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弦誦:教授“立”校_教授引導學生志向

教授引導學生志向

“科學救國”

鄒承魯先生給我一種獨特的感覺。他並沒有在他這種地位、名氣和年齡上的那份頤養天年式的泰然,雖然他完全有這個資格。

胰島素人工合成,是人類在20世紀的偉大發現,中國能夠在這方面領先,領頭的兩位都是西南聯大校友:鈕經義和鄒承魯。說到當年這個項目,鄒承魯說:“嚴格地說,是四個人,分成四個組,我是其之一。”

科技界的人告訴我,胰島素人工合成成功之後,本來是世界領先項目,卻因爲當時國情的一些關係,申報的程序,而沒有能夠進入諾貝爾獎評選。問到這些事的時候,鄒先生十分淡然。他說:“我1951年回來的。回來是想報效祖國,現在的學生不這樣想。那個時候出去的多數都回來了,也有不回來。但現在出去不回來太多了。”

我問:“你回國後,遇到了很多麻煩,你怎麼看待?”他說:

這個問題別人問我很多次。一生最大的追求是做科學,好好做科學。但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受了很大的限制。我算了一下,到**結束,改革開放是1978年,從1951年到1978年,二十七年,真正能夠做科學工作的,滿打滿算不過十二年。有十幾年的工夫“搞運動”搞掉了。但在國外就可以做許多工作。

面對逝去歲月,他流露出的莫大的遺憾、無言的惋惜,那種無以言表的沉默氣度,是“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悲涼之色。我時常想到他,自己就會不覺間抓緊了時日。

投考時候,有四校聯合招生,考的西南聯大,第一志願是西南聯大,我在重慶投考的,1941年。選中西南聯大,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學術上的名聲,一個是所謂民主風氣,兩個方面都有吸引力。

他的回憶都很簡練,沒有任何一個話題是展開說的,他並沒有其他講述者那種興致勃勃。深思熟慮而後言,這也許就是一個科學家的個性,是一個飽經滄桑的、思考和經歷都太多的學者的習慣。

對我一生影響比較大的是楊石先,後來的南開大學校長,我就記得後來選擇生物化學專業,是受他的影響。那個時候西南大學沒有開生物化學的課。他教普通化學,所以在課上聽到他講的一些內容,就對生物化學感了興趣。生物化學從科學上說有前途,比傳統化學發展空間大。

做學問,作爲一個民族教育,這是北大的傳統,是蔡元培留下來的影響,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在艱苦條件之下堅持做學問,是西南聯大最重要的學風。西南聯大很艱苦,但是還有實驗課,你必須上,管理得很嚴。學生是跟老師學的。老師都這樣,那學生就照幹了。

我問:是不是跟國難有關。他簡潔地答道:“科學救國。”

在北大勺園召開《西南聯大啓示錄》研討會時,鄒承魯先生來了,覺得他蒼老很多。他只是默默地與我握了手,默默地坐在會場裡。那些媒體記者也多不認識他。

“校花”學地質

在鄒承魯先生家裡聊起來,我說,剛去了郝詒純先生那裡。鄒先生笑道:“校花。”

我說,那時候你們也評校花嗎?鄒先生說:“沒有,但是大家心目中有。她長得很漂亮,功課又好,籃球打得好,是學生會主席。”

在聯大校友們中,常聽到他們對這位女院士的敬重和讚美。當年的男同學,現在的大學者,如鄒承魯、任繼愈,都毫不掩飾地稱讚她:“漂亮”、“活潑”、“多才藝”、“組織能力強”。

偌大一個聯大,羣英薈萃之園,而郝詒純一個女生,竟連任兩屆學生會主席。

我開始採訪時,郝詒純是西南聯大北京校友會的會長。“北京校友會”,稱呼很收斂,其實論其成員與號召力、權威性,相當於一個“總會”。它聯繫和引導着歐美、港臺以及全國各地的聯大校友會。我一直得到他們的幫助和支持。

