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特意把懷孕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要是你女婿有個三長兩短,你那還未見面的外孫也過不了啥好日子了。
見邵雨拿這件事威脅自己,夏智淵微微一愣,隨即心裡一陣無奈,原來繞來繞去,最後被邵雨這小子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唉,今天我也是一時氣憤,看不得有人恃強凌弱的。”邵雨嘴裡嘖嘖有聲,“看來我嫉惡如仇的做人態度還是要改一改,那個躺在地上的誰,你們把他送醫院重症室去吧,下次記得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就好了。”
衆人啞然,這人在這麼多人面前罵人打人傷人,但是偏偏罵得在理,打得有憑有據,讓人抓不到他的把柄,而且還臉皮厚得不停往自己臉上貼金,但是實在不知道他現在突然主動認錯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邵雨神色一正,變得大義凜然起來,“我今天做的完全是出自個人的立場,大家應該不會多計較吧。”
邵雨眯着眼四下望去,似乎是在徵詢衆人的意見。
被他目光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把臉偏到一邊,誰都知道要是現在哪個人不知道好歹反對邵雨,估計下場和方振洲還有那個議員差不多。
“大家沒意見就好。”邵雨很滿意地點點頭。
這個社會果然還是誰的拳頭硬纔是硬道理,拳頭硬的人隨便說句話都是真理,這種強權纔是邵雨一直在追求的。
見孫媚一直在旁邊神色黯然默不作聲,邵雨悄悄把手伸過去在她手心一捏。
孫媚正因爲邵雨不要她的幫助而傷神,突然感覺手心像是過了電一樣一陣酥麻,急忙擡眼望去,看到邵雨正一臉壞笑朝自己眨眼。
四周全是人,孫媚也不知道邵雨這個小動作有沒有被別人看到,頓時心跳加速,羞紅了臉垂下頭去。
這種類似偷情的動作又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刺激,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邵雨一邊要說話吸引衆人的注意,一邊又要和孫媚摸摸抓抓不被其他人看到,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邵大官人心裡騷騷,這麼艱鉅的任務還不夠熟練,以後還要多和婷婷她們練習一下的纔好。
“什麼要求?”見邵雨神色肅穆,夏智淵和賈朝全也只能板起了臉。
坐在不遠處的江宇印臉色本來就不好看,現在聽到邵雨說話,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拳頭握得緊緊的,目光中射出濃濃的仇恨光芒。
邵雨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他的計劃,他現在有足夠的理由去對付邵雨。
邵雨感覺到背後灼人的目光,微微一笑,瞥眼望去。
江宇印看到邵雨望向自己,急忙把頭低下,眼中厲芒疾閃。
“我受罰自己無所謂,但是有的人煽動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妄圖搗亂整個市場秩序,所以我認爲也不能輕饒了他們。”
邵雨的話裡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些跟着瞎起鬨的,只要你們說自己受到了矇蔽纔去跟着圍攻香帕公司的,那麼就把你們劃到不明真相的羣衆那一邊,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大廳裡頓時泛起了小小的騷動。
江宇印臉色墨黑,他完全沒想到事情到頭來因爲邵雨的出現而變得這麼糟。
賈朝全沉吟一陣,和夏智淵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說:“這件事我們事後自然會有專門的人員去處理,你不要擔心。”
邵雨唱黑臉,賈朝全和夏智淵唱白臉,表面看上去是把事情放到以後說,兩邊都要重罰,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賈朝全和夏智淵這是明擺着在護着邵雨。
說江宇印爲首的人顛覆市場秩序,那只是邵雨一面之詞罷了,行業競爭中下黑手,這是自古以來的現象,只是很少有人把它上升到國家民族的角度罷了。
而邵雨今天打人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而且在場大多數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要是是一個普通人今天在這裡動手的話估計早就被抓走了,但偏偏只有邵雨現在還在這兒活蹦亂跳着。
這其中的關係自然就不言而喻。
不過現在是市委書記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就沒什麼辦法,畢竟他們要麼是官職比賈朝全小,要麼是根本輪不到他們管。
邵雨四下看了看,見今天打了打了,罵也罵了,感覺還真是過癮,不過他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現在該腳底抹油趕緊溜了,把爛攤子交給夏智淵他們就行了。
掏出手機望了一眼,邵雨滿臉的緊張模樣:“哎呀,遭了!”
“怎麼了?”孫媚急忙問道。
周圍人也都被嚇了一跳,目光齊刷刷射向邵雨。
邵雨手舞足蹈,一邊往外走一邊解釋:“我出門的時候爐子上還煲了湯,再不回去鍋子都要被燒化了,唉唉,正義感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呀。”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邵雨已經奪門而出消失在衆人視線裡了。
“這小子——”夏智淵一陣無語,搖了搖頭,“擦屁股的事居然輪到讓丈人來做了。”
不過上次他送的茶葉還真是不錯,禮尚往來,這件事就看着辦好了。
邵雨跑出至尊酒樓後專挑小巷子偏僻的地方走,確定沒人跟蹤自己這才放慢了腳步在路邊的人行道上溜達。
今天算是正式跟信天集團扯破臉皮了,不知道泰世幽那小子下面會怎麼樣,估計會找上一幫人再次查清自己的身份,不過邵雨不怕,你查來查去最多還是和學校的學生檔案一樣的內容。
而方潔那邊,自己和泰世幽算是對手,不過不知道泰世幽那小子現在會不會後悔和自己打那個賭。
想到泰世幽氣急敗壞的模樣,邵雨忍住笑,嘴巴鼓鼓的,表情十分古怪,路邊一隻流浪貓看到他的模樣,嚇了一跳,背上的毛都根根豎了起來,尖叫一聲遠遠跳走了。
邵雨正胡思亂想着,沒在意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緩緩停在自己身邊,車裡傳出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帶着一點點的驚訝:“咦,表哥?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