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 236 陳年舊事 天天書吧
ACT 236:陳年舊事
午後,曹崢和小萌從墓地返回,半途中,正好碰到了去給金博掃墓的方菲和小莊。小萌和方菲打了個招呼,曹崢則是上下打量着面有悲色的小莊,眼神不太友善。
“老曹,九九好像找你有事。”方菲不着痕跡的跟曹崢擠了擠眼。
曹崢心領神會,默默點點頭。
“看樣子,他們是談完了。”楊小萌望着兩人遁入山林的背影,咂嘴道:“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缺覺來了枕頭,反正燃油肯定解決了。”人員各有分工,曹崢的主要職責仍然是行船,只要給他燃油,別的都好說。
之後一路無話,兩人穿過難行的山林返回生活區,沿着海風輕拂的紅樹林,徑直抵達停船海岸。岸邊這會兒沒人,遠遠能看到小木屋和大食堂那邊比較熱鬧,曹崢皺眉想了想,拽着舷梯爬上了遊艇。
“誒?不去找九九?”楊小萌早上還沒來及吃飯,這會兒聞着海風捲送而來的飯菜香,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喚了起來。
“輪機還得檢修一次,他們剛聊完,估計還在吃飯,你先去吧,告訴他我回來了就行。”曹崢拾起甲板上的工具箱,歪頭想了想,又囑咐道:“順便問一下,那艘漁船還需不需要,如果沒啥用,我想拆點兒零件兒使喚。”
“行,我去問,用不用我幫你帶飯?”楊小萌記下他交代的事情,問道:“幫手呢?需要嗎?”
“我不吃。”曹崢應了一聲,停步道:“看老代忙不忙,不忙讓來給我幫把手。”
“這個點兒應該不忙。”楊小萌壞壞一笑,甩動如瀑長髮,扭着款款腰肢走向小木屋。
……
馬鞍藤小徑,林蔭下。
宋瑤靠坐在樹下,陽光穿透樹冠,細碎灑落滿地光斑。
孫後繼蹲在她對面,從褲兜裡摸出個鐵盒子,從裡邊拈起一根沒有商標的香菸,手中砂輪一轉,火苗輕燃,青煙繚繞。
“可以給我一支嗎?”宋瑤吸了吸鼻子,身畔有林間草木的清新味道,混雜着香菸氣,別有一番滋味。
孫後繼斜叼着煙,將鐵盒和火機遞給宋瑤,愣愣的看着宋瑤垂頭、叼煙、點火,一氣呵成,慵懶而頹廢。
宋瑤徐徐吐出一串青煙,眼中閃爍着水光,感慨道:“給我講講,那幾天,發生了什麼?”
“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的事兒嗎?”孫後繼沒有急着講述,頗爲好奇的看着宋瑤,試探着問道:“那應該是叫昏迷吧?”
“隱約還記得。”宋瑤理了理頭髮,苦澀一笑,道:“昏迷或是冬眠,都差不多。”
“那我從你昏迷之後開始說。”孫後繼摸了摸鼻頭,收斂心神,回憶起往昔歲月。
幾分鐘前,孫後繼道出‘姜河’二字那一瞬,宋瑤便明白過來了,這個人自己確實見過,而且還曾並肩作戰來着。
大雪紛飛的北京城,羣屍環繞的中國尊,冷風朔朔,寒流激盪,那一年,她失去了太多,記下的太少。
“我記得,當時咱們應該是在突圍,對吧?”時間過去已久,很多細節,孫後繼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回想起一個大概:“那會兒情況挺亂的,你當時和鋒哥他們衝在前邊兒,誒對,鋒哥你還有印象嗎?”
