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破空聲響,一道影子,穿透空氣,越過衆人,激射在一人的心臟上,尖銳的箭頭和強大的力道將這人的心臟貫穿。只有一聲短暫的低聲慘叫,那人便倒在了地上,徹底死去。
“敵襲!掩護!”奧爾森在一人死亡後,立即下達了命令。
沒有一絲遲疑,所有人紛紛找到掩體躲避,老弱婦孺全都躲進房間。鄭海洋被兩人強制押回先前關着他的房間內。
數個巨大的石塊被拋進樓內,牆壁被砸出了大洞,桌椅徹底粉碎,一個個掩體被巨石砸爛,躲在後面的人輕者被巨石砸暈、昏迷不醒,重則上身被巨石徹底砸成了肉醬,死狀慘烈。
隨着數塊巨石被拋進樓內,數個強壯的影子躍入牆壁上被巨石砸出的洞口。
“是蠻地人!”奧爾森看清了敵人的樣子,粗製的獸皮衣服,脖子掛着人的頭骨項鍊,古銅色的健壯的肌肉塗滿了各樣的顏料,臉上戴着被石灰染白的樹皮面具,手中古怪的冷兵器泛着寒光,銳利無比。打頭的蠻地人騎着一隻虎類猛獸,沒有黃白相間的皮毛覆蓋,只有黑色的有些透明的裸露的皮膚,半透明的皮膚下面隱約能夠看到正在拉伸收縮的肌肉組織。兩根尖利的劍齒,從嘴角筆直伸出,微微向上翹起。
“給我!天上人!否則,是,我們的,食物!”蠻地人首領口齒不清的威脅到。身後的蠻地人晃動着手中的武器,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樣子。
“我們跟你們蠻地人從來沒有什麼好談的!”奧爾森躲在牆後,看着之前被蠻地人的箭射穿了心臟死亡的同伴,一雙大睜着的眼睛中滿是震驚和恐懼。奧爾森的眼中滿是怒火。“你們殺了我們的同伴,你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奧爾森的話同樣讓他部落中的人發出了戰爭的吶喊。磅礴的喊聲,將蠻地人的氣勢壓倒。
“那個,就是,不能談了!”首領舉起刀,晃了幾下,然後一刀把地面上一個因爲被巨石壓住了雙腿而無法逃脫,正在黑虎的腳下屏住呼吸、瑟瑟發抖的可憐的傢伙的腦袋砍了下來,鮮血濺入黑虎的嘴中,黑虎興奮的一聲低吼。
這個可憐的傢伙,幸運的沒有被巨石砸死,但也被巨石壓斷了雙腿,沒有因爲突來的劇痛昏迷,清醒的意識一直感受着來自腿部的難以忍受的疼痛信息。然而蠻地人的到來令他絕望,爲了活命他不得不忍住劇痛屏息裝死,祈求自己的裝死以及身上所覆蓋的隨時瓦礫能夠讓他逃過一劫。可心中的懼怕卻令他的身體不斷的顫抖,他身上的碎石紛紛抖落,被蠻地人發現,要不是蠻地人首領沒有先動這個人,其他的蠻地人早就抑制不住**將這個人分食。
蠻地人的統治非常原始,首領擁有優先選擇和享用食物的權利,因此,在面對食物的時候,首領沒動,他們這些手下自然不敢動。
蠻地人首領揮了揮手,他身後的蠻地人一聲興奮的吼叫後,丟棄自己的武器,像野獸一般,撲倒那個可憐的死人上,雙手被蠻地人生生扯下,在蠻地人的相互撕扯和分食中剩下了佈滿碎肉和血絲的染滿鮮血的白骨,他的肚子被蠻地人生生拋開,內臟被蠻地人爭相分食。他的鮮血被飲光,骨頭成了蠻地人飽食後的玩具。一隻蠻地人抱起已滿是鮮血,看不清原來面目的頭顱,恭敬的雙手向自己的首領奉上。
首領滿意的一聲低吼,接過頭顱,拳頭往頭顱上狠狠一敲,紅白物質濺出。蠻地人一聲興奮的吼聲,大口吞食起頭顱中的紅白物質。
在被首領賞賜食物之後,向首領呈獻獵物的頭顱,是蠻地人對首領賞賜食物的恭敬和感謝。
這是奧爾森他們第一次看到蠻地人吃自己的同伴的場景,雖然以前他們和蠻地人有過很多次的衝突,自己的部落有很多人被蠻地人抓去成爲他們的食物,但如此的場景,奧爾森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道。
震驚、恐懼、憤怒、悔恨,一股股情緒有如決堤的洪水從奧爾森的心中爆發,涌入他的腦海,沖垮他的理智。
“殺了他們!”奧爾森一聲怒吼,所有已是怒不可遏的士兵們在奧爾森的命令後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向着蠻地人發動了攻擊。
