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母妃們

胤禩可不會放過這平白得來的便宜, 四哥難得主動一次,他可要珍惜機會。但胤禛還記着正事,以脣封緘本就只是手段, 他向來正經, 怎可能大白天在外肆意?覺察出胤禩的意圖, 胤禛立刻抽身離開。"注意點兒, 皇宮就要到了。"

胤禩哀怨地瞥了胤禛一眼, "四哥真是不厚道。"但也清楚胤禛的性格爲人,知道不可繼續,只得整理整理衣衫, 做個正兒八經的模樣。

看了多少次,胤禛也爲胤禩變臉的速度驚歎。許是他的賴皮樣子看得多了, 再瞧着他在自己面前擺出老持穩重的姿態就覺得好笑。

這麼一會兒, 皇宮就到了。兩人下了馬車, 步行入宮。皇阿瑪正在乾清宮與大臣議事,兩人便商量先去見良妃。

走在去良妃寢宮的路上, 胤禛忽而想到第一世良妃似乎是在這幾年薨的,具體的時間倒是記不清。一問胤禩,居然正是康熙五十一年。

提到這個話題,胤禩不再言笑晏晏,眼中也透着憂慮, 胤禛握起他的手, 捏了捏, 似是無言安慰, 他會陪着他。"現在良母妃情況可好?"

胤禩笑着迴應胤禛的關心, "倒是沒病。"

"良母妃吉人天相,會度過這一關的。"胤禛寬慰道。

"但願如此。"胤禩同樣如此希望。重活一次, 連四哥都回來了,若能圓了額娘長命百歲的心願,他將此生無憾。

兩人說着,便到了目的地。

良妃現在雖然已經不受寵了,康熙不見得什麼時候能想起她,但好在她有個好兒子,胤禩足夠爭氣,宮裡下人們對良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有的甚至殷勤度更勝從前。

請人通傳之後,兩人在前廳裡等待良妃出現。不一會兒,良妃就緩緩走來。

良妃給人的感覺跟胤禩十分相像,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嫺靜淡雅的氣質,真正是個淡泊溫潤的女子。她五官精緻,長相即便是在美人如雲的後宮之中也屬上乘,而胤禩繼承了良妃八成的外貌優點,只是沒有那兩分女氣而已。

儘管已經差人通報過胤禛和胤禩來給她請安,良妃在看到胤禛和胤禩並肩站立的時候,還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只是,很快便釋然。兩人之間的氣氛看着不錯,絲毫沒有違和感,在這皇宮裡,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她相信兒子的眼光。

"兒子給額娘請安!"一見到良妃,胤禩便上前笑眯眯地給她行禮,臉上是難掩的欣喜之色。

"胤禛給良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胤禛對這個溫婉善良的女子還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她是胤禩的親額娘,故而神色也比較疏朗。

"雍親王不必多禮。"良妃笑吟吟地對胤禛說道,神情和胤禩十分相似,在胤禛心中又平添了幾分好感。良妃在宮女的服侍下坐到主位上,又吩咐宮女端來胤禩愛吃的點心,同時略帶歉意地對胤禛說道,"不知道雍親王喜歡吃什麼,下次好讓廚房準備。"

胤禛不挑食,對點心沒有特殊喜好,"良妃娘娘客氣了,準備小八愛吃的就可以了。"

胤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跟良妃撒嬌道:"額娘,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特意準備點心。"

他回來的這一個月,對待良妃的態度跟第一世同樣時段大不相同,良妃一開始還疑惑與不適應,現在看他還是好好的,也就釋然,進而習慣了。這時,見胤禩在胤禛面前也是如此,稍稍錯愕了一下,然後心安,胤禩跟胤禛的關係似乎真的很好。

點心很快端上來,胤禩自己吃得開心,也勸着胤禛多吃,既是同他分享美食的快樂,也是讓他分擔像小孩子的壓力。

成年的阿哥不能在後宮多待,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胤禩就得跟着胤禛離開。兩人走出良妃寢宮,胤禩見胤禛打算再去拜見皇阿瑪,便問道:"四哥不去給德妃請安?"

胤禛淡然回道:"爺給她請的安夠多的了。"多活了一世,胤禛似乎少了幾分謹慎,多了幾許任性,連表面的孝順都不願維持了。

德妃待胤禛確實不好,簡直可以說是極差了。她對胤禛的心恐怕抵不上任何一個胤禛身邊的女子,從胤禛年幼開始,她便對胤禛視而不見,毫不關心,而且胤禛登基之後,她竟帶頭反對胤禛,極力逼迫他退位給十四。即便是沒有胤禛這層關係在,胤禩也對她全無好感。有誰能想到這世上竟有母親在如此疼愛一個兒子的情況下,卻又將另一個兒子看作仇敵一般,甚至於到了想要其死的地步?胤禩不知道,如果他的親生額娘是德妃,他能不能做得比第一世的胤禛更好。但既然忍受過一輩子,也不能到了最後,功虧一簣。如今他們還在康熙五十一年,連個樣子都不做,恐人詬病,而且將來胤禛登基,對他後世留下的名聲也恐不利。

"四哥慎言,"胤禩拉拉胤禛的手,低聲勸導,"怎麼多活一世,連戲都不會演了?"

胤禛瞧着胤禩的關心神色,嘆道:"罷了,也不多這一件事。"

兩人又一起去了永和宮。

與良妃不同的是,德妃目前還是頗得聖眷。她的兩個兒子都很得康熙寵愛,她自身的性格也十分堅韌,現在已經與宜妃共同管理後宮了。永和宮的風格倒是跟雍親王府裡的相似,莊嚴而沉重,下人們都是規規矩矩的。然而,胤禛和胤禩才走到前廳,就聽到內室裡傳來一聲哭腔:"額娘,兒子求你了!"

聽聲音是十四的,但兩人三世爲人都極少見到胤禵哭泣,哪怕小時候跟十三打架輸了傷了,也是撂下狠話,從不流淚的。胤禛和胤禩對視一眼,都覺得此事蹊蹺,拿不準此時應不應該見他們。

屋裡德妃好像說了句什麼,胤禵又哭着央求道:"額娘,你就在皇阿瑪跟前美言幾句,讓他放過十三哥吧,十三哥什麼都沒做,都是……"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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