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心滿意足的側過臉,笑意慢慢從他的眼睛深處蔓延至嘴角,笑的像一個偷得蜜糖的孩子,這時後面的車輛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他們前行,埋怨他們的車擋了他們的道。
旁邊的交警注意到這裡的狀況,向他們小跑着過來,敲了敲周信身旁的車窗,叫着:“先生,請問……”
還沒等他說完話,周信發動車子一溜煙地就將那人甩在了車尾後面,周信的這一舉動,令她瞠目結舌,她急忙回身看了看剛剛被甩的那個交警,正在車尾後氣急敗壞地追跑着叫他們:“停車,停車……”
“你瘋啦,那可是人民警察,你這車明天不要了吧。”
他倒是未加理會,將寶馬車的速度又加了一檔,甩掉後面正竭力追上來的尾巴,看着她開心地笑出聲:“不要就不要,別理他,誰要他當時破壞我的興致,真沒眼力勁。阿藝,你剛說的話我可記着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就正式升級成爲你的正牌男友了。”
她聽着外面追着他們的警鈴聲越來越近,心急如焚,慌忙拍着他的手說:“周信,停車,停車,你今天真是瘋啦,再不停車咱們待會都得上警察局去。”
周信依言將車停在了路旁,還是在那兀自笑着,不過這回老老實實地將駕駛門打開,矮着腦袋欠着身走了出去,車旁邊沒過一會就聚集了兩輛警車。
經過交警的一再盤查,駕照,身份證,甚至還測了一下他口裡呼出氣體的酒精濃度,疑他是否酒後駕駛,開罰單等等。
兩人再次坐上車,重新上路時,她只覺無語,不明白像他這種平時氣質穩重,衣冠楚楚,最多有時會嘻嘻哈哈,言不由衷的人,怎麼會做出這般瘋狂出格的事情,當即又想到他們這類人什麼事會沒幹過。
又看了看身旁正神態自若面容藏笑地正專注開車的周信,好似剛纔那番折騰並未影響他絲毫的情緒,她只能笑着搖搖頭,說:“你今天可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身上還存在這種危險因子。”
他揚着下巴大笑出聲,耍着賴皮脆生生地說:“怎麼,現如今你想退貨,我告訴你,晚了。你看,今天可是個大日子,第一次見你爸媽,你今天正式答應了我的追求,我也是第一次被交警抓着還被盤查半天,所以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知道吧!”
他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口白牙,臉上的笑渦深陷,又回頭看向前方柔聲說:“其實我年輕的時候這事沒少幹,只是從來都沒想過要停車,那時候年輕氣盛享受的是刺激,這是頭一回停車,知道爲什麼嗎?”
她鬧了個大紅臉,不解風情地回答:“不知道,你們那羣人當中就沒幾個是好人,什麼年輕的時候,現在招貓逗狗的事兒也沒少做吧,而且我敢說你小時侯肯定是個混世魔王,對吧?”
他微蹙着眉看向她,馬上接口:“誒,我說你這人,剛剛那股憂鬱勁哪去啦,這會又像是上了發條的鬧鐘似的,吵死人,別胡亂冤枉好人,我們這羣人怎麼了,你又不是沒見過,平時工作時壓力大,好不容易有了個空閒時間,肯定得趁機忙裡偷閒一把,也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她失笑:“還說,第一次見你那羣發小沒想到會是在那種情況下,害我在他們面前丟盡臉面。”說着氣鼓鼓地把頭偏向了窗外。
記得有天晚上已經差不多9點左右,周信打電話給她說要他到“皇朝”來一趟,那是一家很有名的頂級“夜總會”,她以爲他是在工作應酬時喝多了,腦子不清楚胡亂打電話給她,可他在電話裡一個勁地叫她過去,實在是耐不住他的糾纏,就過去了。他們那時也只稱得上是普通朋友,而她一向心軟,擔心他喝多了,興許會出什麼事也不一定,電話裡聽他的聲音也是古古怪怪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想要一探究竟。
當她到達目的地後,裡面正觥籌交錯,酒到濃處,一羣人東倒西歪地喝的紅光滿面,因爲她的突然出現,大家同時望向她這個方向,頓了一秒左右,其中一人正拿着酒杯,杯裡的紅酒也不停在左右晃盪,血紅妖嬈,笑的最開心的看着她說話,話語確是在問着坐在他身旁因酒喝多了,面色些許泛紅,眼睛正晶亮亮地望着她的周信,疑惑地開口:“周信,這姑娘我怎麼見着有些眼熟,她就是最近令你茶不思,飯不想,狠下心棄我們於不顧,從此下定決心開始做良民,不捨不棄百折不撓地正追求的美女?”說着用力拍了拍正犯暈的腦袋,好像正在極力思索,後恍然大悟道:“哦,我說你怎麼覺着這麼眼熟,這不就是那次我們在酒吧看到的那個姑娘,對吧?”
