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彎腰朝劉琮揖了一禮,拜謝道:“奴家多謝丞相大人!”
劉琮嘆口氣,說道:“芳兒,你是許劭的義女,而許靖大人與我同朝爲官。我算是晚輩,大家同輩相交,不必使用‘丞相大人’這麼官方的稱呼。嗯,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稱呼大哥,對了你應該和我年紀差不多吧?”劉琮本是想拉近與此女的關係,但看這長相雖然是覺得,但年紀肯定不小了!而且還是劉尚的姨娘,這下輩分怕是要亂了。
果不其然,雲芳聽罷朱脣輕啓:“奴家承蒙丞相照顧,既然丞相與義父之兄相識,芳兒和大人同輩相交奴便斗膽稱呼一聲世兄……”這一聲世兄可就是無限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劉琮想賴也賴不掉了,也不好再出言問人家女人的年紀。而且叫世兄總比那些小姑娘家叫琮哥哥好!
劉琮說道:“隨你了,你既然是來避難的,就暫時住在營中吧,我會專門讓人保護你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雲芳說道:“芳兒多謝世兄了。”
劉琮點點頭,說道:“你稍等片刻,我這就讓廖化安排你的住宿。”說完,劉琮便吩咐士兵去請廖化了。劉琮徑直走到營帳主位上坐下,說道:“芳兒,坐一會兒吧,等廖化來了後,我會安排他給你準備住宿的。”
雲芳嗯了一聲,然後在左側坐了下來。兩人互相不熟悉,坐下後都是靜默無聲,沒有說話。雲芳上下自己大量卻發現劉琮根本不敢正眼看他,心中有點失望,卻還帶點幽怨,那個畜生不是說此子是色中惡鬼麼?怎麼今日見了卻大爲不同啊?
大帳中,寂靜無聲,好似空氣都凝滯了。兩人都有點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沒過多久,廖化就進入了營帳,假裝從未見過雲芳一樣的說道:“主公,您有何吩咐?”
劉琮指着雲芳,說道:“她叫雲芳,是許劭許公的義女,劉尚劉太守的姨娘。許太尉與本相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來我這裡避難,需要在軍中暫時居住,你給芳兒騰出一頂乾淨清爽的帳篷出來,不要讓人打擾芳兒。若有打擾芳兒的人,不管是誰,只要是對芳兒不利的人,殺無赦!”
說話的時候,劉琮殺氣騰騰,語氣森冷,讓雲芳都錯愕不已。剛纔還和風細雨,現在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讓雲芳感覺有些不真實。但是心中卻是對劉琮高看了幾分,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漢子,自己不過於他初次見面保護欲這麼強。比起江東那個畜生來……
廖化說道:“主公放心,若是雲小姐少了一根頭髮,小的提頭來見。”廖化神色凝重,聽見劉琮說了雲芳的身份,也是愣了愣神,沒想這女人來頭這麼大。都不敢正眼看雲芳,倒是內心直嘀咕,主公的命真好!送上門的桃花運啊!
當然廖化可不敢說出來,只是繼續低着頭朝着雲芳的方向轉了轉身子擺手道:“請!”
雲芳說道:“煩勞廖將軍了。”廖化撓頭憨憨一笑,帶着雲芳離開了大帳。
劉琮目視着廖化和雲芳離開營帳,待兩人離開後,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凝固了,舒展的眉頭也緊皺起來。雲芳的突然到來雖然讓劉琮有些驚喜,但畢竟有美女相伴,還是相當舒服的。不過雲芳隻身前來,又讓劉琮覺得有些奇怪。
劉琮冥思苦想,也沒有弄明白。正當劉琮陷入苦思的時候,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法正、甘寧聯袂而來。劉琮見此,笑說道:“孝直,興霸,你們二人這麼急匆匆前來,有什麼事情麼?”
