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也是幻覺?
這是沈清墨的第一個想法。
可等到她轉身過後,看到紀禮淵白衣如雪,站在梅林之中的模樣,便覺得那麼的真實,根本不像是之前看到月思兒和北堂宸毅那麼模糊。
他眉眼雋黑,靜靜的看着她,眼裡有一些笑意和喜悅,卻並不突兀。
這不是海市蜃樓!是真的!
“禮淵?真的是你?”沈清墨驚喜的看過去,卻在快要邁步的時候看向了秦正澤,見他面上沒有什麼不豫之色之後,這才笑了笑走向紀禮淵,和他閒談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可有見到其他人?”沈清墨問道。
她也不過是抱着希望問了一問,如果紀禮淵有看到其他的人,多半也會一起行走的,可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
“我從石臺之中墜下之後,便落入了一條暗河之中,僥倖無傷,看到不遠處有亮光便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就這麼一路走過來了……”紀禮淵說道。
他的經歷倒是和他們差不多,沈清墨接着說道,“我們也是一樣。”
“不過,我的確碰到了木青。”紀禮淵說道。
“碰到了木青姑姑?”沈清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你們怎麼沒有在一起呢?”
“我們無意之中碰到了一起,但是後來走散了,也許是因爲這裡被人佈置了陣法的緣故。”
難怪!
沈清墨看了秦正澤一眼。
他一直牽着她,就怕兩人會因爲鴻蒙秘境之中,無處不在的各種陣法而走散吧。而紀禮淵和木青姑姑畢竟男女有別,不可能和他們一樣時刻手牽着手,那麼稍微不注意的話,便有可能在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被瞬間傳送到了兩個地方。
就像是剛纔的那個白玉宮殿,進去的時候還在梅林之中,出來再回頭一看,白玉宮殿已經不見了蹤影。
“既然我們已經碰到一起了,可不能再走散。”沈清墨說道,“你……阿澤,你和禮淵便牽着手吧。”
她又不可能和紀禮淵牽手,便只能讓兩個大男人摒棄前嫌了。
不過……秦正澤和紀禮淵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了淡淡的嫌棄之色,秦正澤更是忍不住冷笑出聲,那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而紀禮淵,雖然相比秦正澤要收斂很多,可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也讓沈清墨覺得自己提了一個簡直非常沒有腦子的意見。
可是,如果不走在一起,難道真的眼睜睜的走散?這是沈清墨最不願意見到的。
在鴻蒙秘境之中總有可能會碰到意外,聚集在一起的話,會更加安全一些。更何況,沈清墨剛纔在逼問秦正澤的時候,他說他在陵墓那裡得到了陵墓主人留下來的信息,對這鴻蒙秘境多有了解,這總比讓紀禮淵一個人去闖的好。
總而言之,不能分開!
可是不分開的話,要想個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和平共處的走在一起呢?
“用靈。”
“用靈……”
就在沈清墨一籌莫展的時候,秦正澤和紀禮淵兩人同時開口。
用靈!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沈清墨眼睛倏地一亮,伸手召喚出一道令,一段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段系在紀禮淵的手腕上,而她的手則和秦正澤十指交握,這樣也就不會分開了。
不過……她看了看秦正澤,又看了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紀禮淵,突地笑了,“剛纔你們兩人可真是有默契得很。”
秦正澤的臉色驀地發黑,“誰想跟一個男人有默契?哼!”
