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宮。
一干後宮女子坐在下座,着急的看着皇后,都不知所措。
她們身處後宮的女子,自然不關心女人的死活,即便那人是太后,亦或者是皇后,但是這太后關係到皇上,皇上是她們的天,皇上現在怒了,生氣了,她們必須要做做樣子關心關心,連帶太后一起關心一番,這樣,也許皇上就能多關注她們了。
看着這些後宮裡的鶯鶯燕燕,皇后一個頭兩個大,她們還想這是時候來故意關心,讓皇上多看她們一眼啊,真是做夢,她嫁給皇上那麼多年了,也不曾看過這個男人生過那麼大的氣,即使是當年嫣妃死的時候,他也只是傷心,從未像今天那樣生氣。
雖然誰都不願意給她說,但是她還是能猜測到一些什麼,畢竟生活在宮裡那麼多年了,有些事情,還是能猜測一二的。
塵王爺會突然跑去宜心殿,這兩人不和,會突然碰上,那一定是關於一個人的事情,那就是嫣妃的事情。
當年嫣妃死的本就稀奇,所有人都知道,可沒人敢去提,皇上當時處罰了好幾個無辜的宮妃,這事情用了差不多一年,皇宮的緊張氣氛纔算過去了。
那一年裡,只要在皇宮的人,不管宮妃還是宮女太監,無一不是做事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可怕的帝王。
那一年裡,聽說是皇上登機那麼多年來,宮裡死的人最多的一年。
所有人想起當年,都忍不住的心悸害怕,帝王的傷心生氣,都會牽動着他們的生命。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爲皇帝心愛的嫣妃的去世。
皇后公孫敏不是沒妒忌過那個如畫一樣的女子,曾經多次想給她難堪,可當帝王的寵溺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懂得分寸的她,不會這個時候去觸皇帝的逆鱗。
不少宮妃稱那個女人就是狐狸精轉世,妖妃再現,纔會如此迷惑帝王。
而她們,卻試圖去挑戰這個女人,可下場,沒一個是好的。
皇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所有人都說她心寬大方,居然能看着自己的結髮丈夫,甘願夜夜留宿她人帳房,而不願意看她這皇后一眼。
可她知道,她不在乎那個男人的愛,而且,就算是在乎,聰明的女人也知道,不該這個時候去挑戰帝王的耐性。
所以,她等,她嫁給帝王,成爲一國之後,不過是一個皇后,帝王的愛,她從來都不敢要,從嫁給他那一刻起,她就知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仁後,善後,即使未生下半個皇子,她依舊穩坐自己的後位,靠的,是那一份機智和懂得審時度勢,才讓她走到了今天。
如今,一晃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她第一次看見他發怒成這樣,想必,是爲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吧,而且,那個死去的女人的事情,應該是牽扯到了太后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當年那個女人的死因,也許和太后有關。
別人不知道,可她身爲皇后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嫣兒並非普通人家女兒,她是一大魔
派魔域派來的細作,目的就是殺害帝王。
所以,以她對太后的瞭解,以及對皇帝的瞭解,很顯然,李嫣兒的死,和太后有關,可能,就是太后殺了她!
耳邊,是鶯鶯燕燕在吵鬧,最後,皇后只說一句話:“你們稍安勿躁,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那比什麼都重要。”
說完,皇后就將這些鶯鶯燕燕給打發了出去,留下這些宮妃一臉氣憤和無奈,只能屈身告退。
蘇柒月知道這些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她無意去想知道太后怎麼了皇上怎麼了,她只知道,這兩天蕭千塵在自己的塵王府裡稱病,哪裡也不去。
她去找了一次蕭千塵,跟他說的關於二叔蘇遠說的事情,與他說一說。
說到巫族,蕭千塵臉色也變的不大好起來,若當年不是巫族的族長巫嚴,他的母親也不至於讓太后那老女人有機會下蠱纔會失去了性命。
“你可別做傻事,我今天來跟你說,只是說一下心裡的疑問,你別整的跟洪水猛獸似得,看的怪嚇人的。”蘇柒月說道,看着蕭千塵一臉的憤怒。
蕭千塵只是說道:“我沒想到,這巫族居然手伸的那麼長,只是,你一個後宅女子,爲何會讓巫族惦記上?”
“所以說我的身世有些怪異了吧?沒準,我還真不是我爹的親生女兒,畢竟二叔說我是足月出生的。”
“那如果你不是你爹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辦?”蕭千塵問道,臉上帶着關心。
可蘇柒月只是笑着說道:“是不是死又如何?對於我這個爹來說,我和他並沒有什麼感情,在丞相府十二年,他何曾關心過我?當我被送上祭祀臺的時候,他可曾在乎過我?就算是現在回到這個家,他又可曾爲了着想過半分?”
