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鬼桑丘人搶身上了鬥籠,冷笑道:“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武虎大笑道:“是嗎?”
笑聲未畢,面色已是一沉,厲聲喝道:“拿下!”
厲喝聲中,刷刷刷刷幾道白光閃過,頓時將桑丘人罩在光柱裡。四個小竹樓樓頂,各發出一股耀眼的白光來,那白光足有水桶粗細,將雙刀鬼桑丘人照得纖毫畢顯。
夏天縱心下一動,想來這便是麻匪們講的啥陣勢了。
桑丘人在白光中用手一擋眼睛,身子竟然晃了一晃。看來這白光威力很是不小。
“抓住他,弄死他!”夏天縱拍着手,幸災樂禍。
武虎斜眼一看夏天縱,朴刀撩起一股陰風,從下而上,削向夏天縱。
武虎刀勢削向夏天縱,小竹樓上的白光倏地一轉,分出一股來,剎時將夏天縱也罩在光柱裡。
夏天縱頓時覺得身子一重,有如陷進泥潭的感覺。
尼瑪,這動作轉得夠快啊!夏天縱手忙腳亂,最後將身子趴下,才躲開武虎削來的一刀。
“喂,喂,你砍我幹嗎呀?”夏天縱大聲叫。
武虎一聲獰笑:“叫你們給老子裝,不砍你砍誰?”
瑪的,看樣子是裝得不像啊。
武虎朴刀一掄,一道刀光激射而出,這一刀,卻是砍向雙刀鬼桑丘人。
內氣外放,元力離體,飛花摘葉均可傷人,正是元罡境的典型表現。
雙刀鬼桑丘人被三束光柱罩住,只感到身子異常的沉重,體內元力運轉速度,竟是連平時一半也達不到。
武虎一道刀光瞬間劈來,桑丘人鏈子雙刀刀尖帶着尺長青芒,叮叮兩聲,點在刀光上,刀光咔地破碎。
看來武虎還是高看雙刀鬼一眼。
武虎就這樣左邊兩刀,右邊一刀,將夏天縱和雙刀鬼都圏在刀光之下。
夏天縱在光柱裡上竄下跳躲避刀光,過了一會兒,竟是感覺體內元力在迅速流失,再看那雙刀鬼桑丘人,動作已經明顯慢了下來,顯然消耗比夏天縱還大。
桑丘人再閃過一道刀光,大聲吼道:“夏天縱,你他瑪還裝,想死在這裡嗎?”
他還在裝?武虎眼神一凝,刀勢一緊,將攻擊重點放在了夏天縱身上。
夏天縱哈哈一笑,放聲道:“狗V日的倒是聰明。算了,老子就救你一條小命。殺!”
殺!夏天縱一聲暴喝。
殺——,黑夜裡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嗖嗖嗖嗖嗖!
無數的標槍帶着厲嘯,從暗夜裡陡然撲向四座小竹樓。
衆土匪看武虎逼殺雙刀鬼與夏天縱兩人,正看得高興,哪裡想到標槍如蝗投射,一時竟是沒反應過來。
投擲標槍的,自然便是麻柳坡的一衆麻匪。
這幾天,麻匪們跟着麻二十二,不知演練過幾千幾百回。
殺!小竹樓頂發出的四道水桶粗的耀眼光束,突地熄滅。
平壩上衆人,只覺眼前忽然一暗,等再適應火把的亮度時,這纔看清眼前情況。看清,繼而震驚!
夏天縱手拎一顆人頭,被四個渾身是血的人圍在當中。四人自然便是武大郞四兄弟,那顆人頭,不用說,自然是武虎的。
武大郎四兄弟正在小竹樓樓頂操縱鎖靈陣法,被鋪天蓋地的投槍突然襲擊,饒是四人都是周天大成的武者,也是立時受傷。
四人心道不好,急掠下小竹樓,但甫一掠進平壩內,便看到夏天縱一劍削下武虎的腦袋。
四人肝膽欲裂,起手便是最狠的招式,殺向夏天縱,但夏天縱身影連晃,不但避開了四兄弟的攻擊,還將四人殺傷。
白光陡滅的瞬間,夏天縱再不藏拙,天殘劍直接切斷武虎朴刀,再一劍砍斷武虎的脖子。這個時候,武大郎四兄弟已衝了過來,夏天縱劍勢連展,接下四人攻勢,正欲一氣呵成,再砍四顆人頭,一道暗影卻突然從旁襲來,夏天縱急忙閃避,暗影一擊不中,倏忽遠去。
但這一擊,無意中救下了武大郎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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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影,正是雙刀鬼桑丘人。
但夏天縱仍重傷了武大郎四兄弟。
武家兄弟心痛父親喪命,狂吼一聲,又是向夏天縱撲去。
但剛剛撲出,武大郎向左,武四郎向右,卻是勢若奔馬,一頭扎進茫茫樹林裡。
咔咔兩聲,又是兩顆人頭落地。
尼瑪,還是經驗不足啊,先跑了雙刀鬼桑丘人,再跑了武大郎武四郎。這以後,自己算是別人的仇人了。
這說來雖慢,其實不過轉眼之間的事情。
太和山羣匪現在才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就面臨選擇:是上?還是不上?
