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風雨同舟軟交鋒 喜從天降谷中行
隔天一早,管家敲開了風傳鳴的書房門,用腳抵住門扇。雙手抱胸對風傳鳴說道:“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幾天像縮頭烏龜似的,連房門都不敢出。”風傳鳴用袖子遮住臉,哭咧咧的說:“我哪知道啊,我到現在還在拼命地回想着呢,可是始終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完把袖子拿開,讓管家看看他那紅腫的眼睛,又用袖子遮住臉接着問道:“我娘子到底有沒有問起過我啊?”管家想了半天,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壓根就沒去找她。不應該她來找你嗎?”風傳鳴失聲痛哭,那淚水猶如那滂沱大雨,怎麼也止不住。管家看到這種情形就有點害怕,他沒有過哭成這樣的經歷。只是感覺風傳鳴連個女人也不如,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的,磨磨唧唧的,連個男人樣都沒有。他往後挪了挪腳,身子往門外撤了撤。然後用手指着他的袖子說道:“你的袖子都成水做的的,要不你先換套衣服我們再想辦法。”說罷低頭嘆了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瞧瞧你這個樣子,真是讓人發愁。我真的搞不懂你夫人走哪都算是個人物。”掰着手指接着說道:“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要才情有才情,要長相有長相。她怎麼這麼想不開看上你了呢?”風傳鳴一聽這話忘記了哭泣,用手抓着管家的袖子說:“我夫人是不是早就厭棄我了,託你來透個口風。”他鬆開管家的衣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沮喪着說:“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她,一開始還覺得自己還能跟她有相守幾生幾世的勇氣,到現在我只是覺得能跟她過好一生就夠了。她有本事跟我聊得到一起去,可是我知道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來匹配她。”管家氣得雙手發抖,用顫顫巍巍的手指指着風傳鳴說:“你怎麼知道你不是那個最好的?你是有多慫才能說出這番話的。”風傳鳴雙手抱着頭悶聲說道:“我也不想這麼說,可是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娶上她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有此賢妻夫復何求。可是我好像犯了個錯誤。別人覺得沒什麼,可是我覺得是不可饒恕的大錯。我那天出去應酬的時候,被硬灌了幾杯酒。要擱以前幾杯酒最多上點頭,神志是清醒的。可是那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喝完第一杯的時候腦子就有點迷惑。等我喝第二杯的時候眼睛就開始迷糊,頭有點發蒙。到了第三杯喝完我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了地上……”看着管家那副瞭然的神情,風傳鳴覺得被侮辱了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氣呼呼的說:“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是發生那種事的話,我直接一根繩吊死了……”管家急忙趁熱打鐵的問道:“那你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風傳鳴頓了頓,低着頭回到椅子邊。用一隻手漫無目的的擦着桌子,終於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猛地一拍桌子,大着嗓門說道:“豁出去了,其實就是……”他話到了舌頭那,舌頭上下彈了幾彈沒說出來。管家在那裡幫他使着勁,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幾個字。氣得扭頭就走,邊走邊說:“我是問不出來了,我還是請高人出馬吧!跟你說句話感覺比我登天還費勁。”風傳鳴不識時務的說道:“你登天什麼時候費過勁了?每次都得求着你帶我出去。”管家氣得重重甩了甩袖子哼了一聲就走了。
看到走的都快沒影的管家,他才反應過來剛纔說的是什麼話。一溜小跑追上管家,拉着管家的袖子說道:“管家,你聽我說。剛纔我就是說順嘴了,沒動腦子。這事兒我向你道歉,認打認罰,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管家一聽這話,扭着頭問道:“當真?”風傳鳴真誠的回道:“真,絕對的真,不真我現在就是那王八。”說完用手摸摸後腦勺傻笑了幾聲。管家看着這傻不拉幾的模樣,袖子一甩,接着往前走。邊走邊說:“把這話對你那夫人說吧!就那傻樣,我看着都來氣。還玉樹臨風呢,整個一個倒栽蔥。”風傳鳴邊跟着走邊扯着他的袖子說:“管家,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我還想在那留個好印象,我還不想那麼早讓她知道她嫁的那個男人那麼不成器。”
