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寶手術後的情況越來越穩定,曲瀾也鬆了口氣。
“等陶寶出院,曲先生和曲太太是不是準備去海外來個一月遊?”杜子鍔笑嘻嘻地站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雪華說,你們還是補辦個婚禮比較好。再補個蜜月遊怎麼樣?”
曲瀾的目光,緩緩從筆記本屏幕上挪開,瞄瞄杜子鍔:“你呢?不要欺負雪華二婚,也不要欺負雪華是個孤兒,就把所有步驟都給漏掉了。我和夭夭的婚禮,雖然兩次都沒成功,我好歹也算盡了心。你可是連影子都沒有。”
“嘿嘿!”杜子鍔嘿嘿乾笑,“我家雪華現在要是方便,我一定帶她去雲南麗江舉行婚禮。”
“呃?”曲瀾一愕。
“去雲南麗江的一米陽光那裡舉行婚禮。”杜子鍔嘿嘿笑着解釋。
“哼!”曲瀾懶懶地別開目光。
“我可不是說着玩的。”杜子鍔厚着臉皮,懶洋洋地走進來了。他賴在曲瀾面前,雙手壓在曲瀾面前的辦公檯上,凝着曲瀾,“要不,我們一起舉行婚禮。我相信雪華和夭夭都喜歡。”
曲瀾橫了杜子鍔一眼。
“怎麼?嫌棄我不夠你的檔次?”杜子鍔悶哼,“算了,我還沒嫌棄你的運氣呢!”
曲瀾原本柔和的目光,立即多了幾份危險。
可惜這嚇不到杜子鍔,想說的還是說了出來:“你結了兩次婚,又舉行了兩次婚禮。我可是初婚。對吧,要是嫌棄的話,也該是我嫌棄你們。”
曲瀾白了杜子鍔一眼:“沒有事幹了?”
“喂,曲瀾,你不能這樣,老是以權壓人。”杜子鍔笑嘻嘻地抗議,“你認真考慮下吧!”
曲瀾送給杜子鍔一個鄙夷的眼神:“我一個月後就和夭夭大婚,舉行最豪華的婚禮,宴請恆天國際全球的職員。你老婆的肚子來得及嗎?”
“……”杜子鍔的臉僵硬起來。
最後,他重重地哼了聲,轉身就走。
呀呀的個呸!
曲瀾欺負他。
欺負他老婆還大得肚子,一個月後絕壁舉行不了婚禮,所以故意這樣酸他這個下屬。
曲瀾太可惡了!
杜子鍔悶悶不樂地快步向外走。
可走到門口,杜子鍔又樂呵呵地轉過身來了:“哼,你要舉行最豪華的婚禮,你一個月後就舉行婚禮。你老婆答應嗎?哼,我回去和雪華商量去。我家雪華一出手,你家夭夭鐵定不會依你。”
杜子鍔越想越美,幾乎要哈哈大笑。
太棒了。
就這麼幹!
“恆天國際明年的商業重心,將會傾向南美市場。”曲瀾不動聲色地道,“我覺得杜總比路遙適合。”
曲瀾話音未落,杜子鍔趕緊擡腳就走,當作沒聽到。
目送杜子鍔故意閃人,曲瀾倒是閃了神。
好一會,他壓上免提。
很快,對方傳來陶夭夭的聲音:“曲瀾,我哥說不要再找陶寶的救命恩人了。可是,我否決了他的意見。”
“陶寶的救命恩人,我們當然會慢慢找。”曲瀾說。
“嗯。”聽到曲瀾的支持,陶夭夭立即聲調壯了好些,“老公,你現在不正忙嗎?怎麼捨得打電話過來了?”
曲瀾沉吟着。
“怎麼啦?”陶夭夭好奇地問,“有什麼事不能說嗎?”
曲瀾一雙眼睛,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慢慢深邃幾分。
“怎麼啦?”陶夭夭追問。
“夭夭,等陶寶出院,我們補個婚禮吧!”曲瀾聲音低低的,似乎正在壓抑着心裡高昂的情緒,“一輩子沒有婚禮,總是個遺憾。”
陶夭夭靜默了會。
然後,她細聲細氣地道:“我有點害怕……”
兩次婚禮的後遺症,實在讓她太害怕。
以至於就聽到“婚禮”二字,都有點心虛。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領證好久,名正言順。可一想到婚禮,整個人就都不好了。
“不害怕。”曲瀾柔聲安撫着,“夭夭,我們什麼也不缺,就缺一個婚禮,一個完整的蜜月。”
“……”陶夭夭靜默了。
好一會,她柔聲道:“曲瀾,你什麼時候回家?”
外面天色都暗了呢!
曲瀾轉過頭,掃了眼窗外。
窗外看不到藍天白雲,只是紫紅色的天空,那是被C城霓虹燈染成的顏色。
“你在哪?”他問。
“我剛剛離開天涯咖啡廳,去了醫院看陶寶,現在回去陪我們的兒子。”陶夭夭輕柔地述說着,“老公,最近我們太疏忽淘淘了。我們得補回來。你今晚早點回家嘛!”
曲瀾笑了。
夭夭這語氣,在撒嬌呢!
真不容易。
夭夭最近的心思完全在陶寶身上,別說淘淘,連他這個老公,她都已經完全忽略了。
“我儘快回來。”曲瀾淡淡笑了。
“那我先回去了。”陶夭夭掛了電話。
她默默看了看凌天地產的方向一眼,又默默別開目光。
道理上她確實應該去主動安慰安慰凌北帆,可現在她真是分身乏術。
等這兩天安撫好淘淘,她再管凌北帆的事吧。
不對,她最近似乎也太過於忽略曲瀾了……
她這段時間完全沒想着曲瀾,可曲瀾還在惦記着兩人的婚禮和蜜月,真心讓她慚愧。
她應該對老公大人溫存一點……
曲瀾忙完,快馬加鞭地回家。
一樓只有兩個傭人在清潔衛生。看到曲瀾,搶着道:“曲少,太太說她在樓上等你。”
“呃?”曲瀾揚揚眉。
今天不一樣喔!
簡直令他驚喜。要知道,最近夭夭完全忘了他這個人了……
比起雙胞胎,他的地位似乎還是差了些。
雖然夭夭說他們的地位是平等的。
來到樓上,看到淘淘的房門已經關緊,曲瀾便知道兒子已經睡了。
他含笑推開門,掃了眼已經熟睡的淘淘,這才向自己臥室走去。
一推開門,曲瀾怔住了。
“嗨——”門裡傳來輕柔的聲音。
曲瀾一震。
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這麼溫柔裡帶着晴意的美妙聲音了。
曲瀾的脣角忍不住越翹越高,幾乎畫了個大勾。
黑瞳對上臥室,看到的第一眼,曲瀾手裡的包滑落地上:“夭夭,這麼好晴調……今天難道是結婚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