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不同於大城市。城市的繁華,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但卻隱藏着人與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然而鄉村田野,民風淳樸,到處一片清新景象,空氣爲天然;雖偶有爭鬥,卻也可和平解決,不含糊鬧事。
張懿看着眼前這片風景,想到自己的家鄉是如此之美。放眼一望,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毯子,鋪蓋着整個木棉村莊。
他坐在草地上,琢磨着該這樣去尋找那個人的‘靜兒’,難道他是隔壁村的嗎?他好像似曾相識,爲什麼我對他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他掏出那張相片,又仔細地看了許久。但還是沒有記起什麼...他決定去村長那找找,或許村長知道。
一會兒,他來到村長家門口,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覺得幫人幫到底,決定懷着僥倖的心理去碰碰運氣。
“莫爺爺,你在家嗎?我是小懿...”他敲了敲門,向內詢問,“彩星,彩星...在嗎?”還是沒人應答,張懿以爲莫爺爺不在家就想走了。
‘吱呀’,門這時打開了,開門的是村長。
“小懿,你找我呀?怎麼有事麼?”莫爺爺叫他入屋去坐。
“莫爺爺,你說我們村有多少人啊?你都記得哪幾戶人家呢?”張懿坐下就着急問了。
“嗯,我們木棉村有一千多戶人,姓氏一百家。我大概認得六七百戶人家吧。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呢?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啦?”
“不是,我沒有什麼困難啊,我朋友想要我找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所以我問問你。”
“什麼人哪?在我家附近的我基本都知道一些。你說吧。”
“是這樣的你看這張照片,你可認得這小孩是誰?”張懿從褲帶裡掏出那張相片,遞給莫爺爺。
村長接過相片仔細打量一番,詭異笑道:“小懿啊,你真是調皮。這小男孩不就是你表弟曉涵嗎?你是在考我呀,不過我的記性沒那麼差,糊弄不了我的。哈~哈~你這孩子...”
“什麼?曉涵?他是我表弟曉涵?”張懿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與曉涵已經十幾年沒見了。都不記得表弟小時是什麼模樣了。
“是呀,你不記得了麼?我可記得清楚咧,他那時經常到我這和我下棋,我經常給他糖吃。沒錯,就是曉涵!”莫爺爺看着照片上的洛曉涵,想起那些事,笑得合不攏嘴。
張懿看到村長說得那麼肯定,必然不會錯。“難道那個人就是曉涵?我的親表弟嗎?”他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小懿,你表弟曉涵不是隨你舅母改嫁了嗎,你怎麼還有他的照片呀?我記得那時你在讀鎮上讀初中,一個月纔回來一次的呀。”
“這個說來話長啊,我就不說了。那你知道照片那個女孩是誰嗎?”張懿指了指照片上的另一個小女孩。
“這個啊?這個,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不過看相片背後的景色倒是我們村的,這女孩應該也是我們村的,你去隔壁鄰居問問看,或許有人知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莫爺爺。”
張懿離開村長家後,繼續拿着照片向隔壁的相親們去問,可還是沒有結果。
正準備去沐家的時候,卻發現沒人在家,況且天色以晚,他唯有先回家。
鄉村的夜晚,是那樣的幽靜安詳。到處都可以聽到蟲鳴鳥語,這都是大自然的天籟,只有鄉村纔有的聲音。這樣的夜,安靜!靜得連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可以聆聽的到!
不過,張懿躺在牀上翻來覆去都不能入眠。他腦子裡全部都是白天的疑問,他想知道女孩是誰?想知道曉涵爲什麼要見到她?…他躺在牀上想着這些問題,實在沒有睏意。
於是,他決定起來出去走走,散散心。
還好,今夜是月圓之夜,外面不是漆黑一片。他來到村口的士多店,這裡還沒有關門,因爲這家士多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主要爲村民不備之需,也經常有許多人在這裡通宵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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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晚卻沒人。只有店長一個人看店,店長也是木棉村的,全村就一個士多店。
“吳二哥,那麼晚了,還沒睡呢?”張懿走上去問着,在排凳上坐下。
吳二是個憨厚的老實人,三十歲左右,長得肥肥嘟嘟的,晚上都是他看店。因爲他這身材,賊看見了都膽寒吶。
“張懿啊,原來是你呢,怎麼你還沒睡哪?現在都十二點咯,瞎溜達什麼呢?”