郝先生,高個苗條、漂亮而有風度。那天,她在地質大學的實驗室裡接受我們的採訪,因爲那裡光線好。那裡陳設着礦石、顯微鏡等儀器。

一位後期編輯在昆明看到她的鏡頭,不由地叫了一聲:“宋美齡!”可以想見她的美麗風采,而她不需要一絲珠光寶氣。她的頭髮依然很黑。她告訴我,沒有染過,就是這樣的。

我今年9月1日滿八十歲。我是湖北人,1938年考進西南聯大的本科,考的是歷史系。因爲我就做黨的地下工作,沒有好好上學。那年我才高一,高中沒有上完,所以就考文科了。到了1939年轉到地質系。

她沒有想學文。她選地質,是幾個老師的意見。

我在中學有一個地理老師,他的教學很好,他經常跟我們講,中國鴉片戰爭以後,受帝國主義侵略,所有的礦產開採,都是外國人的。所以他一直鼓勵我們學地理。他講地理,中國各省各個地方,有些什麼礦產資源,他都跟我們講。他說:你們將來一定要學地質或者採礦,把我們礦產開採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有的人,你與她接觸不需多。但憑她的人生選擇和畢生追求,就足以令你對她崇敬。郝詒純和她的老師就是這樣的人。

我轉地學系,也是受一位教授的影響。他是袁復禮,第一屆跟外國人合

作組成西北考察隊的隊員。西北考察隊是瑞典人出的錢。20年代初期,領導權掌握在瑞典人手裡。一是爲了科學考察,一個還是爲了預備掠奪我國的礦產資源。

那個時候,袁復禮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他們幾個年輕的地質工作者聯合起來,就跟瑞典的組織機構聯繫。他們爭得了在隊裡參加重要工作的機會,一個是保護資源,一個是把握我們的地質資料,不要落到外國人手裡,這也算取得了勝利吧。

在軍閥統治時期,他們取得的勝利,有了參加科考的權力,但是主權還是在外國人手裡。袁復禮是老一代第一個沿着絲綢之路進行科學地質考察的人。

到雲南後,我們組織一個學生的活動,對一些進步的教授,我們組織訪問。在訪問的時候,袁復禮教授就竭力勸我們學地學。他把他的故事都跟我們講。因爲一般女生學地質系,教授都不歡迎。結婚了以後就不幹了。還有也危險,男生的危險性小一點。

我是一個女生,系裡就不要我。袁復禮老師說,沒有關係,科學領域裡男女是平等的。男的能夠辦得到,女的也一定能夠辦得到。這給我非常大鼓勵。後來,就決定轉系了。

我一年級的時候,有幾個女同學,加上我大概是五個。可是到了二年級下學期,就只有我一個了。

有一張照片代表了她一輩子的大部分生活。照片上一位身材頎長的秀麗女性,身着男裝,挎揹包,戴越野帽,手揮鐵錘,腳踏山崖,正在鑿取礦物標本。另外一張是郝詒純大學時代的少女照片。如果不是因爲太樸素,太書香,那婉約麗質,會令人想到舊時代的那些明星,如阮玲玉、周璇一類人物。然而她們是多麼的不同啊!

我出野外,都是跟男生一起。那個時候沒有客棧。雲南農村的旅店,下面是豬圈,上面就是一圈木頭條竹子搭的,我們就睡在上面。我跟男生用布拉一個窗簾,他們睡在外面,我在裡面。

現在地質專業,男孩子也不願意學這個學科。我們現在社會招生很困難。家長一聽要學地質,又要到新疆,又要到西藏,家長首先就不同意了。

那天她給我的感覺很疲憊。

在《西南聯大啓示錄》完成後,郝學長已與世長辭。我寄上了一副輓聯:“女兒貴有山河氣,麗質天賦日月魂。”

郝詒純,她的求學經歷,她的人生態度和卓著貢獻,是聯大人心中永不凋謝的花朵。

研究植物最好的地方

由於抗日戰爭,從各地轉移雲南的科研與學術,都受到了侷限。只有植物學和社會學在雲南取得了重大突破。因爲雲南恰恰爲這兩門學科提供了豐富的標本與多樣素材。吳徵鎰說:

