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交織

雨南不知不覺又走向了蕭纖的禮品店, 他現在需要一個安靜,讓自己安心的地方待一會。

心裡一直煩躁得緊,一股壓制不住的怒火, 正在往上騰騰地漲!

用理智幫忙壓制下?不, 不行的, 千萬別, 現在在進階的重要階段, 如果調出理的話,那麼前期努力收羅的情緒就沒有價值了,而且目前這種情緒也是自己稀缺的, 是需要的。

但是來得似乎太快了點,前段時間的幾大情緒吸收還沒好好的消化, 這樣放任下去會否危險呢?

“咦!!!”雨南驚訝停在了蕭纖的禮品店門口, 和上幾次來的不一樣, 透過玻璃門裡邊看到,所有的禮品飾物都已經搬空, 而門口貼着醒目的四個字:本店招租。

雨南愣在原地,顯然接受不了,任一時刻,他都不覺得這間寄託於漪夢念想的心靈庇護所會消失,承載着自己對漪夢情感的蕭纖會消失……還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走到門口, 雙手抓着鐵門架, 看着裡頭。原來這間屋子也可以這麼空曠, 這麼冷清、單調的沒有色彩……

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 身後一聲:“雨南學長?”把雨南吵醒。

轉身瞧去, 崇志和騰達兩人奇怪地看着雨南。

雨南應了聲,此下心情不是很好, 兼且和眼前兩人也談不上交情,迴應了聲後,也沒在說話。

還是一旁的崇志率先開口道:“學長是在幹什麼?”

“……,經常逛得店鋪突然關了,看着裡頭有些傷感。”雨南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表情沒法掩飾,索性說道。

崇志和騰達兩人倒是意外聽到雨南還有這般感性的一面,包括原本一旁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騰達,此下也是放下心防。感傷道:“蕭纖是大前天搬走的,最近店門關了一段時間,我和崇志每天都有過來瞧瞧,大前天見到了,也幫了些忙。”

雨南意外的獲得信息,連忙接着問道:“哦~,還有說些別的什麼嗎?”

見雨南有了說話的興趣,崇志趕緊道:“我們有問過她爲何就這麼關了,她說累了,想回去休息段時間,家人也希望她這樣。”

“累了啊~……。”雨南喃喃着。

“她沒和你說麼?”崇志試探性地問。

雨南搖了搖頭,自嘲地補充說:“一聲招呼也沒打。”

崇志意外雨南的坦白,邊上的騰達卻是直白問道:“學長你也喜歡蕭纖吧?”

崇志背後暗豎拇指,也只有騰達會這麼問,暗樂將要獲得個好八卦。

雨南看了眼騰達,沉默了兩秒,笑笑:“嗯,蕭纖漂亮,也是個好女孩。”

“你~~你不是喜歡男生嗎?”騰達這句問得有點結巴。

雨南眉頭稍皺,不過還是道:“你怎麼會這麼認爲?”

崇志趕緊先來圓場:“之前的謠言我們當然不信啦,不過前段時間傳你和俞文走得很近,而且俞文他就是同性戀。”

“俞文告訴你們的?”雨南表示驚訝。

“這倒不是,是他追一女生時,偷偷講過這事,然後被這女生傳了出來,我們大家就都知道了。”崇志解釋。

雨南迴想俞文的樣子,暗歎,看來他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怎麼好。

“我不是同性戀,而且你們這事也別瞎傳了,俞文……和你們不同,他沒什麼抗壓能力,別刺激他了。”雨南說。

崇志點點頭道:“這事我們也就在私下裡傳,沒告訴他。”

雨南不知說什麼好,交淺言深,反倒圖不痛快,沒做過多的勸解。

騰達接言:“那學長喜歡蕭纖,爲什麼沒有去追她?……我私下裡有和她聊過你。”

雨南平常對於騰達這類人的這種直接提問,會直接忽略,或者巧妙的轉開話題,但今天本身的狀態就不好,被蕭纖的這種突然一舉刺激,體內的情緒急需疏導,亂得已經讓自己有些招架不住,送來的發泄途徑雖然不是最佳方式,但阻擋不了這種誘惑,加上本身也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多得到一些關於蕭纖走前的訊息,於是也自然的聊起感情。

雨南想了想,回答了騰達的問題:“……,因爲我知道和她不會發展的長久,不想耽誤這樣的女孩。”

騰達和崇志兩人聽到這個答案都頗詫異,他們並不懷疑雨南說的話,因爲話語裡透着真誠。兩人心底暗自慚愧。

雨南調整了情緒,收拾起情懷,揮了揮手準備離去,走遠了幾步,騰達突然叫道:“學長~~,那個~,我這裡有蕭纖家裡的電話,……你要嗎?”

