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這點,楚雲寒便也配合着說道:“淨月,難道你便不想殺我嗎?我數次都幾乎喪命於你手,你多次偷襲便不是卑劣行徑了嗎?”
淨月深深的看了楚雲寒一眼,緩緩說道:“你來龍顏礦脈偷盜我玉虛觀之寶,你說,到底誰是卑劣?我不過行光明之事,想必由楚家家主定奪,也絕對是這般說。”她的目光一陣明滅,似乎是看準了什麼,是以毫不顧忌的提起這個矛盾。
“我偷盜精魄,是行卑劣之事,難道你殺死你師兄排風便不是卑劣之事了?”楚雲寒忍不住反脣相譏,說完之後卻有些後悔。他們三人在山谷之中的事情十分的隱秘,如今不小心在方離韻面前又抖出這麼一件事情,無疑是將局勢弄得更加亂了。
目光轉動之間,他看了淨月一眼,只見淨月的目光閃動一陣亮光,似乎隱藏着一絲冷笑。他頓時一驚,心中一個念頭不由自主的浮現,忽然恍然,明白自己又落入到淨月的算計之中了!
淨月突然抖出他楚家子弟的身份,就是要激他在方離韻面前說出她殺死排風那件事情,就是要讓她的一把把柄公佈在前。這種做的意圖尋根究底,正是爲了尋找一個平衡。
以淨月的聰明,在方離韻出現之後,已經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三人明面上的關係是她代表着玉虛觀追捕楚雲寒和方離韻兩個偷盜之賊,既然是如此的關係,那便是誓不兩立,絕對難以有緩和的餘地。而她故意讓自己殺死排風的這個把柄公佈出來,便是要給楚雲寒放過自己尋找到一個藉口!
三人現在的關係可謂是十分的錯綜複雜,微妙無比。首先,楚雲寒能夠制住她,也握有她幾個把柄,並且一直希望能和她雙修,以便快速提高着修爲,但是這份脅迫在方離韻出現發生了改變;然後,她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要了方離韻的性命,可以以此來鎮住楚雲寒。
另一方面,方離韻出現,和楚雲寒久別重逢,一顆心俱都系在楚雲寒身上,對這些微妙的爭鬥並不敏感,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方離韻是傻子,在一段時間過後,方離韻定然是會想起兩方之間的追捕和被追捕的關係,極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舉動,將兩方的爭鬥給激化。
她故意露出把柄讓方離韻得知,可謂是極好的謀略,她心中十分的清楚,方離韻並非好鬥之人,她便主動的給方離韻找到了放過她的理由。
只要方離韻不計較此事,她相信自己這次是能夠全身而退了,剛纔楚雲寒暗示的話是十分的明顯,可以暫時不逼迫她雙修,放她走。
楚雲寒的目光抖動着,他分析一陣,已經是將淨月心中的那股彎彎繞繞想清楚了大概。他的目光更加的深沉了,深深的看着淨月,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對淨月忽然感到了一絲微微的恐懼。是的,正是恐懼,雖然在最近的爭鬥之中,他一直都是處於上風的位置,並且是肆無忌憚的侮辱着淨月,但這並不妨礙此時他對淨月的看重。
就在剛纔這一陣時間內,淨
月已經是利用着方離韻這層關係連番動用心機,並且算無遺漏。眼前的女子心智如此的可怕,不過好在他還能通過一些把柄牢牢的掌握住淨月。不過一切都是短時間的,他十分的明白,淨月此人絕對不會長久讓他這般壓制着,想要永遠的掌控住淨月,唯一的辦法便是徹底的征服住淨月!
事實上,在先前的侮辱中,他對淨月的弱點已經有了很深的體會,也曾經一度攻陷淨月的心智。徹底的征服淨月,讓淨月盡歸己用,他還是有着一些信心的。似乎也一直是隱隱抱着這樣的心思,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想過非要將淨月置於死地!
他又看了淨月一眼,目光忽然一抖,心中猛的想起一個徹底讓淨月身心淪陷的法子。
“排風是被她殺死的?”
旁邊的方離韻聽聞這個消息十分的吃驚,一臉驚異的看着淨月。先前在懸崖上面,她便親眼見到了淨月和排風兩人的不合,卻沒有想到淨月還真的會殺了排風這個同門師兄。這件事情絕對非同小可,排風同樣也是玉虛觀中師叔祖級別的大人物,地位僅次於觀主,此事一旦抖落出來,淨月將要面臨着整個門派的責罰,觀主也絕對不可能姑息!
楚雲寒緩緩點頭,說道:“沒錯,她爲了爭奪礦脈精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同門師兄排風,不知我將這件事情抖落出去,玉虛觀又將如何反應!”
