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工作完成後,秦波第一件事就是請求星耀大祭祀接見。桑羅通報後面有難色的走出來:“大祭祀說她累了,不見人。”
秦波陰着臉站在傳送陣前:“今天有一個魔法大陸的女法師,公然在賽場上用了精神系法術。支開工作人員,跑到我面前天花亂墜的吼了幾句。這是怎麼回事?大祭祀到底在想什麼?”
桑羅嘆氣:“你趕上的時候不好。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魔法大陸過來了一些非常完美的移民家庭。”
“非常完美?”
“沒錯。”桑羅拉着她坐下,“那個戴維斯,父親是貿易海船上的中級魔法師。做了快有十年了。母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移民申請寫的是得罪了當地的貴族。戴維斯是聖光系法師,天賦很好。在學校不知怎麼的惹上了一位貴族弟子,對方下了黑手,據說是找人襲擊了他的母親,還給他定了什麼罪,開除了學籍。母子倆靠着他父親朋友的幫助躲到了海港,他父親的海船回來後,一家人商量着與其逃到別的國家,不如到星雲海來工作幾年。等戴維斯學業有成,成了高級魔法師,自然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去。”
秦波沉吟:“很完美,也很通俗的履歷。你們沒調查嗎?”
桑羅苦笑:“怎麼調查?魔法大陸的面積是我們這兒的六七倍。大小國家上百個,只怕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到底具體有多少。我們只能粗略的打聽,得來的消息自然都是說那些經歷是真的。至少,戴維斯的父親在貿易海船幹了十年是真的。他現在還是在船上,只不過換了我們這裡的僱主。這人雖是中級法師,但施法速度快,經驗老道。十分的力量絕對十分都用在點子上,工錢也比高級法師低。又是熟手,還是有不少人歡迎的。擔保他的家庭就是海船上的一個管事。”
秦波的面色瞬間凝重:“我雖然沒有證據,但可以斷定戴維斯有問題。這是修士遇到危險的本能提醒。今天施放精神系法術的雖然是那個女孩子艾麗莎,可這兩人明顯就是一夥。”
桑羅諷刺的一笑:“艾麗莎的特長就是精神系法術,雖然不是很強大。還有個水系天賦也是一樣。這些在申請學校的時候她都沒隱瞞。今天的事,她完全可以申辯說是自己一時衝動。我想,她當時的精神法術並不是攻擊性的,對嗎?”
“是的。”秦波沉聲道。
“那就是了!她完全可以擺脫的一乾二淨。說她和戴維斯是一夥。這兩人本來就是一個民族,又同樣離鄉背井。聯袂行事很正常,合情合理。”
秦波有些明白了。對方是有備而來。尾巴和辮子都藏的一絲不漏,想要抓把柄很難。
“那我們就這樣幹看着?”
桑羅微微一笑:“當然不是。他們不動,我們自然抓不到把柄。可只要一行動,還怕逮不着麼?放在明處的敵人總比暗處的強,我們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這時秦波才完全明白了段琉璃的意思:“引蛇出洞?魔法大陸到底想幹什麼?”
桑羅搖頭:“只有他們行動了我們才知道。”
回到雲寂之城,秦波去見了雲寂大祭祀。雲寂大祭祀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后,問:“那你有什麼意見?”
秦波看着那張不動聲色的臉就泄了氣:“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只有我矇在鼓裡啊?”
雲寂大祭祀淡然一笑:“你今天不就知道了麼?”看着她一臉垂頭喪氣的表情,不由的氣不打一處來:“瞧你那個樣子。你灰心什麼?不就是晚發現了幾天麼?你之前一直在靈界,接手少祭祀又沒幾天,自然不容易發現。現在不是明白了麼,哭喪着個臉幹什麼?”
秦波灰心:“我的警惕性太差了。”
雲寂大祭祀更加好笑:“那你想怎麼樣?和千源和述一樣運籌千里,算無遺漏?別忘了你是金丹期修仙者,以你的實力,不需要如此精算。力量強出對方許多,任他什麼陰謀都沒用。”
這話好似當頭棒喝,秦波這才恍然。難怪段琉璃是那個輕鬆的態度,桑羅也對預知魔法大陸的陰謀不感興趣。原因原來在這裡。那是擁有強大的力量者對弱者的蔑視。
想通了心結,後面處事就流暢了許多。秦波放鬆了心情,認真的觀看起選拔賽。結果發現幾乎每一種職業都有一兩個出色的魔法大陸學生。
其實這就是最大的破綻。桑羅告訴她,這些異族的學生兩極分化的十分嚴重。一種是天賦極好,高高在上。另一種只怕是真正的底層。分散在各個社區小學。總數還是很可觀的。
“每一個人我們都登記在案了,體內下了追蹤。這個大型法術是由問新操辦的。”桑羅安她的心,“除非走的是黑路子。每一個明路上登記過的魔法大陸人,只要還在星雲海這片土地,我們都有辦法揪出他。那個大型法陣就在雲寂大祭祀處,安全的很。”
秦波不得不承認,法術的確很萬能。祭祀們高高在上,不屑一顧也是有道理的。
兩個月後,武技組和法術組比賽正式開始。方青凌終於神秘的回來了。秦波先是上下里外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受傷後問他:“什麼事弄得那麼神秘?八個刺客不是早就進場了麼?”