羣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了主意。
但終歸有膽大的人。匪羣裡突然有人大吼:“有山主報仇!衝啊!”
轟,有人帶頭便好!
羣匪緊握手中兵器,一哄而上,殺向夏天縱。
夏天縱嚇了一跳,還真有不怕死的啊!看來斬首行動,沒多大威懾力啊。
嗖嗖嗖,羣匪裡也有扔標槍的,這標槍嗖嗖地就投過來了。
夏天縱足下用力,身子向後飄出,飄至中途,突然一個提氣,飄上了小竹樓樓頂。
這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端的瀟灑至極,但在火把凌亂的光線裡,在土匪粗野的眼光裡,誰也不把這瀟灑看進去。
“殺啊!”又有人大吼。
夏天縱這下站得高,聽得真切,手一揮,一枚石子閃電般擲出,匪羣裡一人呃呃兩聲,撲通摔倒。
這一枚石子,來自夏天縱那隻戒指。到目前爲止,夏天縱也只掌握了戒指能儲物的功能,在火雲寶窟裡,夏天縱安葬玄飛鷹,掏了不少石頭出來,扔進了戒指裡。憑直覺,那些石頭應該也不簡單。
轉瞬間,羣匪已殺到了小竹樓下,有標槍又嗖嗖地擲了上來。
夏天縱搖搖頭,身如蒼鷹撲兔,從小竹樓上一衝而下,眨眼間便是一個來回,回來時手裡已經拎着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便是先前蠱惑羣匪的傢伙。
“咄!”夏天縱舌綻春雷,突然大喝:“住手!”這個時候多講一個字,羣匪都聽不清楚,夏天縱乾脆直接大喝“住手!”
叭噠!夏天縱接着一鬆手,手中死屍叭噠掉在地上。
捱得近的土匪湊上前一看,叫道:“是常二狗,常二狗死了!”
“正是常二狗,就是他讓你們衝的!現在匪首已伏誅,幫兇已死,要命的退下!”夏天縱趕緊接上。
羣匪一時無語,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進不知道向哪裡進,想退不知道向哪裡退。
“來人!”夏天縱再次暴喝。
隨着暴喝,黑暗裡響起沙沙沙的腳步聲,一個接着一個背插無數竹標槍的人,走了出來。
是啊,還有這些暗處的人呢,羣匪這纔想起來,想起來纔開始後怕。先前標槍如雨,將武大郎四兄弟都逼下了小竹樓,剛纔要是再擲一輪,自己這些人,不知道還要死多少。
這一想,羣匪頓時安靜了。
潛上山來的麻匪們,人數雖然不多,但卻將太和山一衆匪徒圍在了當中。
內有夏天縱無敵,外有麻匪匪情不明,五六百人的太和山羣匪就此老老實實,被夏天縱將一衆大小首領提溜出來,安撫了人心,收之麾下。
待一切平靜下來,天色已是大明。
夏天縱站在太和山離火峰峰頂,看着初升的太陽,心裡略感得意。
“山主,接下來該怎麼辦?”麻三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夏天縱身後。
“什麼怎麼辦?”夏天縱一愣。
“兄弟們還有太和山五六百人怎麼辦啊?”麻三很驚訝的樣子,不會吧,山主居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個?這總共六七百人,也算是一支隊伍了。可是要將這支隊伍帶到哪裡去可是個問題。
有隊伍,要麼就是歸順皇家,要麼就是造反壓權,要麼就是佔山爲王,終身爲匪。
夏天縱皺起了眉頭,歸順?大周實行的是分封井田制,哪裡有許多田給自己這幾百人耕種?造反麼?憑大周東八師、西六師、武周八師,打得周邊小國頭都擡不起來,要滅自己這一小股人馬,隨便來一點就行了。那就當土匪?土匪爲患的話,當地官員只要報上去,或者就派出自己的私兵或者請一個高手來,也是滅亡的命。
現在太和山一帶,土匪橫行,只能說是官家不在意的結果,真要惹得官家怒了,按大周皇朝的武力,什麼土匪能成氣候?
“你們爲什麼當了土匪?”夏天縱問道。
“沒田種,沒飯吃。”
“你們以前不是有事情做的麼?做鐵匠,養馬什麼的。”
“是啊,以前還能活,後來丹江口新來了亭長曼思成,將土地都收攏給丹江口三老種了,我們這些人才上了山,做了流氓。”
“這樣啊?那你們對生活有什麼打算沒有?”
“有啊,有半井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老婆,有孩子,那該多好啊。”
“唔,要求不高,以後賺了錢,給你買一井的田,讓你種。”
麻三一聲苦笑:“山主,麻三謝謝你了,只是就算有錢,也不是想買就能買的。”
“啥?還買不着?”
“是啊,大周井田,都是分封的,皇家封諸侯,諸侯封領主,領主再分下來,哪裡能買能賣?”
“原來如此,那怎麼才能得到分封?”
“掙功勳啊,掙名聲啊。”麻三眼睛頓時一亮,但接着就黯淡了下去。
“掙功勳我知道,就是上戰場去殺敵立功,可掙名聲怎麼掙?”
“掙名聲是家族的事情,平民、名門、望族、世家,聽說世家上面還有門閥,只要獲得領主的認可,就有封賞啦。”
“咦?你這些也知道?”
“以前給主家幹活,主家曾經講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