甘寧撩起衣袍,在左側坐了下來,法正則在右側隨意坐着,朝甘寧直眨眨眼,示意甘寧說話。甘寧也知道這書生就是可惡,除了關鍵時候,很少說話,總是慫恿武將先說。不過甘寧習慣了也不懊惱,對着劉琮說道說道:“主公,寧和軍師匆忙前來,是爲了剛剛到達營寨的女子而來的。”
劉琮劍眉一揚,問道:“你兩人是爲了芳兒來的?”
“芳兒?”甘寧聽見劉琮稱呼抵達營寨中女子的名字,言語間透出親暱的意味,眉宇間升起一抹陰霾。心中暗道,還好自己和軍師來了,要不然主公恐怕是被這女子迷惑了……
沉默片刻,甘寧朗聲說道:“主公,那個叫‘芳兒’的女子雖然姿色清麗,舉止間頗爲動人,但是主公身爲大漢丞相,什麼樣的女子不能擁有,更何況這軍營規矩……就算主公貴爲丞相……”
劉琮被甘寧說的一愣一愣的,急忙打斷道:“興霸,你在胡說些什麼啊,芳兒是許劭許公的義女,許太尉的侄女,前揚州刺史劉繇的妻妹。不是素不相識的女人,你們想歪了。”
“啊,竟是如此!”甘寧驚呼一聲,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那許劭他不認識,但名號卻是聽過的,而朝廷的太尉許靖雖然只是個虛銜但到底也是三公啊。既然是許劭
法正見甘寧吃癟,只好上來助陣也說道:“主公,即使她是許公的女兒,可是現在我們正和江東交戰,戰亂四起,這個時候出現在營中非常的可疑,其中必有蹊蹺。”
劉琮點頭表示同意,他也覺得蹊蹺,只是人家是一個女人家,又有着幾層關係,萬一真是來投靠的,自己稍有不慎可就是毀了自己的名聲啊,於是直了直身子對法正說道道:“孝直,那你有什麼看法?”
法正搖搖頭,道:“主公,既然她自稱是許公的女兒,那就不容易查出問題了,而且我們也不好也不能直接盤問。主公現在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看看她會做些什麼?”
甘寧好像互相想起了什麼,隨即說道:“主公,也不是不能查,寧覺得可以查出她是否說得是真話。”
劉琮神色欣喜,問道:“興霸有何計策,快快道來。”
甘寧道:“黃統領不是在軍營麼?讓他去探查這件事情,自然能夠確定芳兒說的話是不是正確的。”
劉琮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歡喜道:“對啊,我怎麼忘記黃權了,這件事就交給他去做。孝直、興霸你們二人也辛苦了,今日就早點休息吧!”
“謝主公!請主公歇息,我等告退!”甘寧、法正同時朗聲說道,分明是話中有話!
……夜色深沉,營地中非常的安靜。除了巡夜的士兵,其他的人都已經相繼進入了夢鄉。
篝火重重,人影綽綽,閃耀的人影在帳篷上映射出些許晃動的人影出來。
夜已經深了,雲芳躺在牀榻上,久久無法入睡。換做是住在自己府中,雲芳肯定是脫了穿在身上的長裙再睡,因爲住在軍營,她心中總有些不踏實,睡覺的時候僅僅脫掉了罩在長裙外的一層薄紗,依舊是穿着雪白色長裙和衣而睡。
雲芳躺在牀榻上,回想着遇到劉琮的情景,以及劉琮看見她露出驚豔的神情,而後劉琮迅速調整心態,讓雲芳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孫權讓她刺殺劉琮,也說了劉琮無惡不作,色中餓鬼,很容易上鉤。
看現在的情況,卻有些出入了。而且出入有點大!按照孫權的話來推斷,劉琮見到雲芳肯定會直接將雲芳據爲己有,哪會這麼客氣?難道是以退爲進?她知道行刺這種事情夜長夢多,如果不能儘快讓劉琮上鉤,自己的身份只怕是很快就會被識破。
而且雲芳覺得劉琮不會耍這樣的把戲,或者說不屑於耍這樣的把戲。可是,雲芳卻有些想不通,她是這麼的令人心動,劉琮雖然身份高貴,但這畢竟是軍營,沒有女人相伴劉琮竟然視若無睹。
雲芳深吸口氣,起身整理好穿在身上的衣衫,又將外面的一層薄紗披在身上,緩步走出了營帳。然而,雲芳剛剛踏出營帳,廖化就朝雲芳走來,道:“雲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雲芳不曾想這個小傢伙一直在自己帳外,於是微微欠身朝廖化行了一禮,道:“廖將軍,這麼晚了還未休息?”