“唉…睡不着能怎麼辦呢,給我來包煙吧!抽着解解悶…”
吳二拿出一包煙,遞給張懿,陪他坐在排凳上。
“二哥,晚上都是你一個人在這嗎?”張懿點燃一根菸,開始和他聊起來。
“是呀,一晚都在這無聊得很呢。要是
實在悶得慌就上上網,偷偷菜。”吳二指了下屋內的筆記本電腦,“看你滿臉憂愁,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呢?說出來讓我開心下唄…不,分擔一下。”
張懿纔回過神,看着吳二傻里傻氣的樣子。心暗想,哎~或許這個吳二知道曉涵要找的人,不如問問他。
“二哥,你是在這村長大的,跟你同齡的你都認識吧?”
“我同齡的?什麼叫同齡的?我粗人一個,沒什麼文化,你就直接說吧。”吳二確實沒念過什麼書,不懂什麼意思。
張懿聽他這樣說,也有些難耐,只好解釋着:“同齡人的意思就是和你年紀差不多的人。”
“你早說嘛,幹嘛要說同齡。不過和我同齡的差不多結婚了,他們的兒子都叫我叔叔了!就剩我沒娶媳婦了,你說氣不氣人…”
“你確定都結婚了?”張懿有些失望,還想抱着一絲絲的希望,“比你小一點年紀的那些呢?”
“比我小的?”吳二摸着腦袋瓜,仔細想着;“好像還有彩星、雪芬、靜瑜、清燕、王霞、劉捷……記不太清了,反正還有很多。怎麼啦張懿,你也想討媳婦啦?”
“不是我,是我表弟要找個人。”說着,張懿拿出相片問他,“那你可記得這個是誰?”
吳二拿過來瞧了幾眼,傻傻笑着說:“這不是曉涵嗎,他回來了?我當然記得他,他小時候可是咱村最帥的一個了!”
“我知道這男孩是曉涵,可是我現在是問你這個女孩是誰?不是問這男孩!知道嗎?”張懿有些生氣了,真想不到這個吳二那麼笨,明明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問他,他卻說到另一邊。
“喔…喔,這女的,這女的……”吳二半天都說不出是誰。
“對,就是這女孩。”張懿再次指着照片上的女孩說,“你不認識?”
“不……不……,我……我認識!她…她……她不就是……就是……”
“是誰?你倒是說呀!”張懿開始急了。
“她……她不就是那個冰兒嗎?”吳二確實不記得是誰了,但他怕張懿跟他急,連忙說出一個名字。
“冰兒?誰呀?”
“冰兒就是……就是……”
“別就是了,快說!”
“就是……就是隔壁村那個冰兒啊,不過她去年嫁到了縣城……”吳二終於吱出了話,不過都是亂造的。
“什麼?冰兒?出嫁了?她不是靜兒嗎?”張懿半信半疑的問着。
“是……是啊,她以前是叫靜兒,不過後來改了……現在叫冰兒。”
張懿卻信以爲真,非常感謝的拍着吳二的肩膀,道:“二哥,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現在可以睡覺了!”
張懿走後,吳二困惑的皺着眉頭,自語:“感謝我?我又沒做什麼,幹嘛感謝我?莫名其妙!哎,不理他,偷菜去!”
漫漫長夜,許多人都甜美的進入夢鄉;但有很多人也忐忑不安,無法入睡,彷彿睡着就好像會有噩夢纏繞。
沐家的房子已經安靜了,唯獨有一個房間還亮着燈火,顯然還有一個人無心睡眠。沒錯,就是沐靜瑜。
她一個呆呆的坐在梳妝檯前,看着一張照片沉默。照片上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她們身後是一片純白的蒲公英在飛舞,猶如冬天下雪的情景。
看着看着,她眼角的淚突然涌現出來,淚模糊了雙眼,沿着臉頰留下來,滴落在妝臺的檯面,一滴、兩滴、三滴…聲音是那麼的有力,彷彿整個房間都在迴盪,沐靜瑜的心也猶如眼淚滴落的聲音瞬間支離破碎。
他說好了會回來看她,爲什麼八年了都沒有出現過?難道這是他離開時的一個謊言?沐靜瑜都常在內心發問自己,難道他真的忘記自己了嗎?一想到曾經那句諾言,心就疼得難以呼吸。
她坐在那裡,不敢哭出聲響,因爲她怕,她怕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在暗夜獨自偷偷地流淚,將一切都藏在心底最深處,別人難以觸摸的深淵裡。她不想入睡,她害怕一閉上眼,腦子裡都是曉涵的影子,聽到都是他的聲音。
沐靜瑜輕輕擦拭了眼淚,看着照片上的男孩,用手撫摸着照片上的他,然後吸了口氣,自言自語:“洛曉涵,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這個秋季一過,如果你還不回來,我也要重新開始我的感情了!我不會再爲你流淚,不再爲你傷心!我等了你八年,夠了!這個秋天就當做是我們最後的緣分吧,如果你還不回來,說明我們的緣分就像秋風的落葉那樣,永遠地斷落掉!”
