我二十五歲。正青春!
父親果然如我所說,依舊挺拔英俊,我的母親還像當初那樣,歲月對待她特別偏心,還是那麼美麗。她小鳥依人的偎依在他懷中,像是一對新婚的夫妻,羨慕死多少年來都沒有找到心儀女子的我。
多年未回家的我,孩子氣的鑽進母親懷裡,朝着她撒嬌。
“媽,給我做好吃了的嗎?你看兒子都瘦成什麼樣了?”
“好好,媽什麼都給帥帥做,帥帥想吃的……”她還像小時候那樣叫着我的小名,我已比父親還要高,爲了配合母親的身高,我得彎下身子,裝成一隻小白兔。
可我願意,這樣短暫的溫存,對我來說是種禮物,勝過這世上所有一切可以用金錢買到的東西,而我在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錢。
吃過了母親爲我準備的飯菜,母親還是挽着我的胳膊,捨不得放我離開。
父親終於輕咳着出聲道:“姚恣昊,可以把我的老婆還給我了嗎?有能耐也自己找一個,別惦記別人的。”
我忍着笑,向父母告別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走在樓梯口就聽見母親在教訓父親:“姚尚君,你還沒老呢,怎麼就說糊塗話來了?哪裡有跟自己的兒子爭這個的?”
“瑤瑤,你別生氣,我也是想讓兒子早點上樓休息,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應該很累了,還需要倒時差。”
母親還在喋喋不休,父親一個勁的陪着不是,完全不是他在下屬面前的樣子。
我就笑了,期待有一天,有這麼一個女子,也可以讓我成爲像父親這樣幸福的男子。
——是的,我認爲這是幸福,這世上我對着我獨獨寵愛的女人低下頭,這樣的我纔是最幸福的。
走在熟悉的樓道上,就要到拐角處,七年前的記憶猝不及防的襲擊了我。
當初我在這裡吻過的那個女孩,今日怎麼不在家中?
這麼想起來,也沒有見到悠悠和表妹。她們應當不知道我回來了,我並沒有昭告天下。
看看時間,正是下午三點鐘的光景。妹妹已經在一年前幸福出嫁,妹夫是父親給她選的,商界青年才俊,悠悠那麼可愛,那個男人很走運,當然他對悠悠也好到不行,這是母親告訴我的。
表妹還小,去年聽說去了澳洲留學,現在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那麼她呢?糖糖……
我的脣瓣微動,默唸着她的名字,太陌生,念得不太順口,聽起來有些滑稽,唸完連我自己都笑了。
她今年應該二十歲了,還是在上大學的年紀。聽母親說,她沒有選擇出國,而是留在了K市,說要守着母親,孝順她,陪着她解悶。
母親誇她貼心,心裡卻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時候,母親沒有告訴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母親想讓她成爲我的妻子,只是怕我們都不願意,所以一直也沒有說出口。
那麼這個時間,她應該還在學校。K大,是所好學校,對於女孩子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
在我的印象裡,她還是當初狀似十歲幼女的模樣,對於那時的她竟引起我的**,依舊覺得匪夷所思。
回到自己房中,多年未歸,裡面的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知道我要回來,已經精心打掃過。都不用想,一定是母親親自動手收拾的,她這樣的女子,雖然是K市第一豪門貴婦,但對於相夫教子的事卻從來不假手他人。但誰都知道,在有錢人而言,相夫教子也是不必自己動手的。只要動動嘴,就有人幫你做到。
我洗了澡很快躺在牀上睡着了,時差根本不能影響到我,那些在美國顛沛流離的歲月,已經造就了鋼鐵般且能屈能伸、任何狀態都安之若素的我。
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竟然睡了這麼久,而且一夜無夢。
睜開眼的一瞬間,耳邊有低低的女聲在哼唱着什麼,對於歌曲我一向沒有什麼研究,可這女聲卻不是在哼唱什麼歌曲,而是肖邦的鋼琴協奏曲,我很好奇是誰在清晨哼唱這樣的曲子,很小心的下了牀,循着聲音走到了天台上。
那個女孩如同精靈般,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底,這一次,她毫不客氣的進入了我的心底。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長及腰際,燙着大波浪,一排濃密的齊劉海遮住了她的前額,卻沒有擋住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