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氣氛比起之前好了太多,面對安朵的調侃,封景虞溫柔含笑的應對之餘,將那碗湯也喝了。等喝完後等候醫生再次檢查身體,確認除了身上的傷勢,並沒其他意外後,安朵這才舒了口氣,眼皮一下下的開始往下落。
封景虞伸手揉着她的眼角,低聲道:“我這裡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漆黑深沉的瞳眸中,眼底的溫柔如水滿滿的都溢了出來,笑睨着她:“至少別長了黑眼圈,不然等下期節目拍攝的時候,你那些粉絲該說我虐待你了。”
“要虐待我也等你沒事了再說吧。”安朵忍着睡意,呵呵吐槽:“況且說我黑眼圈前先看看你臉上的疤痕。”應該是昨晚出事時因爲船被炸了,碎片亂飛把他的臉劃了幾條傷口。並不嚴重,就像是皮膚被指甲輕輕颳了一下。但因爲有好幾條細碎的疤痕很長,雖然細,但仔細看還是有些觸目驚心的嚇人。
封景虞一眨眼,擡手碰了碰臉上的疤痕,而後看着安朵,眼中已經滿是悵然:“看來真是毀容了,以後得等你養我了。”
“行啊,我養你。一天給您一個饅頭夠不夠?”安朵掀了掀眼皮,隨口敷衍了幾句。見他精神現在還不錯,而那個金髮中年男人伊凡也站在旁邊等了好久,顯然是有事找他。也就痛快站起來,揉了揉眉心道:“那我先去休息了,就在隔壁房間,有事找我。”
封景虞頷首應是,目送安朵關門離開後,這才收回目光。
e國本身比較落後,這座城市也不算多發達,所以設施以及各種東西難免有些不夠。這間私人醫院算是他們在條件和時間允許範圍內找到的最好的幾間之一,卻也避免不了本身的條件匹配,比如病房就是病房,並沒有國內已經很常見的套間。
況且伊凡肯定有事要和他商量,她待在這裡陪牀到底不好,所以很痛快的起身去了隔壁。從昨晚折騰到現在,她根本沒有閉眼,一隻腳緊繃着神經到現在,其實早就累了。等回房後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換了衣服,躺在牀上很快就進入了夢中。
一牆之隔的病房內,因爲之前封景虞突然醒來時間短暫,伊凡只顧着說了最重要的事,所以此時他正在從頭到尾交代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的事鬧得有些大,那麼一大批半成品毒品從隱秘的走私線上運輸過來,說老布拉格在e國沒有zhenzhi後臺護着是不可能的。更不妙的昨晚還發生了槍擊和爆炸事件,加上死的人也不少,所以後續事情鬧得很大。
這條海上走私線並非是布拉格一家承包,而這條線能讓這些人如此順利不受影響的大咧咧的將貨物運走,也無非是有後臺罩着。封景虞眯眼,手指抵在牀沿輕輕的敲打着,等伊凡說完後,彎脣輕笑一聲:“既然鬧得很大,不如就鬧得更大一點。”
伊凡雙眼一亮,但緊接着遲疑了一些,輕聲道:“要是布拉格那邊狗急跳牆,把我們扯下去怎麼辦?”
“扯了又如何?”封景虞蒼白的薄脣彎起涼薄而優雅的微笑:“我能扛得住那些壓力,反之他現在能抗住四面八方的危機嗎?”
封景虞輕輕撫摸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我只需要添一根稻草,他遲早會被壓死。”說完他眸中厲色一沉。
伊凡心中一凜,頷首應是。布拉格家族因爲向建林的不停糾纏打壓已經是自顧不暇,如果昨晚少爺沒上勾,這批貨送回去恐怕還有迴環餘地。但昨晚三少去了,老布拉格的人也狠下心炸了船上的東西。換句話而言,三少雖然受了傷,但老布拉格也是得不償失,損失了人也損失了求生的一批貨。
而現在三少的意思就是將昨晚的事情捅出去,越捅越大才好。把這條走私線捅出去,把e國那個和老布拉格勾結的zf!高!官!撕扯出來。這條關乎許多人身家性命的走私線曝光,他們雖然也會有麻煩上身。但那些被扯斷了生意的走私犯,因爲這件事被老布拉格連累的那位高!官!自然是氣急敗壞的想找罪魁禍首算賬。
到時候,可就有得好戲看了……
伊凡幸災樂禍的擡頭,看到的就是靠在牀上,穿着黑白間隔色病號服滿臉蒼白的三少。見他優雅微笑靠在那裡,心裡不由得讚歎。三少這個主意實在是好,借力打力不說,還能讓老布拉格氣死。
這件最緊急也最重要的事有了解決辦法後,封景虞又將其他事慢條斯理的吩咐完畢,伊凡連忙起身出門,打開房門後驚訝的喊道:“安少?”
封景虞正閉眼沉思,聞言一下睜開眼來,轉過眼去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安衡。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真是長得很快,比起幾個月前見到的高瘦修長,現在看起來倒是結實了許多。眉目間越發俊朗帥氣,之前那俊俏的臉已經慢慢張開,露出菱角分明的輪廓來。
他挑眉一笑:“來了多久了?怎麼不進來?”
“你不是有事在做嗎,我進來打擾了多不好。”安衡暗暗撇嘴,長腿一邁大步走進來乾脆的坐在了安朵之前坐着的椅子上。嘴裡說着不好打擾的話,但動作上卻一點也沒體現出來。
但封景虞也不介意罷了,比起和其他人鬥心眼,這小子痛快乾脆的樣子反倒讓他愉快。
安衡大咧咧的上下打量着封景虞的傷勢,雙腿交疊雙手抱胸,目光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刷了一次又一次,但就是沒說話。
封景虞自在怡然的任他打量,半響後才輕笑着道:“滿意你看到的嗎?”
安衡斜他一眼,目光戳在他臉上,嫌棄的回答:“毀容了!”說着不顧封影帝瞬間黑下來的臉,滿臉欣慰的道:“不過至少四肢俱全,雖然醜了點,但至少不會給我姐增加負擔。”
封景虞:“……”這損人的本事還真是和他姐姐一脈相承。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傷,所以忍耐力沒有以前那麼好,突然好想揍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