沐靜瑜笑了,說完這番話她笑了,笑得如此狼狽。
愛情,應該相信有情人終成屬?還是心有靈犀?
“靜兒……靜兒……不要,靜兒,不要……”
沈羽聽
到叫聲,趕緊清醒過來,對着病牀上的他問道:“醒醒……醒醒……”。
“難道他在做噩夢嗎?怎麼他在冒汗呢?”看着青年人滿頭冷汗,沈羽心裡暗自說着,“也不知道懿那邊怎麼樣了?希望他快點找到那個人吧……”
“靜兒……靜兒……不要!不要!”他在昏迷中不停喊着。
“啊~啊~不要!”青年人突然在夢中驚醒過來!
沈羽也被他的喊叫嚇着了,但突然覺得他終於醒過來了,也高興地大叫着:“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這裡是哪裡啊?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青年人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事物,感到萬分迷惑。“我的頭好痛,我怎麼了?”他不停摸着額頭,問了一大堆的話。
沈羽看着他,如實告訴了他一切的來龍去脈。
“噢,原來是這樣!謝謝你!我叫洛曉涵!”說着伸出手,示意和沈羽做個朋友的意思。
沈羽也立刻伸出手,握着他的手,道:“我叫沈羽!”
“你剛纔說你和你戰友剛當兵回來就與我發生車禍,沒耽誤你的時間吧?真是對不住!”洛曉涵表示十分的抱歉,深深地向沈羽鞠了個躬。
“沒事,別介意!我們本來是軍人,助人爲樂是我們應該的!”
……
兩人於是就聊起來了,就像很久沒見的朋友一般。
第二天,張懿接到沈羽的電話,馬上趕過來。
還沒到房門口就在喊着“羽!羽,他真的醒了?他真的醒了嗎?……”
沈羽看到他急成這樣,立刻將昨晚的事告訴了他,讓他放下心來。
“表弟!表弟!……”張懿忍不住喜悅之情飛快地往內跑。
沈羽卻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是不是高興過頭了?
洛曉涵看到張懿這樣喊,也感到有些疑惑,“你是……”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他是我戰友。”沈羽連忙替張懿解圍,不然怕他又會說些什麼出來嚇人。
“噢,原來就是他和你一起送我來醫院的。”洛曉涵十分感激,“謝謝你!謝謝你們了!”
“表弟!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表哥呀……”
“懿,怎麼回事呀?你沒事吧?”沈羽始終覺得張懿是興奮過頭了,開始語無倫次了。
“表哥?我好像沒有什麼表哥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懿,就是啊,你今天怎麼了?”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叫洛曉涵?”張懿一本正經地問着。
洛曉涵聽他這樣問,有點相信了,畢竟自己還沒來得及向他介紹自己,但還是得問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確實是叫洛曉涵!”
“那就對了,你看…”張懿又拿出那張照片,還給他看。
“靜兒?這不是我的相片嗎?”洛曉涵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又問道:“怎麼會在你那裡?”
“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着這個名字,而相片的背後好像是我們木棉村的,所以我就拿回去問問,希望你不要介意!”張懿如實告訴他。
“哎,等等!木棉村?你是木棉村的?”
“是呀,難道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表哥呀!”
洛曉涵腦海忽然出現一些畫面,小時候的那些畫面。他終於想起來了,“你……你是張懿表哥?”
“是啊!你記起來了?”張懿開心的握着他的手問道。
“我記起來了,小時候我們一起去河邊捉魚,上樹掏鳥窩……你真的是懿表哥!”洛曉涵也開心的握着張懿的手,兩人高興地大笑起來。
“啊?原來你們真的是表兄弟呀,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沈羽站在一旁,見證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能不懷疑嗎?
“是呀,我也沒想到會是曉涵,我們十年沒見了吧……今日能夠重逢,真是太開心了!”
洛曉涵也高興地點頭。
“誒,對了曉涵,那個靜兒是誰呢?你怎麼在昏迷的時候老喊着她?”沈羽還在好奇着。
“就是她啊,照片上這個女孩。”洛曉涵指了指照片答道。
“曉涵,我幫你找過了,沒找到……”
“什麼?靜瑜不在木棉村了嗎?她去哪兒了?”洛曉涵有些着急了,這是他回來的重要目的,怎能不心急。
“等等!你說的靜兒是靜瑜?沐靜瑜?”
“是啊!”
“那太好了,靜瑜沒走,還在木棉村!”
“那我們去找她吧,我想見她!”聽到張懿說靜瑜還在,洛曉涵恨不得馬上出現在他的靜兒面前,與她相見。
說着,他們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但沈羽有事要回家,就沒陪他們一起回木棉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