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的夕陽灑落在她身上,使她像一個遠古女神。
她瞭望着這片寬大的草原,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迷茫。
牧古的兩幅畫,被她緊緊地拽在手裡。
她擡眸,望向山峰的遠處。
前方的山峰,像跟天邊相連。
如果,站在這裡,能夠看到另一個世界,那該多好。
這樣,她就可以知道,她死後東方玄的狀況——
她以爲,被他賜白凌,對他只有恨。
當她聽到牧古的話後,她對牧古,並沒有恨——
不恨了。
她不想去恨了。
非要把前世的恩怨按在牧古的身上,對牧古來說,太殘忍了。
不管他是東方玄的轉世也好,她弟弟的轉世也好。
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他說的沒錯,這一世,她是顧琰灝的妻子,顧太太。
牧古出院了,管事開車接他出院。
車子停在小洋樓面前,牧古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樓頂的宋無憂。
當看到身上鍍上一層橘紅的她,長髮飄舞,裙襬輕揚,牧古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站在那裡,擡頭,看着她。
就像,一眼,千年——
宋無憂緩緩地收回目光,垂眸,看向樓下的牧古。
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宋無憂微微皺眉,心靜如水。
而牧古,則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眼裡醞釀着複雜的情感,這一刻,他覺得,他是牛郎,她是織女,永遠都無法在一起。
良久,他勾起脣角,朝着宋無憂溫柔一笑。
宋無憂同樣回他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就連站在牧古身後的管事,都被她的笑震了一下,彷彿看到仙女下凡。
宋無憂轉身,下樓。
牧古擡腳,進屋。
他們在客廳相聚。
“這兩幅畫很漂亮,能給我嗎?”宋無憂站在牧古的面前,淺笑地看着他。
牧古點了點頭,“送給你,留着紀念。”
“謝謝。對了,我想明天就回去。”
牧古心中有所失落,但也從容地答應:“回去也好,免得阿灝掛念。”
說完,對管事說:“準備好一陳馬奶酒,讓無憂帶回去給阿灝。”
“好的,牧古少爺。”
宋無憂微笑地看着牧古,見他對顧琰灝如此上心,她都替顧琰灝感到高興。
“小姐,牧古少爺,晚飯做好了。”徐靜從廚房出來。
牧古笑道:“吃飯吧,吃過飯,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回去。”
吃完飯後,宋無憂一個人騎着馬,在牧場逛了一圈。
牧古則是把自己關在房裡畫畫。
畫中,是一個穿着一襲白裙的女子。
她傲然地立在陡峭峰頂,青絲和裙襬飄飄,手裡握着一支長笛。
仔細一看,畫中的女子跟今天站在樓頂上的宋無憂身姿,姿態都十分相似。
只是,女子戴着面紗,只露出兩隻清澈,而且憂傷的美眸,她似在瞭望遠處,又似在懷念心上人——
這時,房門被敲響。
“進來。”牧古以爲是宋無憂,趕緊把畫藏起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管事。
“少爺,酒和羊肉乾都準備好了,就放在客廳。”管事說道。
“嗯。”牧古淡淡地應了一聲。頓了頓,又道:“聯繫上次做魚躍龍門的公司,我要他們做雕塑。”
管事一愣:“少爺,你要重新雕魚躍龍門嗎?”
“不。”牧古低頭,看了一眼被他雙手按住的畫像:“雕別的作品。”
“好,我現在就去聯繫。”
……
M城。
顧琰灝開會到九點,晚飯都還沒吃。
會議一結束,他就到顧氏大廈附近的一家西餐廳,點了一份牛排,一杯純牛奶。
牛排上來後,他邊陰沉着臉切牛排邊沉沉地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機。
兩天了,宋無憂都不給他來一通電話,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