八年在昆明的印象很深。特別因爲我是學植物的,感覺雲南是研究植物最好的一個地方,全世界恐怕都是有數的。所以我到了1958年以後,又回到昆明,一直到現在。我的大半生,除去在北京,還有家鄉揚州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在昆明度過的。

對中國植物進行實證性的考察、覈對,這個工作方向是在聯大時期培養的。吳徵鎰說:

影響我這個思想變化的,先是我分類學的老師吳韞珍先生,他是江蘇青浦人。

到了昆明以後,有很多工作做不了。這個時候做什麼呢?中國清朝1840年左右,有一個學者叫做吳其濬,他寫了一本叫《植物名實圖考》,裡面畫的很多植物非常像,都是昆明附近的。吳老師到了昆明以後,經常到近日樓去買花。當時賣的都是野花。他把這些野花一個個地畫下來,來考證《植物名實圖考》裡面的這些中國本土植物。在這個過程中間,我也幫助他做些工作,得到了很多切身的教育。

吳徵鎰的老師吳韞珍先生,後來死於手術後的細菌感染:

因爲環境太差了,他的家務又重,孩子很多,所以他得了很嚴重的胃病。他就把子女都送回老家,這樣,生活負擔就輕一些。吳師母帶着孩子回到江蘇的青浦去。他一個人住在昆明。

當時因爲沒有像青黴素這樣的藥,吳韞珍老師手術後傷口癒合不好,得了腹膜炎,四十幾歲就過世了。

吳徵鎰後來用幾乎一生的時光,繼承先師遺志,完成了《中國植物誌》這本鉅著。

校園情調

同姚秀彥學長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清華園中的甲所,夜靜時分。她說:“我住在臺北,在新竹清華大學教課。”從八年前,她就不斷地回到大陸,參加校友的活動。她說:“我們很關心母校。”她在北大和聯大校友會都是理事。她說:“那是在臺灣盡一部分責任。”回憶當年聯大,她說:

聯大是三個學校合併的,所以名師如雲。就我們文學院來說,中文系幾個教授,有個教授就是寫《聯大校歌》的那位,寫的真是壯烈、動人。聞一多、朱自清這些都是名人。我們歷史系有陳寅恪,吳晗教明史的,哲學系有幾個教授,都是名師,你跟他們學都是享用不盡。

聯大的老師,現在很難讓後人體會。現代的大學,無論臺灣也好,哪裡也好,設備是非常好,高樓大廈、新的設備,行政效率也高。但是沒我們那時候的情調。

那時老師跟學生完全像一家人。你隨時隨地跟着老師的問題,到他家裡,打橋牌,給他倒點水啊,在他家裡吃便

飯,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到好幾個老師家去過,比如龔祥瑞,他是教我們政治學的,師母我也認識。我們就到他家裡去,無話不談就像家裡人一樣。以後的大學,看着規模非常的大,學的東西非常多,但是那個情調沒有。

授意不是光在課堂上聽老師講課。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隨時聽他的教訓。不但是知識,而且是生活,尤其在晚上。因爲上課總是有一定的進度了,每天晚上都有講演,學術性的、生活性的。所以生活上老師的陶冶、薰陶那是很多的。

姚秀彥女士畢業以後一直從事高教工作,走上了昔日老師的道路。她說這是受到老師的影響。“受老師的影響,就說臺灣,幾乎我們聯大的同學,工作都是非常的負責任、認真。”聯大學子在臺灣是一批不可取代的人才。

特別是作風方面,沒有什麼污點讓別人碰到的。不管在哪一方面,像經濟、法律、建築、教育、外交,人才都很多,而且都沒有什麼瑕疵。

時隔八年。我來到臺灣姚秀彥女士在臺北的家。她再一次談起當年的校園情調:“一下課,沒有一個老師是單獨走的,旁邊總是跟着三五個同學,還有一些國事和書本的問題。所以老師跟學生,更能打成一片。什麼問題都談,國家的大問題、社會問題、書本上的問題,都談。既然都談,情感也有交流。”