蘇柒月冷哼一聲,搖搖頭,“哼,沒有,他都沒有,他甚至連做一個父親都不夠資格,他不關心後宅,總是依賴沈氏,我們都是他的女兒,可他從不關心,抽籤祭祀,其實我本可以不用被選上去的,我是一國丞相的女兒,就算是庶出的女兒,也是尊貴的丞相千金,何須和祭祀的女子相比,可他不在乎,在乎的只是自己,這樣的爹要來何用?”
蘇柒月嘴上雖然是這麼說,嘴角還掛着笑,可她心裡知道,這具身子,還是會傷心,爲蘇承的所作所爲傷透了心,她能清楚的感覺到。
只是,她已經不是五年前死去的蘇柒月了,對於她來說,她不過是佔據了蘇柒月的身子罷了。
蕭千塵心疼的抱着她,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帶着低聲的嗓音說道:“不用怕,以後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丞相不認也罷,有我在你身邊就好,我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了。”
蘇柒月點點頭,“嗯。”
不管蕭千塵能不能做到,至少,他說過了,這樣的承諾,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京城在塵王爺怒氣衝衝跑入宜心殿之後,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到處瀰漫着恐怖嚴謹的氣息,皇城根下的百姓都能感
知一二。
太后還在病榻中,皇后每天會去看一看,其他宮妃也會組織着人去看一看,皇子皇孫也擔心太后的病,都去看過了。
可是奇怪的是,身爲孝子的皇上沒有去看過太后一次,那好像是罪魁禍首的塵王爺,也並沒有去看過太后一次。
所有人都納悶了。
皇子們開始疑惑着他們的五皇兄(五皇弟)這是怎麼了?太后怎麼說也是他們的皇祖母,怎麼能不去看看呢?
大皇子蕭千乾來質問蕭千塵,“五皇弟,皇祖母病的如此之重,你身爲皇族母的皇孫,難道你就不去看看她老人家?”
蕭千塵坐在樹下的躺椅上,看着頭頂上天空,嘴角帶着幾分譏笑,說道:“大皇兄就不怕我去看她把她給氣死了?大皇兄應該也知道,坊間流傳她那病就是被我氣的吧?”
“可那只是謠言,何必相信,皇祖母若看見你去看她,一定會高興的。”
“高興的更想去死嗎?”蕭千塵問道,眼睛盯着蕭千乾看,銳利的眸子,讓蕭千乾也感覺到重重的壓力。
“可是……”蕭千乾還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同跟來的四皇子蕭千風,安慰着蕭千乾,“大皇兄,這事情也急不得,也許,五皇弟現在的確不適合去見皇祖母。”
“四皇弟,你也這麼覺得的?難道五皇弟不去看皇祖母更好?”
蕭千風點點頭,說起了自己的觀點:“現在到處流傳的是五皇弟讓皇祖母一病不起的,如果五皇弟這個時候去看皇祖母,萬一皇祖母再有個好歹,這罪責,一定是怪罪到五皇弟身上去的,到時候,豈不是更毀了五皇弟的聲譽麼?”
蕭千乾聽着他這一分析,想想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
“那五皇弟,那天你在宜心殿,究竟和皇祖母說了什麼,你那麼生氣,究竟是爲了何事?”
可大皇子問,蕭千塵卻步一定要回答的,他繼續看天,不再說話。
大皇子實在拿這皇弟沒轍,看了眼身旁的四皇弟,想讓他勸勸。
最終,這四皇弟反而拉着他到一旁勸慰着,“大皇兄,恐怕五皇弟是不願意說的了,我們逼迫他也沒用,現在當務之急,是看看父皇那邊怎麼想的,父皇已經好幾天沒去看過皇祖母了。”
蕭千乾看着樹下躺椅上的五皇弟,恨鐵不成鋼,只能鬱悶回去了。
這大皇子來了,四皇子來了,緊接着,這二皇子蕭千坤也來了,當然,他不會直截了當來問他這位皇弟爲何不去看他們的皇祖母,而死旁敲側擊一些事情。
不過蕭千塵的嘴巴閉的緊,他怎麼旁敲側擊,也得不到好處,想想,還是別和這個皇弟多接觸,也別和他一般見識,這樣的人,註定這般碌碌無爲的了。
而六皇子蕭千策,比起其他幾個,倒是真正的來關心蕭千塵的,他不說其他的話,只寬慰他別想那麼好,好好歇息,把病養好了纔是真的。
於是乎,蕭千塵決定留下這位皇弟一起用晚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