“有。”宋瑤點點頭,這個人她記得,當初她和姜河困守中國尊,負責他倆安全的王忠瑜不幸遇害,之後就是這個鋒哥一直在盡心盡力保護倆人。
“嗯,你當時在突圍過程中陷入冬眠,差點兒被行屍給拖下去,還好鋒哥在你邊兒上,又給你扯了回去。”
“那,鋒哥現在還好嗎?”隨着孫後繼磕磕絆絆的講述,宋瑤的思緒也跟着飛回了那個雪天。
孫後繼臉色一黯,訕訕道:“鋒哥…不在了,沒在大樓裡了。”實際上,鋒哥就是因爲搶救宋瑤才陷落屍羣的,不過斯人已逝,有些細節沒必要說的太明白,記得好就行了,沒必要徒增傷悲。
宋瑤大概也能猜出一二,那種環境下,每個人都自顧不暇,鋒哥救了她,可是沒人能去救鋒哥。
“後來我們就退回樓層了。”孫後繼又點了根菸,道:“你對象兒,當時他還在樓外邊兒懸着呢,我們從樓層裡繞到消防通道,想辦法給他扯了回來,他聽說你出事了,當時就要瘋。”
宋瑤莞爾一笑,眼前很自然的浮現起那個愣頭青一貫的表情。
“我們當時不知道你的具體情況,都以爲你已經死了,我和那個美國佬帶着兄弟們堵在樓梯口,你對象兒把你帶到樓裡邊了,接着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聽到裡邊有動靜,回去一瞅,姜河又哭又笑,魔怔了一樣。”
“美國佬說他是傷心過度,擔心出點兒事,所以打算把他捆起來,結果他開始嚷嚷,說你沒死。”
“後來那幾天,我們一直困守在樓裡,姜河想了個辦法,解決了空中速降的問題,然後我們就開始等着行屍被凍死,一等等了一禮拜。”
“你們成功了。”宋瑤心下一陣感慨,姜河果然還是那個姜河,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棄。
“嗯呢,我們都快餓死了,終於有一天早上發現行屍全部趴窩,中間具體的就不說了,總之我們剩下的十來個人活着離開了中國尊。”孫後繼嘆了口氣,繼續道:“真是大難不死啊,我們當時那個心情,嘖嘖,真沒法說。”
“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分道揚鑣了,美國佬說要回國,他還有三四個手下,跟他一波先走了。我勸過姜河,意思是讓他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和王連去中國尊之前,邵連給我們交代了駐地的位置,當時已經寒冬臘月了,沒有行屍的情況下,找船抵達海島並不是多難的事兒。”
“他沒答應。”宋瑤輕聲道。
“對啊,他特犟,好說歹說不跟我們一道兒,說是跟你們的同伴約好了,必須要回去。”想起那個有些一根筋的青年,孫後繼也忍不住感慨起來,嘖嘖道:“我挺佩服他的,好歹大家同生共死一場,也不好就這麼看他一個人帶着你上路。我們在城裡逗留了兩天,弄到一輛車,準備了一些水和乾糧,一直把他護送出城,然後我們纔出海的。”
“謝謝你們。”宋瑤眼眶有些泛紅。
“唉,沒什麼好謝的,老實說,我當時覺得他懸,千里迢迢的,就他一個人,出點兒意外就得完蛋。”孫後繼捻掉菸蒂,咂嘴道:“我小看他了,夠爺們兒……話說回來了,怎麼沒見他?”
“他不在了。”宋瑤目光有些閃爍,淡淡道。
孫後繼啞然,問出口的那一剎,自己便察覺到了什麼,沒等他後悔,宋瑤就給出了答案。
“唉。”對此,孫後繼只能報以一聲嘆息,低聲問道:“他看到你醒來了嗎?”
宋瑤抿了抿嘴脣,嚥下喉間苦澀,笑道:“看到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子,各自消化着情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過了許久,宋瑤逐漸平靜了下來,眨眨眼,揭過悲傷一頁,問道:“我們的朋友還好嗎?”
“嗯?”
“曾雅東和小麥,她倆當時跟着新廈洋一起走的,應該是登島了吧?”宋瑤問話的時候底氣不太足,分隔多年,難得可以探聽到彼此的消息,真怕又有噩耗傳來。
聽到這兩個名字,孫後繼茫然的表情鬆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詫異道:“她倆跟你們是一起的來着?怪不得。”
“什麼意思?”宋瑤挑了挑眉毛,看他表情,似乎認識兩人。
“哈哈哈,放心放心,她倆好着呢。”孫後繼眼珠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秘一笑,道:“小麥是那個小丫頭,對不?曾雅東是戴眼鏡的姑娘。”
“是她倆。”
“小丫頭已經結婚了。”孫後繼有點兒話匣子大開的意思,笑道:“我們是開春以後才返回島上的,那會兒島上已經步入正軌,我們回去的時候跟難民一樣,人家在島上的過得可好呢。”
“真的?”宋瑤睜大眼睛,驚訝道:“小麥都結婚了?”
“那可不,去年剛結的,今年搞不好還要添丁呢。”孫後繼說起這些瑣事,臉上洋溢起青年人的活潑,一掃之前吊腳樓談話中的僵硬,樂道:“我不知道她們跟你們的關係,哎呀,早知道就好了,還能跟着沾沾光呢。”
“沾光?”宋瑤不解道。
“昂,咱在吊腳樓那會兒,我不是跟你們說了海島目前情況嘛,曾雅東現在可不得了,她是姚營一派的得力干將,輪值的時候基本是她總攬全局,有大問題姚營纔出面。”
“……”宋瑤啞然,半晌沒能說出話,印象中那個眼鏡姑娘,現在也捲進勾心鬥角的政治漩渦了?
孫後繼只以爲宋瑤是獲悉老友情況而驚訝,笑道:“搞了半天,大家本來就是一條戰線的嘛,別發愣了,等咱回去你們就能見面!”
“是啊,我很期待。”宋瑤恢復神情,笑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