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意掛了電話,大師兄問我:“你如果有事情,就先去辦吧。”
我笑了笑,反問他:“師兄,別的先不說。我先問問你,那幾個來踢館的日本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好像那個全身纏着繃帶,好像個木乃伊的傢伙,和你有深仇大恨一樣。”
“仇恨倒是談不上。”大師兄淡淡一笑,道:“那個傢伙叫戶也光男,算是身手不錯,但是人品就讓人不敢恭維了。你看見他身上的那些傷了吧,是前些日子,我去舊金山見朋友的時候,正好他們在舊金山和我的朋友比武,我幫朋友出手和他們打了兩場,這傢伙對我朋友出陰招,我一惱之下,就把他打成這樣了。”大師兄說到這裡,語氣裡帶着幾分驕傲:“這些日本人練的東西,只不過是佔了一個狠字,他們出手都夠狠,夠凌厲,但是這種東西,卻是完全走的歪路子,說到底,還有一個弱點,就是淺薄!他們的什麼柳生一派這些東西,那些個刀法,劍道,都是越狠越好,越快越好,越凌厲越好。哪裡比得上我們中華武術的博大精深?什麼以快打慢,以慢打快,以靜制動,後發制人……等等等等,這些東西,日本人的武術裡有麼?他們懂麼?哼,一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跳樑小醜罷了。”
我點頭:“嗯,那就是說,是上次你在舊金山打敗了這個戶也光男,所以他來找你麻煩是爲了報仇?”
大師兄想了想。嘆了口氣:“陳陽,這裡面,還有一件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嗯……”
我立刻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笑道:“師兄,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聽故事,尤其是喜歡聽師父說那些武林裡面地事情,你快快說吧,我聽着呢。”
大師兄笑了一下:“好,你想知道,說給你聽也無妨。”
頓了一下,他沉吟了會兒:“日本的黑龍會,你聽說過吧?”
“黑龍會?”我怔了怔。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一個黑幫組織?嗯,我只聽說日本現在最大的黑幫是山口組,還有佳吉會……這個黑龍會。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這黑龍會,可不是現在的黑幫,這是一個勢力很大地組織,只不過。那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大師兄的語氣裡帶着感慨:“當年,在日本發動侵華戰爭之前,黑龍會是日本的一個很大的組織。當時和日本的軍方關係極爲密切。當年日本軍方在侵華戰爭之前,爲了進一步的打擊我們中國人的信心,打擊我們中國人的氣勢,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武術是咱們中國人地一種心理寄託和支撐,就想辦法要打掉我們中華武術的神話。於是由黑龍會來出面,組織了很多日本的厲害地武士和高手來中國,向我們中國的很多武術名家挑戰。嘿!”
我點點頭,這段事情。我隱約好像也聽說過。事實上,民間關於這件事情的傳說也不少。
大師兄眼神一寒,哼了一聲:“如果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比試,我們中華武術博大精深,豈是這些小日本鬼子倭寇的那點微末東西能比得上地!但是那黑龍會卑鄙無恥,又和軍方勾結,他們爲了贏得勝利,可以說是各種卑鄙無恥陰險的手段盡出……陳陽,大名鼎鼎的上海精武門地霍元甲先生,自然是中國人婦孺皆知的了,他當年在武林裡好大的名氣,最後和日本人一戰之後,卻死了……哼哼,有人傳說是被人下了毒。至於是不是真的,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誰也沒有證據了。但是聯想到當年,霍元甲先生那種高超的功夫,還有黑龍會不擇手段的做事風格,那事情,明眼人心裡都清楚得很!那黑龍會背後有日本軍方的支持,做事情心狠手辣,而且手段凌厲!我們中華的那些武術家縱然技藝高超,但大多數人不過是普通百姓,比權勢手段,哪裡比得過那些日本人?當時日本人勢力強大,他們在華做惡,當時的政府又不敢管,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還知道地,在山東的一位老拳師,乃是八極拳的高手,也被日本人找上了門,和他挑戰比武,那位老拳師一天之內連打敗了四個日本來的高手,結果第二天日本人又上門挑戰,那位老拳師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水平一下差了好多,擂臺之上,縮手縮腳,最後卻被日本派出的一個武士活活打死在擂臺之上!!後來才知道,那個老拳師的小兒子前並晚被人綁架走了,想來是日本人以此爲要挾吧……”
我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大師兄冷笑道:“那些日本人事後卻大肆宣揚,說中國的八極拳不敵日本的空手道。嘿嘿!這些日本人,若是論起不要臉來,這世界上當真還沒有什麼人能在這點上比得過他們。我說的這些事情,是被別人知道的。那些不爲人知的壞事,更不知道他們做了多少!”