紀禮淵沒有出聲,不過看他那冷傲中帶着幾分不屑的神情,分明也是和秦正澤一個想法。
“走吧。”沈清墨悄悄吐了口氣,開口說道。
反正也不指望這兩人能和平共處了,不過平時能避開也就避開,在這樣特殊的時候,似乎除了同行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希望等下能再碰到其他人就好,大家都走在一起,便能不那麼尷尬。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沈清墨明顯的感覺到秦正澤的情緒似乎有了些變化,變得沒有那麼興致高昂了一般,她悄悄了看了秦正澤幾眼,卻發現他除了臉色臭了一點,似乎也沒有別的情緒。
沈清墨在悄悄的打量他,他當然知道。
當沈清墨的視線又看向前方的時候,秦正澤的眼眸卻突地滑過一絲深色。
他和沈清墨走在後面,而手腕上被沈清墨伸出的靈給繫住的紀禮淵,則走在兩人的右前方,比沈清墨多走出了一兩米的距離。
秦正澤黑沉深邃的視線落在紀禮淵的身上,極爲隱晦的閃過一道殺機。
不過這道殺機被他隱藏得極爲深沉,沈清墨走在他身邊也沒有感覺到。走在前方的紀禮淵眉頭稍微皺了皺,心中隱隱有感,可是卻也轉而就將心頭的異常給當做了錯覺。
三人繼續朝前走,順着梅林的路一直往前,不多時便走到了一條淺溪的邊上。
這條淺淺的溪水清澈見底,因爲環繞在梅林之中,所以水面上落下了點點的白梅,看上去分外的好看,有一種極爲美麗而清秀的感覺。
沈清墨朝溪水的兩端看去,之間這一條溪水遠遠的伸向了梅林的兩端,一眼居然看不到盡頭。
而走到溪水邊上一看,這條溪水雖然並不算寬,只有兩三米的寬度,但是卻比較深,約莫能有半人高了。
幸好不遠處有一座石拱橋,可以讓人通過。
“這裡有陣法,溪水上方應該跨越不過去。”紀禮淵突地淡淡說道。
通不過就通不過,沈清墨指着不遠處的石拱橋說道,“我們去那邊,走拱橋過去。”
不過,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既然溪水上方被設置了陣法,限制跨越,也就說明,這個設置陣法的人,幾乎是強制到達此處的人必須通過石橋。
三人走到石橋面前一看,石拱橋的左側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三個字“斷腸橋”。
知微見著,既然這個石拱橋取了一個這麼特別的名字,又只能從這上面通過,便很有可能藏着什麼機關。
沈清墨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徵詢的問道,“我們還要從這上面過嗎?”
如果不走這個帶着幾分詭異色彩的石拱橋,還可以繞路去其他的地方,只是會稍微遠一些罷了。
“不走吧。”秦正澤似乎也有些猶豫,皺眉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們順着溪流往一側走。”
紀禮淵沒有反對。
沈清墨便點頭說道,“好。”
怪異的三人行開始順着溪流的一側朝前走,可是走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沈清墨又眼見的看到了前方有一座和剛纔見到的一般,一模一樣的石拱橋。
“快看!”她指着那處石拱橋說道,“那裡又有一座橋,不知道這座橋叫什麼名字?”
之前那個石拱橋叫斷腸橋,這個不會叫斷魂橋吧?
沈清墨帶着幾分好奇,扯着兩人的步子都快了幾分。
可是走到石拱橋邊上一看,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這一座石拱橋不僅和剛纔那座石拱橋的樣子一模一樣,甚至就連旁邊立着的石碑也一模一樣,當然,名字自然也是一樣的。
這是怎麼回事?
沈清墨詫異的看向秦正澤,“爲什麼這裡又會出現一座石橋?還是叫的同一個名字?”
她警惕的回頭看了看周圍的梅林,可是卻看不出什麼詫異來。這裡的梅樹彷彿和剛纔的不同,又彷彿和剛纔的景色相同,她也無法分辨了。
“是有些蹊蹺。”秦正澤雙眉緊蹙,一雙鳳眸中也滿是思量。
沈清墨看向紀禮淵,“禮淵,你有什麼看法?”
紀禮淵精通陣法,也許能看出些門道來,也不一定。
“我也並不確定,不如在這橋上做個記號,我們繼續往前。”他建議道。
這是個好主意!
沈清墨立刻走到了石橋的面前,想要在上面留下一道印子,可惜不管怎麼弄,石拱橋就算被砸爛刻花了一點,在一個呼吸之後,便又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竟然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
沈清墨想了想,便分出一道靈來,在石拱橋上面打了一個結,這樣便相當於做了一個記號。
原本看到石拱橋無法留下刻印,秦正澤還有些愁悶,現在看到沈清墨居然這麼快就想到了辦法,便不由得朝她投去讚許的目光。
沈清墨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後,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清澈的杏眸笑成了一彎。
兩人之間默契而溫馨的互動,看得紀禮淵眸中越發的清冷,他擡眸看向遠處的梅林,努力讓自己忽視這一切,可是卻沒有看到,在他眼神發暗的時候,秦正澤眼中再次閃過一到犀利而晦暗的幽芒。
既然用靈做了極好,那麼當三人再次往前走了一段路,沈清墨甚至遙遙的就看到自己系在石拱橋上的靈時,便肯定了剛纔的猜測,他們一直在原地不停的重複,而這一座石拱橋從來都沒有變過。
難道今日裡非要過這個詭異的石拱橋不成?
沈清墨心裡有些發涼。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石拱橋似乎有些不妥,處於直覺,她很不想踏上這一座石拱橋,哪怕只有區區的幾步,她也總覺得似乎會有極大的變數藏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