淨月緊緊的一咬牙,忽然說道:“楚雲寒,我雖負傷勢,但若真心逃逸,你們兩人即便聯手,想要殺我也是艱難,最後大概也是兩敗俱傷……不如這樣,你們兩人偷盜精魄一事我便當做從不知曉,一回到玉虛觀中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此事,而你們也答應我,萬萬不能將我師哥排風的死說出來……”
她目光深沉,緩緩看過楚雲寒和方離韻兩人,說道:“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揭過,你們認爲如何?”
方離韻細細的聽着淨月的話,暗自點頭,既然淨月答應不追究他們偷盜精魄之事,她自然也沒有找淨月拼命的興致。事實上,自從懸崖跌落以來,她一直都是心神不寧,剛纔見到楚雲寒安然無恙時,她表面上看起來輕鬆,其實心裡也是激動不已。這個時候,同去同歸,能和楚雲寒一起平安回到楚家便是好的!
“你真的不會說出我們偷盜精魄之事?”方離韻仍然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淨月冷冷一笑,說道:“表小姐,你們偷盜精魄的事小,我殺死排風的事纔是大事,一旦抖落出去,我必將身敗名裂,也將被觀主嚴懲,你有着我這個把柄在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方離韻仔細打量了淨月一眼,緩緩點頭,說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她不由自主的向楚雲寒看去。
楚雲寒深深的看了淨月一眼,忽然說道:“淨月,你走之後,會不會想着法子要我的命?”
淨月身軀一震,顯然沒有想到楚雲寒這個時候直截了當的問出這樣的話來,她頓了一頓,眼睛中的寒
光越發的沉重,咬了咬嘴脣,堅定無比的說道:“沒錯!楚雲寒,我恨不得將你吸髓敲骨!若有機會,我絕不會放過你!”
楚雲寒說道:“你便那麼想殺我嗎?”
淨月堅定無比的說道:“沒錯!不僅要殺你,你們楚家上上下下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但有機會,便是你楚家死絕之時!”她性子如此,終究還是說出了心中的實話。
楚雲寒沉默了一陣,忽然哈哈一笑,說道:“淨月,我喜歡你這般乾脆直接的一面!我知你恨我入骨,拼死也想讓我死……”他的臉龐上堆積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看了淨月一眼,微笑說道:“你數次要置我於死地,可是成功過了嗎……說不得什麼時候又要哭着喊着來求我了……”
淨月聞言身軀一震,楚雲寒最後那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她,昨晚交融的場面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她想起了自己苦苦哀求着楚雲寒貫入的情景,心如刀絞,無以倫比的羞恥感和罪惡感蕩遍她的全身。她身軀巨震,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目光中閃現着一股畏懼之色。
楚雲寒看到淨月這番模樣,哼了一聲,說道:“淨月,不如我們就此來打個賭,看看究竟是你最後殺了我,還是我……”說到這裡,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瞥了方離韻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制服你……”他的目光中閃過一道寒光,單單是爲了家族一家老小,他也不能容忍淨月這個變數。
淨月看到楚雲寒臉龐上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容,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現着一股深深的害怕和畏懼。剛纔方離韻突然出現,讓她漸漸恢復心智,用心算計起楚雲寒來,她以爲自己終將脫離楚雲寒的陰影,重新開始自己高傲的生活,卻沒有想到,此時在和楚雲寒一個正面的交鋒中,她又徹底的敗下陣來。
在這一瞬間,她心中忽然不可遏制的涌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那便是在此後一生,無論她如何努力,都註定無法逃離楚雲寒這個惡魔的控制!
“你這個惡魔……”淨月此時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從容,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她手指顫抖的指着楚雲寒,顫聲說道。
對比於淨月的驚恐,楚雲寒的臉龐上卻顯現着一份說不出的優雅,他淡淡一笑,說道:“淨月前輩,你這是怎麼了,你剛纔說終有一天要殺我,我不過反脣相譏,你卻怎地就受不了了?”
忽然之間,他感到右手衣衫一緊,他目光一瞥,只見方離韻手微微拉動着他的衣袖,對他連連使着眼色。與此同時,方離韻的手也在不經意間按在了劍柄上。
方離韻的目光抖落着,又緊緊的看向淨月,一臉的凝重之色。她並非好戰之人,本來三人約定好就此揭過,她也根本興不起和淨月拼命的念頭。但是淨月剛纔所說終其一生都要置楚雲寒於死地時,卻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現着一股恐懼和害怕。幾乎是潛意識,她便下定了決心,要趁着淨月這個負傷的時候,和楚雲寒聯手永除後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