“吼!”蠻地人首領一聲冷笑。一聲令下,揮動武器衝向對方。
地球人部落和蠻地人之間的戰爭和古代的冷兵器戰爭並不一樣,蠻地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他們是野獸,和野獸間的戰爭自然更要血腥無比。一旦倒下,屍體便成爲蠻地人的食物,被蠻地人爭相分食,殘肢、內臟、血液、骨頭、碎肉,在戰場上四濺,地面被鮮血染紅,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屍體,蠻地人一旦倒下便被地球人砍碎分屍,地球人一旦倒下,便成爲了蠻地人的食物。留在地面上的,只有一堆堆的蠻地人碎肢殘骸和地球人的碎肉白骨。
而處在戰場中央的,奧爾森和蠻地人首領。他們間的戰鬥卻並不如整個戰場一樣血腥,蠻地人首領似乎有着非常成熟的戰鬥技巧,將奧爾森一直壓制,再加上胯下一隻怪異黑虎冷不防的攻擊,奧爾森雖然頑強抵抗,但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傷口。
與奧爾森完全不同的是那個將鄭海洋制服的冷酷女人,就像水中魚,空中鳥,這個女人穿梭在戰場間,一隻只蠻地人身首分離,成爲了她的刀下亡魂。
關押鄭海洋的房間中沒有了人看押,押解鄭海洋的兩人在將鄭海洋關進房間之後也加入了戰爭。被緊縛雙手的鄭海洋聽着外面的慘烈廝殺聲音,心中擔心起凱瑟琳。雖然奧爾森沒有理由騙他,但這並不代表凱瑟琳就真的安全,凱瑟琳的情況鄭海洋非常清楚,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凱瑟琳更爲危險。鄭海洋心中隱隱覺得和奧爾森開戰的不是什麼有禮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奧爾森所說的,他會成爲一堆白骨的“他們”。
必須出去!
鄭海洋下定決心,但卻又是無能爲力,這個房間可沒有窗戶,有窗戶的地方被磚石堵死,整個房間只有一扇門,一扇全封閉的金屬門。
正當鄭海洋在門邊思考着該怎麼出去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一聲脆響,隨後鐵門被重重踹開。踹開鐵門的不是鄭海洋所知道的這個部落的人的裝扮,而是像一個野人一樣,身披獸皮,蓬頭垢面,手持隨意打磨成的不規則的金屬刀,弓着腰,喉嚨一直髮着低吼聲,嘴中口水不斷流出的蠻地人。
這個蠻地人在看到鄭海洋後,興奮一叫,揮舞着刀衝向鄭海洋。
鄭海洋對這個“野人”心生莫名,他不知道這個野人爲什麼看到他後如此的興奮。但鄭海洋也不會就這麼幹站着等着這個“野人”砍中自己,他雖然雙手被捆,但因爲緊迫,那兩個地球人並沒有捆住他的雙腳。沒有一絲的猶豫,鄭海洋一腳把這個“野人”踹出,那個“野人”在被踹出數米後起身再次衝向鄭海洋,但這次“野人”的興奮換成了憤怒。
而這次鄭海洋雖然有些驚訝於它的耐打,但這次鄭海洋也沒有留手,再次一踹,膝蓋重重踢再“野人”的脖子上,將“野人”的脖子直接踢斷,腦袋九十度扭曲,徹底死去,砸在地上沒有再站起來。
鄭海洋用“野人”的刀割開了繩子,衝到門口後愣在了門外。鄭海洋所見到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的如此血腥的戰鬥,哪怕是世紀之戰對戰喪屍也不過如此,到處濺滿了鮮血,到處是碎肉白骨,到處是碎肢殘骸。
一隻正在撕咬着地球人斷肢的蠻地人被一個地球人砍下了腦袋,腦袋飛轉着摔落在鄭海洋的腳邊,腦袋的嘴中還咬着那根斷肢,斷肢上張開的手掌落在了鄭海洋的腳背上,五指突然一緊,抓住了鄭海洋的腳背,任憑鄭海洋怎麼也甩脫不開,這似乎是這隻斷臂的最後掙扎,就像溺水的人會反射性的抓住身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