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斯沒有回頭與寬慰，只是按照戰略部署前往聯邦訓練場。雨夾雪的天氣讓這座隱身於城邦中的黑色建築顯得肅殺蕭瑟。
男人孑然一身冷峻地望着漸漸融化在手背上的雪，冰涼得讓他想到了藍岐的淚水。
這是他第一次撫摸到女人的眼淚——這裡的男人從不把女人當人看待，難有女人能讓男人親自撫淚。
訓練場內走出來一位嬌小黃髮的女人，她長着一張正統胤家族後代面孔，洋溢着活潑與驕傲。在雪白的白裘外套上有着最稀有的露凝珠與血寶石，在蕭瑟的環境中看起來珠光寶氣。
“哥哥，聯邦長官們認爲犯不着攻打比爾，先拿下E星系纔是首要之舉。”她乖巧得繞到了男人身後，爲尊貴的首席披上一件上等的皮革外套。
“E星系還有別的用處，攻打比爾給他們警告，時機還沒有成熟。”啓芷崇拜的看着啓斯的背影，就像小時候一樣追隨着他的腳步。
她的哥哥是全星系最高貴的存在，是星系的王。她從小就知道啓斯註定會改變星系的未來，他殺伐果斷，無情無義卻棋高一招。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訓練場，外套上面的黃金徽章象徵着胤家族的身份。
雪的冰冷夾雜着血腥味貫進了整棟建築。巨型的圓臺上都是猩紅的血跡，兩邊坐滿了有秩序的聯邦軍人。
他們穿着不同顏色的軍服，在看見啓斯那一刻皆全體起身，直到這個被目光所及的男人招手示意後才坐下。
巨型圓臺上是人獸對抗，一隻長滿白色絨毛的狼種已經快將臺上的戰俘虐殺。
“首席，新一批的狼種非常適合近身搏鬥。”在臺下面無表情觀看的男人走向啓斯將最近的數據陳列出來。
“經過長期的實戰培訓，它們已經可以在半分鐘內殺死一位身強體壯的人類。”
“還不夠，將時間縮短到十秒。”他下達了最新的指令，眼神銳利得與雪狼對視，直到雪狼不再犬吠才移開目光。
啓斯看向往這邊走來拿着酒瓶的啓道上尉，他眼神渙散，但是仍然向眼前的二弟鞠躬。
“恭喜首席凱旋歸來。”啓道眼神裡面不滿這位比他小几歲的弟弟，但迫於權力不得不俯首稱臣。
“大哥，你又去嗜酒城了？”啓芷看着男人一邊喝酒脖頸上面紅豔的口紅印。
這種青樓文化是一種古典文化來自於上萬年前的其他星系，但卻受BL聯邦男人的青睞，一方面是爲了慶祝每次勝利，另一方面是將其他星系的女性戰俘招攬到此。
所以，每到夜晚，那座黑暗嗜酒城總能燈火闌珊，酒香肆意，女人的慘叫聲絡繹不絕。
“我爲了慶祝首席的第一百九十九次勝利，特地趕來。剛剛嗜酒城送進來了那批質量不錯，特別是那張異族風情的面孔還有一顆與衆不同的雙眸。”
啓道醉生夢死的想着那樣的花容月貌，接着看着啓芷。
“不過，與首席家裡面那位比不了，那才真的是國色天香。”
“早就聽聞古月家族的女人美貌無比，今日一見才知道，確實我族女人比不了。”
啓芷看着沉默寡言的啓斯，眼底的晦暗時常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實想法。
昨日婚禮上他也是這種眼神，冷淡漠然像只是爲了完成一種儀式與目的。
而那個帶着手銬，藍色瞳孔的女人的確配得上傾國傾城，可惜只是一個異族戰俘註定身份卑賤。
啓芷見啓斯並沒有任何反應便在旁邊添油加醋。
“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
“她好歹也是和首席結婚過的，也是你嫂子。”
“她不過就是用了陰謀懷上了我哥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像她這種長相一定會很受嗜酒城那些男人喜歡。”
啓芷高傲得脫下來手套，在整個BL聯邦論身份只有啓芷纔是最高貴的。
沒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只配生孩子。
“依我看，首席對這個混血種很在意。”啓道藉着酒勁侃侃而談，說完後才發現越矩。
隨後察覺男人並沒有呵斥也算是逃過一劫。
“我哥纔不會對這個孩子在意，一個戰俘生的孩子有什麼好稀罕的。是我媽對後代想瘋了，非逼着我哥結婚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入胤族。”
啓芷看了一眼整日喝酒無所事事的大哥，頓然覺得眼前的兩個男人雖擁有同樣的血統，長相實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那首席既然不在意…等孩子生下來…這個女人我嚐嚐？”
“大哥，你當真是個女人都喜歡。”啓芷實在不明白異族女人難道就比本族女人好？
她瞧不起那些出生弱者種族的女人，她們沒有強大男人的庇護卻生得美豔，簡直就是天生的苦命。
啓斯嘴角上揚輕笑着並沒有作答，在一旁看起來這笑格外滲人。
他披着皮裘只顧着觀看臺上狼種的戰鬥。
臺上的白色狼種在屢戰之下速度已經把握人類的弱點更加迅速靈敏。
啓道見男人並不關注他們的對話也就不敢多問。
“除了這些白色狼種還有其他新異獸？”
“是的，首席上次你從FL星系捕回來的幾隻異獸幼崽已經培育出相同的基因。”
“抓緊時間將速度提上去，實在不行就用芯片來控制它們。”
啓斯與幾位軍官議論之後，將目光鎖定了一旁酒氣繚繞的男人。
他沒有參與爭論並不代表沒有聽見。
“大哥，你身體不好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喝酒，和士兵一起訓練。”
啓道正想應答卻被男人眼裡面的肅殺嚇得酒瓶都快拿不穩，眼底暗得就像撒旦硬生生在一瞬迸發出戾氣。
他頓時覺得周圍寒冷至極，早就聽聞過這個弟弟殺人不眨眼，雙手沾滿了人命，別說不讓喝酒，就算讓他死也是一個命令。
在BL聯邦地位高一級簡直壓死人。
啓道這纔想起剛剛又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