崇志奇怪看了騰達一眼,沒說話。

雨南一愣,原地思考了幾秒,笑道:“謝謝,我猜她也不希望我去打擾。”

然後轉身離了去。

“笨蛋,你幹嘛要告訴他電話啊~!”崇志問。

騰達看着雨南離開的身影說:“因爲他不討厭。”邊上的崇志知道,騰達這麼說的意思就是這傢伙值得交。

雨南覺得太少關心蕭纖了,沒有爲她想過什麼,從來不知道,也不揣測她得想法,只是一味的用自己的感覺和態度對待着她……現在走了,沒想自己會這般震顫,舊的情緒沒下去,反是又生出一股懊惱的離愁。

……離開禮品店的雨南不知該去哪調節自己的情緒,雨南怕如果直接回自己的小屋會引爆某種情緒而短時間失控,可現階段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自己調整,還有好多事要做。……

需要待在人多的地方對自己的一個壓制。

坐坐公交吧……

邁步走向附近的公交站。

腦子被兩股情緒傾軋,渾渾噩噩的,腦子變得也有些鈍而迷糊。

臉上不受控制的涌出痛苦的表情,又時而露出一副怒容。迎面撞上一人,醒了過來,不過頓時又有點讓人措手不及。

關支宣!!!看她左手抓着手提包,右手自然搭在左手腕,清晰爽氣,動作瀟灑好看,絲毫沒有被自己撞到的狼狽樣。

只見她盯着自己,看了一會,不知在想着什麼。雨南腦子轉不過來,也不知該給什麼反應,對了,今天下午是她的課,估摸下課準備回家。不再擔任宿管,自也不用住在學校,這個點在校外碰到她也算倒黴吧?

“我得跟你好好談談。”關支宣說。

談什麼?子興的事麼?對了她伯父就是李紀民,上次被子興等人趕出宿舍定會心生不忿,說不定學校開除子興這般乾脆,她也落了力!

雨南一有此念,沒在思考答應了下來,他也沒想即使真是這樣,能談出什麼結果?

兩人來到一間水吧,關支宣道:“你爲什麼不上我的課?”

“額?今天有些事情,請了一天的假。”雨南沒想到關支宣是問這事。“這三週我的課你都沒上吧?是對老師我有意見嗎?”關支宣問。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雨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倒不怕關支宣臉紅脖子粗的對自己怒罵或者眼神惡毒的對自己施於懲罰,可關支宣這副態度,自己就有些吃不準了。“前三週是猜估老師你狀態可能不好,該不會來上課,所以沒去曠了一節,也不只我一人這麼幹嘛~,之後的兩週確實有些事情,沒法去上老師的課。”雨南答。

雨南雖沒明說,但他和關支宣兩人都知道所謂的狀態不好,指得是子興等人策劃耍弄關支宣的事件了。

“哼~,你們的小把戲還嚇不到我!”關支宣帶了點情緒,雨南卻踏實了許多。

想了想直接開口問道:“關老師,子興這次因酒後歐人事件被開除,你沒幫忙吧?”

雨南雖問得小心,帶出兩層意思,關支宣怎會不知,撇了撇嘴:“我是和貴校校長有些關係,不過並不是有關係就能干預校事,你的想法天真了吧?”

雨南見關支宣也沒必要撒謊,自己問得問題卻如關支宣所說,有些多餘了。

“子興被開除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酗酒傷人,嚴重違反校規定,和損害學校聲譽,貴校校長開除他是合情合理,處理得很是妥當。”關支宣被雨南撩起話頭,加上確實對子興沒什麼好感,自然不放過說上一番。

這話聽對雨南來說極是刺耳,不悅道:“你找我談話就是爲了瞭解缺課原因和順帶數落下子興是吧,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雨南說。

關支宣冷靜看着雨南一副暴躁的樣,說:“子興的話題是你提起的。而我剛纔說的子興那些也是事實,談不上數落吧……幾時開始這樣的?”

雨南本懶得再跟關支宣坐下去,聽到後邊一句,疑惑的看着關支宣:“什麼意思?”

關支宣說:“就是這副時而暴躁時而正常的樣,然後有時提不起興致,應對事情的情緒……是幾時開始的?”

雨南沉下臉來,道:“你胡說什麼?”

“剛纔在街上的時候我看到你,你的表情很奇怪,時而痛苦,時而憤怒,你沒發覺嗎?

剛纔坐下來聊天也是,即使你和子興關係要好,要是以前,據我的接觸瞭解,你哪怕在意,該也只是笑笑,放在心裡咒罵我吧~,可你想想你剛纔那副暴怒的樣子~。”

雨南聽後呆住,關支宣等待雨南消化剛纔的內容,然後接着說道:“我建議你現在開始接受我的輔導……,我以一個專業的心理諮詢師的角度告訴你,你可能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