廖化應道:“小的負責守夜,晚上不能休息。”
雲芳點點頭,目光在營地周圍掃了一遍,見遠處劉琮的營帳還亮着,眼睛一亮。廖化見雲芳眸光轉動,目光瞥向劉琮居住的方向,急忙問道:“雲小姐,主公可能已經休息,他喜歡開燈睡覺……您要去找主公麼?”
雲芳嗯了一聲,道:“廖將軍繼續值守,我自己去世兄營帳。”
廖化擺手道:“主公讓末將保護雲小姐的安全,不能有絲毫的鬆懈,縱然是在營地中也不能放鬆,還是由末將送雲小姐去主公營帳吧,雲小姐請。”
雲芳見擺脫不了柔聲道:“那就多謝廖將軍。”她也不矯情,說完後,徑直朝劉琮的營帳走去。
廖化跟在雲芳身後,雖然雲芳姿色絕佳,陣陣清香飄來動人心魄,不過廖化這廝心中卻非常的警惕,主公劉琮雖然已經有一妻兩妾了,但這是軍營,這兩個月來很少接觸女人。一個熱血方剛的青年,一個動人心魄的美女,碰到一起的時候**,廖化想到這裡,心中都隱約有些擔憂。
就算不是刺客,主公出去一次就帶回來一個女人,等廖化下次回到襄陽,主母蔡琳怕也是要他好看!所以能防着點還是防着點好!誠如甘寧所言,即使這女子是許劭義女,劉繇妻妹,也不得不防,不得不慎重。
雲芳不知道廖化心中想些什麼,走到劉琮營帳門口,又朝廖化表示感謝。目視着雲芳到了劉琮的營帳外,廖化就立即朝甘寧、法正二人的營帳中跑去。他知道自己年紀小,主公和這女子要是想發生點什麼他可阻擋不了!必須找幫手才行!
“廖校尉,有情況了麼?”
甘寧見廖化走進營帳中,急忙問道。
法正則是一臉戲謔,道:“是不是三更半夜,那女人跑到主公營帳去了?”
廖化說道:“軍師料事如神,雲小姐去主公營帳了。”
“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三更半夜跑到主公營帳去,還真是難以置信啊。”法正笑了笑,道:“看來她投奔主公,定然不是避難的,只是所圖謀的會是什麼呢?”
甘寧急了,站起身道:“孤男寡女單處一室,難免……不行,我這就去面見主公。”
法正低喝道:“廖化,攔住興霸。”
廖化鐵塔般的身軀站在營帳門口,甘寧登時就無法出去了,他回頭看向法正:“軍師,主公雖然文武雙全,又有雄主之資,可是畢竟年輕氣盛,古來多少君主敗在女人身上的例子還少麼?不能讓主公被那女人羈絆啊!”
法正笑說道:“興霸,你也太小看主公了,誰降服誰,尚未可知啊。”
頓了頓,法正又說道:“如果僅僅是想接近主公搏一搏榮華富貴,那就是主公的家事,也輪不到你我來管,如此貿然進去壞了主公的興致,你就不怕主公踢你屁股?以靜制動,咱們就隱在暗處,看看那女人想要做些什麼?”
甘寧鼻息哼哼,回到坐席上問道:“你就這麼有把握?萬一是來行刺主公的呢?”
“所以你我不能去,而廖校尉你則必須趕回主公營寨外,你是負責主公安全的,隨時可以進去……”法正一臉的壞笑,廖化也是瞬間明白了,若是主公在辦好事,他自然就不會隨時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