“成不成器,她一開始不知道啊!用得着你遮掩嗎?再說了,你就是想遮你也遮不住啊!那就是隻老狐狸,除非她不想知道,否則你瞞得過去嗎?”管家諄諄善誘的說道。
風傳鳴一屁股坐在了迴廊地面上的臺階上,低着頭說:“你也不用拿話激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膽子。我喜歡她,我都不知道有多喜歡她。按理說已經10幾年的夫妻了,早就應該左手倒右手跟親人一樣了。可我還是跟個毛頭小子一樣,看見她心就有點哆嗦,不知道抖幾抖。”管家也坐在臺階上,雙臂朝下搭在膝蓋上,無奈的說道:“那你說吧,到底要怎麼辦?”風傳鳴朝管家那裡挪了一挪,接着說道:“我想讓你用法術幫我探探那天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心裡有個譜。”管家朝風傳鳴翻着白眼,不耐煩的說道:“就這點子事啊?用的着哭幾天嗎?”風傳鳴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想到的,前幾天嚇懵圈了,腦子完全不帶轉的。”“知道了!就這點兒破事,也用的着我三番五次的問。”他用手掐了掐,問道:“哪天來着?到底是上半晌還是下半晌來着了呢?”風傳鳴詳細的回答道:“就大前天上半晌出去的,下半晌回來的。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地上的。”管家用手掐着訣,打開了個鏡面,讓風傳鳴看着問道:“是這裡嗎?”風傳鳴激動的回答道:“是這裡。”邊說邊衝管家擺了擺手:“你先回避一下吧!我先自己看看,待會我再跟你們說。”管家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你這是過完河就拆橋,洗完衣服就扔槌。”丟下一句話就大搖大擺的回自己房間裡去了。
風傳鳴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知道又着了那幫小子的道。根本沒他們說的那種事,喝大發了,非得拉着其中一個男的行那苟且之事。他再那裡解釋了又解釋沒那回事,這輩子除了他夫人他是對誰都動不了心。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他們是怎麼弄到的呢?那個東西?怎麼着他就覺得是自己的呢?他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通。可是馬上都快上門了,他的貞潔不保了,他能不急嗎?萬一他夫人藉此機會跟他分道揚鑣怎麼辦?他害怕,他知道自己夫人不是一般人以後就更加害怕,怕她早早地離他而去,再也不回來了。他也想過修仙,可是他們家裡只能修出來一個,要麼他爹要麼他娘。他只能修出個半的來,他爹覺得不一定,凡事都有變數。你卜的卦都不定準。
風笑芸走過來就看到他爹坐在石階上傻笑,一邊笑一邊嘆氣。風笑芸心想:“這是解決了?他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她不放心的坐在了石階上,用手推了推風傳鳴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問:“怎麼樣了?前幾天的事?”風傳鳴一看是女兒,感覺特別欣慰。女兒真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這麼懂事,可是這事沒辦法跟她提。他也不敢跟她打包票說沒事兒,畢竟前例在那呢。他拍了拍風笑芸的胳膊,笑着說:“試着相信爹一次,看看爹能不能自己解決的了。我是真打算跟那幫人斷了,可是每次都斷不乾淨。這次我一定得打開天窗說亮話把這事兒徹頭徹尾的解決了。你娘也勸我了,想自己出去闖闖,趁着年輕就出去闖闖。我跟你娘也想過過兩個人的小日子。”說着用手一拍風笑芸的胳膊起身弓着腰對她說:“你還別說啊,我跟她還真沒過過兩個人獨處的日子。這還真是個機會。”風笑芸看着意氣風發的風傳鳴忸怩着說道:“我只是想和管家爺爺出去看看,以後想看也不一定看的着。而且還不止是我們兩個,還有我的另一個好朋友,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去。你就放心好了。”
風傳鳴想對風笑芸說點什麼,嘆了口氣起身摸着迴廊的柱子說:“我也不知道囑咐你點什麼,只是感覺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是我怎麼就是說不出口呢!反正你娘會替你安排好的。”他擡頭看了看天,啞着嗓子說道:“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