周信回道:“你丫的找抽吧,去去去,我告訴你,這筆賬我還沒同你算呢,起開。”
她對那天沒有什麼記憶,但也瞭解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周信口中說潑了他一臉酒的那次,他說和一羣哥們在一起,想必這些人當中那天也有在場的,她的臉慢慢紅到耳根,想到自己那天的窘態居然還有人記起,她一時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恨恨地盯着始作俑者。
他一手推開那人,笑着走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走到包廂的沙發旁,讓她坐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阿藝,我今晚真高興,因爲你來了,先坐會,我們等會就散了。”
旁邊的人一齊起鬨,在那喊着:“周少,說什麼悄悄話呢?也講給我們聽聽。”
剛剛那人也走到她身邊,笑嘻嘻地說着:“你好,我叫郭冬,叫我冬子就好,我們剛剛鬧着玩呢,一起鬧着要將他最近的寶貝帶出來給我們瞧瞧,故意給你打的電話,其實剛給你打電話的人是我,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拿他手機悄悄打的,差點被他削一頓,你沒聽出來,對不對,我說你也忒沒意思,叫你出來浪費我大片脣舌,”又看了看周信“周少,這回你可得感謝我,對吧?”別有深意,擠眉弄眼地向他眨了眨眼,就走開了。
她立馬想起那聲音爲什麼古怪了,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之後也經常同他們玩鬧在一起,談不上什麼太大交情,在她心裡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塊的,可是他們似乎人都還不錯,並不會特意爲難誰,和他們相處也算愉快。
周信見她一副委屈模樣,笑出聲:“我說你這人可真記仇,心眼就這麼點大,”後故意逗她,說:“你說,現如今我都是你男朋友了,是不是有什麼應該有什麼特殊的待遇啊?”
她見他涎着那張臉伸到她的面前,想這人可真夠得寸進尺的,她用手將他的臉揮到一邊,顧左右而言其他,問:“你給我爸媽的禮物什麼時候準備的啊,不會是我打電話給你之後,你還跑商場去買啦!”
“那是自然,頭回見你父母,肯定得留下個好印象,要不然,到時怎麼把你娶回家。”
她心裡大駭,怎麼就想到結婚的事了,立馬對他說:“周信,我現在沒想過結婚的事,而且短期內也不會結婚,你能答應我嗎?”
周信轉過身挑着眉看了她一眼,說:“好,但是你得給我一個期限。”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什麼要說在27歲之後才考慮結婚,好像在讀大學時,有次她們寢室四人開臥談會的時候,她們就約定說要在27歲的時候一起結婚。可是現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大學時最喜歡埋首於各種書籍的婷子畢業沒多久就和老鄉姜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金童玉女,想想都令人羨慕萬分,畢業後她們四人當中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以這種完美的形式締結了他們這一生中最美的良緣,不免在心底又升起絲絲慨嘆;歐陽其實是個內心特別感性的人,並不如外表看起來冷豔凍人,是個外冷內熱,感情細膩的女人,特別相信感覺,她說過假如在30歲之前還沒找到感覺對的人,那麼她就決定自己買房,供房,買保險,再養一條狗,然後了卻餘生;影子和她反倒成了今天這種局面,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這件事成了她心中的隱痛,扯動一下就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