方青凌的身上帶着濃重的水汽和淡淡的海腥味:“我去了一趟鳳凰海,幾個島上有些東西要檢修。往年都是凝海大祭祀去的,今年她好像有些私事說沒時間。少祭祀中我修爲最高,就讓我跑一趟了。”
“今年事情很複雜呢。”秦波說了近幾日的見聞。
方青凌混不在意:“等你見了結界的強大就知道了。三個元嬰期修士聯手,雲寂大祭祀的修爲還更高。再加上我們七個,怎麼可能護不住一個星雲海?”他沒說的是,就算出了事,秦波也有靈界這個後路可退。基本上只要不能威脅到秦旋波的安全,方青凌就不認爲那算什麼大事。
他說完後嫌身上髒,去了後院洗澡。
雲問新原先的住處因爲被他住了將近七十年,方青凌和秦波都覺得再住在那裡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於是就只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放了些日常用品。大部分的時間,這兩人都住在市政中心後的這座別院裡。
他們和好後,發揮了金丹期修士的正常水準。只兩天功夫就讓這宅子變了樣。妖族生命漫長,古典的習俗保留較多。別院建的玲瓏別緻,溫馨宜人。而且少祭祀不司煙火,唯一需要加熱的東西就是茶水。沒有了廚房,房子顯得特別的乾淨。
後院,秦波挖了個大池子,四周移種了一圈高過人頭的花木。沒有靈泉或是溫泉也不要緊。她安置了一個燒熱水的小法陣,只需要經常更換火系晶石。不過這個問題在兩位主人都掌握了給晶石充靈氣的技能後,被很好的解決了。水流淨化也有專門的法陣。這些便民機關都是衛家的拿手好戲。秦波爲了住宅舒適,曾專門和衛寒江討論過如何合理佈置。
桑羅告訴她,男人最需要的是家的感覺。喜歡被人關懷、被人照顧。所以,刻意的經營不是手段而是心意。她需要一點一點的學習。
此刻,方青凌正在熱水池子裡泡澡。秦波想了想,拿出她訂做的小爐子和茶具、酒具一股腦兒的搬到了水池邊。
紅泥小爐,火燒的正旺。秦波跪坐在爐邊,身旁的小几上擺了一摞子器皿。她認真的問:“你是喝酒還是喝茶?”
方青凌原本饒有興致的看她忙活,如同一隻辛勞的小蜜蜂。聽了這話不由失笑:“你弄了爐子來,不是燒水泡茶。難道是溫酒?現在可是春末。”
秦波很不高興:“我這不是想準備周全麼?你不領情就算了!”滿腔的興致一下子就沒了。
方青凌趕緊真元發力,將她拽回池邊:“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你想喝什麼?”
秦波這纔回轉了笑臉:“喝茶吧。你不知道,以前有一次千源博弈帶我去喝茶,他氣質有幾分像你。我那時就在想,若是對面坐的人能換成你就好了。”
方青凌想了半天:“就是你走神被他們圍困的那次?這麼說你不是中了他的美男計,是因爲想起了我?”說到最後一句,他臉上已有了止不住的笑意。
秦波臉上泛熱,不好意思的掙開他。忙忙碌碌的開始燒水,熱杯子,放茶葉……
方青凌嘴角滿足的翹起,目光溫柔。
秦波泡好一杯,遞給他:“嘗的出來是什麼嗎?”
方青凌一飲而盡:“碧雲霧。”大陸有名的好茶,一吃就知道。
“對了!”秦波讚賞的在他額頭親了一下,“這就是我那次喝的茶。”然後洗淨杯子,潑掉殘水。又泡了一杯:“猜猜這回是什麼?”
“毛尖”
“哪裡的毛尖?”
“讓我想想……”
方青凌裝模作樣的回味。他平時不愛喝茶。仗着金丹修士強大的記憶和分辨,只要是以前喝過的自然能說出來。手上的這杯以前沒喝過,也就卡住了。
秦波呵呵一笑:“溪源毛尖。”
她共準備了大約三十幾種茶,一一的泡了來給方青凌嘗。兩人一個在地上忙活,一個水裡品茶。直到夕陽西下……
今天可以挺直腰板喊一聲: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