當年同學們與老師的交流,也不是按院系劃分得那麼開的。植物學家吳徵鎰先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他說:“西南聯大的學生,就是學理科的,文學愛好也是比較多。像我就是愛好文學的,我也寫過新詩,也寫過舊詩詞,還唱崑曲。因爲我是舊家庭出身,從小就念過‘四書’,我的國文根底、舊學根底比較好。”

報考清華,國文是朱自清先生出的題目,寫一篇遊記。吳徵鎰就按着王維《山中與裴秀才迪書》講的風景、思想,模仿着寫了一篇,結果得的分數比較高,就被清華錄取了。

進了大學,大一國文又是朱自清先生教的。因爲他看卷子,曉得我的名字了,而且我也是揚州人,跟他是老鄉。我們中學裡面也念語文,就有朱自清先生的《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

在昆明的時候,他續絃是一位成都人,叫陳竹隱師母。他們分居兩地,他單身和我的李繼侗老師住在北門街的一個房子的樓上。我去找李繼侗老師,有時候也跟朱自清老師交談、請教。

我進北大時,校園的情調有點相似。中文系的老師上課,總喜歡評論時局。有一天,袁良駿老師登上講壇,把一張報紙揚了揚,說:“今天的報紙看了嗎?一個武人,談什麼文藝?”然後他講課。

所謂“校園情調”,取決於時局和社會大氛圍,以及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人文對接。

訓導長查良釗

聯大有寬鬆的氣氛,與聯大當時的訓導長查良釗有直接關係。一般大學裡的訓導長都是奉命來辦黨務的,往往一副“黨棍”的派頭。而查良釗卻是學者仁心。聯大教授會議決定“不開黨課”,這在全國是破例的。查良釗沒有意見,教育部也鞭長莫及。

臺北學長易君博說:

查良釗他並不是辦黨的,真正聯大第一個辦黨的是姚,第二個是陳雪平。他是在清華畢業以後從美國回來,是查良鏞的堂弟。查良鏞就是寫武俠小說的金庸。

他本人不算是國民黨。爲什麼叫他做訓導長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時候就是給大學生做事。當時學生有什麼事情他是非常關心的,他一直到臺灣來都是這樣。我記得非常清楚,有一個同學,他參加共產黨的讀書會。查良釗說,他不是共產黨,不要冤枉他,結果抓起來關了很久還是讓他出來。查良釗是不遺餘力地在中間相救。他關心學生是毫無計較的,不計代價。他就是儘量幫忙。他那種愛護學生的心也是很少有的。到現在來講,學生還是很懷念查老師。

到臺灣以後,他是跟班一樣的,天天和梅先生在一起。大家因爲尊敬梅先生,也就尊敬他。

湛淳霈學長具有廉政美名。他告訴我,在他這個位置是很容易貪污的。他的前任和後任都坐牢了。湛學長還說,他買不起房子,是太太幫忙才住上了房子的。他說:

我是做稅務司的。我這個裡面還要給聯大一點點驕傲的。我開始是做頂小的職員,後來我做幫辦,我是在業務單位,其中是徵稅。我不求人,我就是該做的事情我做,不該做的事情我不做。有人跟我談條件,“你把臺灣銀行搬進來我也不跟你談”,我講了這句豪語。

湛學長這樣廉潔,與他的導師查良釗有直接關係。

有人送查先生一副對聯,說“無有如有是大有”,你什麼沒有,無有還是等於有一樣;“人謀心謀不自謀”,爲別人着想不替自己着想。他教我,我在海關做事情,他也不說你不要拿錢。他說,你要無求於人、無損於人。你這個人無求無損,那這個人生不是很好的嗎?你想象這個空間很大。這幾個字影響了我的一生。

到臺灣後,有一個在大牢裡的人,四川人。查先生要救他,到大牢裡去看他,說這個人沒有問題。後來蔣經國買查先生的面子,把這個人放了。“你想,查先生這樣待學生,非親非故的,他自己謀自己的官位好不好?”湛學長說,查先生就是無條件地愛學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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