嘆了口氣,大師兄繼續道:“當年黑龍會靠這些手段,不知道暗算了我們多少武林前輩,之後,日本的武術屆也就和咱們中國的習武之人結下了深仇大恨了!!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們還有很多門派,常常和日本人比武,就是這一代代傳下來的恩怨!上次我去舊金山訪友,正是遇到了我朋友和日本人比武,我幫忙出手,把那個戶也光男打成這樣,他心中怨恨,現在找上門來報復,也是意料之中了。”
我點頭:“原來還有這麼多故事在裡面。”隨後我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做起事情來,可就沒什麼顧慮了。”
大師兄聽我這麼說,頓時眉頭一皺,看着我道:“陳陽,你你許亂來!我知道你現在……嗯,咱們光明正大的打敗他們,讓他們威風掃地,纔是正道!如果靠這些歪門邪道的伎倆,那麼豈不是我們也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卑鄙小人?”
“哈哈,師兄,你放心吧。”我淡淡道:“我現在如果想他們死的話,只要我放一句話出去,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着走出溫哥華!”我說到這裡,眼神裡閃過一絲寒氣,更多的是一種氣勢!不過我看着大師兄的臉色,又笑了笑,道:“不過師兄,你放心。我不會做的太過分,我只是想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丟一個大臉,也就是了。總之我絕不傷人就是了。”
大師兄聽了我這麼說,又看見我臉上的神氣,知道無法說服了我,也就嘆了口氣作罷。
眼看大師兄不反對,我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對了大師兄,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武館裡,怎麼會和寶芝林掛上關係的?”
大師兄笑了笑:“就知道你一定會追着問這個問題。好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他看着我,正色道:“陳陽,實話說了吧,咱們的師父他老人家,乃是黃飛鴻先生的傳人,師父他老人家是當年黃飛鴻先生的弟子林世榮一系的,只是他老人家生性不愛出風頭,一輩子都隱居與鄉里之間不爲人知罷了。當年師父只告訴了我,沒告訴你們。原本師父是一個都不會說的,但是後來他老人家告訴了我,是因爲不忍心他這一支到他這裡就絕了,所以才告訴了我,讓我來繼承他的衣鉢。師門的信物,也只交給了我。所以你們不知道罷了。我這些年來,輾轉來到國外生活,也和師門的其他一些支系有了聯繫,想來想去,得到了同門前輩的允許,才掛起了寶芝林的招牌來,只希望能把師門發揚光大。”不過隨即他嘆了口氣:“只是這個時代,練武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現在尋常人有把槍,就能打倒連了十幾年功夫的人,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誰肯練武?”
大師兄後面的感慨,我卻沒有聽下去了,心裡卻滿是震驚,反反覆覆的只有一個聲音:
原來我是黃飛鴻一門的!靠!原來我也是黃飛鴻的傳人!!
眼看我滿臉激動的表情,大師兄笑了笑,用力拍了我一下,笑罵道:“你這個混帳小子,當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糊塗心思?我告訴你,你雖然也是師父的徒弟,但是卻算不得黃飛鴻先生的傳人了……因爲真正的黃飛鴻先生的功夫,虎形啊,鐵線拳啊,棍法,等等等等,你都沒有學到!咱們的師父所學就比較雜,師父早年除了學黃門一系的嫡傳功夫,也曾經拜過其他的師父學過幾手,比如你現在練的最好的劈掛拳,就不是黃門的功夫,乃是師父另外教給你的。”
此話一說,我頓時就泄氣了。不過師兄隨後哈哈一笑:“你是我師弟,今後只要你好好做人,這些功夫,只要你想學,我可以教給你。”
說完,他用期許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