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古魯中劍一揚:“閉嘴,你可以恨我罵我,但我不許你侮辱蓮心。”
“蓮心?原來那個死掉的女人叫做蓮心啊,呵呵,真是諷刺,這麼多年來你守着那個冰樽活的很快樂吧。”雲思雨冷笑一聲的斜眼看向揚古清:“看到了嗎,這樣的人也有資格做我的父親嗎?恐怕就算是我有心與他相認,他也會嫌棄的退避三舍吧。”
“我的確不需要什麼女兒。”揚古魯中眉心糾結的蹙起。
水門薄煙心中一陣淒涼,緩緩的將頭擡起目光看向雲思雨:“可我卻感激老天爺讓姬兒成爲我的女兒,姬兒,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只是我的女兒而已,你會怪娘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嗎?”
雲思雨心裡也是一冷,這真的是一個可以做別人父親的男人嗎,他竟說不需要女兒,這得需要多麼的冷血才能說出這番話呢。
她都覺得心好痛,如果真正的冉樂姬還活着的話,她會不會氣暈過去呢?
“娘,我也不需要爹,如果可以我多麼不希望自己知道還有親生父親這一說,更不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竟是令所有人都嫌惡的人。”
幾個男人都同仇敵愾的看向揚古魯中爲雲思雨鳴不平,夏侯靖更是擡手抱住了雲思雨,揚古魯中不要的女兒於他來說卻是至寶,而且以後會一直如此。
揚古魯中目光別過,他清楚的看清了族人震驚的容顏,或許大家都在因爲冉樂姬是他的女兒而做另一番打算吧。
可他不容許這會兒會出現任何差錯,“薄煙,我可以不殺你們,可是月之眼…”
“閉嘴。”雲思雨突然鬆開水門薄煙的手站起身瞪向揚古魯中:“閉上你那可惡的嘴巴,我代表在場的所有人告訴你一句,敢站在這裡的就沒有一個是怕死的,如果你真的覺得你自己那麼有本事可以殺了我們的話,就只管放馬過來好了,不過我告訴你,就算這裡所有人全都死了,你也得不到月之眼,我以水門族後人的名義向你發誓,你救不了你心愛的蓮心。
這是我們代表老天爺給你的懲罰,誰讓你爲了救一個女人而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你要牢牢的記住,那個女人之所以不能再重新呼吸,全都是因爲你造孽太多,活該她要去死。”
“閉嘴。”揚古魯中衝動的上前要對雲思雨做什麼,可夏侯靖卻眼尖的將他擋開。
“想殺了我?好啊,你殺啊。爲了一個女人殺妻棄女還要連帶誅殺你岳父一整族,揚古魯中,我爲自己身上竟留着跟你一樣的血液而感到恥辱。
你不是喜歡斬草除根嗎?今日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不會放過揚古族的。斬草除根?哈哈哈哈,你以爲只有你會嗎?我也會,誰讓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呢,狠毒這件事兒,我一定不會比你做的差。”雲思雨臉上的冷漠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揚古魯中揚起劍,劍端指向雲思雨,只是卻靜靜的並未動。
“那你要問我答不答應。”夏侯靖將雲思雨拉至身後保護起來,眼神冷漠的瞪向揚古魯中,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作爲一個男人竟如此傷害自己的妻女,他真的還算是一個人嗎?
“如果你不能爲了某一個女人負責,你就不該娶她,既然娶了她,就不該是以利用和殺戮爲目的,姬兒沒有說錯,你的確是做錯了,所以老天爺懲罰了你們揚古族。”
“小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滾開。”
“考,我以爲我就夠自大夠招人煩了,沒想到今天竟碰上了個極品,真是讓我都不得不放下裝了幾十年的好修爲和素養來罵人了,冉樂姬,你怎麼那麼倒黴,就攤上這麼個爹。”但如傾大爆粗口,許是從未見過這種人的原因吧,他竟都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不可理喻的有些過分。
“閉嘴,我沒有爹。”雲思雨聲音陰冷。
但如傾聳肩:“確實不該有,多了也是累贅。”
揚古清上前喝道:“都不要說了,既然如今事情有了轉機,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談談。”他說着拉住揚古魯中,試圖按下他的劍:“表叔不要衝動,姬兒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她也是我們揚古族的一員呀。”
雲思雨不屑的冷笑:“你錯了,我從來都不是揚古族的人,我姓冉。”
揚古魯中冷哼:“以往我能殺光所有水門族的人,今日我一樣不會心慈手軟,清兒你走開,今日的事情必須要做一個瞭解,你知道的,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與他們耗下去了。”
“所以呢?”水門薄煙聲音慘淡。
揚古魯中死命的閉上眼:“揚古族的族人聽命,在水門薄煙交出月之眼之前,對這裡的外人殺無赦。”
水門薄煙聲音淒涼,眼角終於有淚滑落:“你就如此愛那個女人嗎,愛到即使時隔二十年依然可以再殺我一次,依然可以爲她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不惜自己親生女兒的生命?”
揚古魯中將頭別過卻沒有回答,揚古清搖頭解釋道:“不是如此的,我表叔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救蓮心姨娘的話,我們揚古族便…”
“清兒閉嘴,不需要你解釋那麼多。”揚古魯中按住揚古清:“我只要結果,不需要別人的諒解。”
“老族長,我們確實該從長計議了。”鍾叔也是上前勸慰了起來。
如果冉樂姬真的是揚古族後人的話,他們斷然沒有自相殘殺的理由。
揚古族的族人之間一向都對同胞極其寬善,若他們今日對老族長的女兒大開殺戒的話,於情於理都不是不妥當的。
“月之眼固然重要,可若我們能夠找到第二個代替蓮心守護揚古族的人,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閉嘴。”揚古魯中皺眉:“你以爲這個職位是誰都可以擔當的嗎?”
“既然沒有轉圜的餘地,那我們彼此何必客氣,兄弟們,今日我們就打開殺戒,不必留下任何後手了。”七白大喝一聲:“靖,我們殺光這裡的揚古族族人吧。”
但如傾也是來到雲初身邊蹲下身:“給我解開穴道,我要幫助大家。”
若是以往雲初一定會反對,可今日他竟二話沒說就解開了雲初頭頂的穴道,那是控制他殺戮的重要穴位。
雲思雨亦是滿臉冷漠:“不需要留下任何活口。”
她握拳心中暗暗的咒罵,揚古魯中,不要以爲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狠毒的殺妻棄女,作爲你的女兒,我也可以一樣的絕情。
水門薄煙虛弱的喊道:“姬兒。”
雲思雨登時回身來到水門薄煙的身側握住她的手柔聲叫道:“娘。”
“姬兒,不要…不要那麼做。”
“爲什麼?”雲思雨吃驚,不知道爲什麼直到現在孃親還要維護這種男人:“你還愛他嗎?”
水門薄煙搖頭:“從我親手寫下休書的那日起,就是我與他塵緣了盡之日,我之所以你讓你殺他,是不希望我的女兒成爲一個跟他一樣的惡魔。
我的女兒啊,不要做跟他一樣冷血無情的人,上輩子的恩怨不該由你來承擔,我只願你是快樂的。”
揚古魯中身子一怔。
我只願你是幸福,我只願你是快樂的。
這樣的話語她不止一次對他說起過。
他從前不曉得這話到底有怎樣的深意,可如今他卻懂了,這是飽含了她滿滿的心意的愛語。
水門薄煙說着擡眼冷漠的看向揚古魯中:“如姬兒所說,你想要救的人,我以前救不了,如今也一樣救不了。
爲了一個女人,你一次次的傷我如廝。揚古魯中,如果認識你是一種錯,那麼我滿族人的鮮血和我這麼多年來所承受的痛苦就算是對我犯了錯的懲罰。
我只但願這輩子從未認識過你,所以,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和我的女兒了。姬兒,帶我離開這裡,哪怕只能是一具屍體,我也不希望死在這片土地上。”
聽着水門薄煙的話,也不知道爲何雲思雨竟就溼了眼眶,多麼可憐的母親,她用一生的愛戀祭奠了別人的幸福。
可她似乎從未怨過,直到剛剛她也從未說過恨這個字。
她緩緩彎身抱住母親:“娘,我帶你離開,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還有美好的漫長的天倫之樂等着我們去享受,你不可以死。你活的越長久,越快樂,也才越能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越痛苦,越卑賤。”
她說完轉頭看向雲初:“你帶了止痛藥嗎?”
“你哪裡不舒服嗎?”雲初擔憂的看向她,他纔剛將姑姑的血給止住,可不能再讓姬兒出任何事兒了。
“不,我哪裡都舒服。”她拍了拍水門薄煙的手緩緩站起身面對揚古魯中。
父女倆針鋒相對,誰也不說話,許久之後,雲思雨默默的從身側夏侯靖的手中接過劍。
她咬了咬牙,右手握劍,舉起左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利落的一削。
頓時刺骨的疼痛傳來,她胳膊上的肉被她削去了一大塊,整個胳膊頓時鮮血淋漓。
“姬兒,你瘋了嗎。”夏侯靖慌張的上前扶住她,心都跟着疼了起來。
“彪悍女人你幹什麼。”七白幾人也圍了過來。
雲初大驚,原來她要止痛藥是如此作用,這個丫頭真是傻瓜,爲何要如此做呢。
揚古清也是擔憂的上前,可是礙於揚古族的族人在看,所以他並不能動作。
“你傻了啊,不疼嗎?”但如傾也是吃驚,這個女人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