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着一曲輕快的小調剛進門,左媽媽已經是疾步走到他的面前,重重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你還有臉回來麼?”
左晨佑一怔,隨即不拘地摸了摸臉,沉着聲音說,“你還真的打得下手?”是她的寶貝兒子呀,然而他看到她今天,真的是很生氣。
“我爲什麼下不了手,你知不知道曉兒今天……受傷了?”左媽媽回想寶貝孫子額頭磨破了皮,到處都是鮮血的慘狀,心疼了一下,又說,“你有當爸爸的樣子麼?我真的不明白,怎麼生下你這個大色鬼!”
左晨佑聽到知曉受傷了,立刻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輕輕推開他的房門之時,他已經睡着了,額頭上綁着紗布。
左晨佑宛如刀割地捏了捏拳頭,終究是慢慢展開,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手,然後大步流星往樑薇薇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像以往那般推門而進。
只是,門是緊鎖的……心虛,她分明就是心虛,他十分不悅地拍了拍門,“樑薇薇,你開門!!!”
叫了許久,樑薇薇才把心一橫地打開了門,看着他青筋暴起的脖子,吸了一口氣,率先生氣地罵,“你還知道這個是家?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你知不知道曉兒今天……”
左晨佑未等她講話說完,狠狠一巴打在了她的臉上,咆哮,“你敢說不是你乾的?”
不是,那他真的不相信那傷口會傷到額頭的髮根。
分明,就是有人推下去的模樣。
“你說什麼?我幹了什麼?”樑薇薇尖叫起來,心裡暗暗在想,他知道了又怎麼樣?這個是自己的兒子,只要打死也不承認,他又拿自己怎麼辦?
他對自己無情無義,自己又何必對他有情有義?
呸,絕對不讓他好過。
“上次你不是說曉兒是出水痘了麼?怎麼我帶他去檢驗,醫生說那是燙傷的?雖然曉兒死也不肯說是誰做的,但是除了你,還能有誰這麼變態?”左晨佑氣得瞪眼,冷漠地看着她,“你別以爲使出這種小招數,我就會看得上你,樑薇薇,我告訴你,不可能。”
樑薇薇委屈極了,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嘴脣,心中痛中帶恨,“曉兒也是我兒子,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左晨佑,你別欺人太甚。”
“不是最好,倘若,被我抓到了一點證據,你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面無表情地轉身,樑薇薇臉色發青地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亂如麻。
直到門“砰”的一聲關上,她才全身癱軟地順着冰涼的牆壁滑了下去,直到坐到了地上,才內心苦澀地抱着頭哭起來。
大概哭了兩分鐘左右,擱在牀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擦拭了一下眼角,憤恨地站了起來。走到牀邊將手機拿起來,模糊的雙眸掃了一眼屏幕,是她的姨媽桃姐打來的。
五年前,她找人代孕,桃姐功不可沒。
她閃亮的指甲按下了接聽鍵,聲音恢復如常,“喂,姨媽。”
電話對頭傳來桃姐爽朗的笑聲,開門見山說,“薇薇,明天是雨婷的生日,晚上的時候會搞一個聚會,你也過來湊湊熱鬧吧,別整天悶在家裡嘛。”
樑薇薇本來不想去的,她對這些聚會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她又想到左晨佑和樑非凡甚好,左晨佑到時候一定會出場,所以她還是答應了,“好,你的寶貝女兒生日,我怎麼會不到場?”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桃姐“咯咯”笑着,又不忘提醒,“記得帶上曉兒呀。”
樑薇薇“嗯”了一聲,兩人客套了幾句,便匆匆掛機。
是夜,漸漸深了。
她覺得被巨大的黑洞包裹着,尋不着光明。
樑薇薇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懼怕……
第二天早上,陽光溫暖。
夏緋在出門上班的時候,手機接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公司打進了工資,銀行發來一條提醒短信。
她關掉這條短信的時候,想了想,不由得急了。公司一般都是月底發工資的,恍惚一眨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然而,怎麼這個月的例假還沒有來?
平常都是很準時的呀。
怎麼這個月……
莫非……
她不安地關上了門,去到公司附近那個藥店的時候,買了一支驗孕棒,忐忑不安地放進了手袋裡邊,打算中午趁人少的時候到廁所檢驗一下。
於是,整一個上午,她都爲這件事憂心着,沒有什麼心情上班。好不容易纔熬到了中午,許多人都去吃飯了,她便匆匆忙忙地提起了手袋,往廁所走去。
誰知道走到走廊的時候,墨竹忽然跳了出來,故意嚇她,大聲“嗬!”了一下。
夏緋如他所願地受到驚嚇,本能地跳了起來,而手袋徑直往地上摔了下去,那一支驗孕棒掉了出來,十分刺眼地映入了墨竹的眼簾之中……
墨竹怔了一下,爲了避免她尷尬,假裝無意地別過頭,彎下身子綁鞋帶。
夏緋紅着臉慌亂地撿着地上一片凌亂的東西,在猜測他有沒有看到那支驗孕棒?好像根據他現在的表情來看,他沒有吧?
她長嘆了一口氣,撥了撥頭髮,假裝若無其事地捶打了墨竹的胸膛一下,“你要嚇死人呀?”
“你心虛呀?”墨竹嘻嘻地笑着,見她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忽然覺得這句話有點“深層含義”,急忙補了一句,“要是沒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幹嘛會嚇成這樣?”
“誰讓你長得這麼難看?”夏緋如花笑着,一邊走一邊說,“我要上廁所,你也要跟着去?”
墨竹想起了那根驗孕棒,猶豫了片刻,橫下心拉着她的手,往公司門口的方向走去,“走,雨婷在外面等着我們呢,我請你們吃飯。”
“吃我們吃飯,也可以等我上一個廁所先嘛。”
“到飯店再上不行麼?公司這層樓只有一個廁所,排隊的人可多了。”墨竹沉吟了一下,又說,“你又不腎虧,該不是憋不住,現在要拉了吧。”
“去你的臭嘴。”夏緋輕輕甩開了墨竹的手,覺得有點曖昧,但還是跟着他的後面出去了。
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雨婷的車子停在了那裡,她一見夏緋,便立刻打開車門,笑着說,“上車,今天好好宰墨竹一頓。”
“好,在宰我之前,你們也要等我一下,現在太渴了,我先去買杯奶茶。”墨竹看了夏緋一眼,問,“你要喝什麼味道的?”
夏緋擺手,“不用了,謝謝。”
倒是樑雨婷,毫不客氣地說,“我要草莓味。”
墨竹“嗯”了一聲,暗暗咬了咬牙,看了夏緋一眼,還是快步轉過身子往不遠處的奶茶店跑去。買完了奶茶,又走進藥店買了一樣東西,纔回到了TWB公司的門口。
他將一杯草莓味道的奶茶遞給了樑雨婷,自己拿了一杯純味的,剩下一杯香草的遞給夏緋,說,“你試一下,這個不錯。”
夏緋說了一聲“謝謝”,剛想接過來,樑雨婷便鼓着臉蛋笑着說,“夏緋,我能不能和你換?我忽然有點想喝香草味的。”
未等夏緋說好,墨竹已經神色慌張地拒絕,“不行,這杯奶茶是我專門根據小緋的性格買的,她一定要自己喝完。”
樑雨婷“哇”了一聲,暗暗偷笑地看了墨竹一眼,見他紅着臉好像抹着一層胭脂一樣,只好作罷,“那小緋緋就一定要喝完羅。”
夏緋受不了這種曖昧,捧着奶茶,抿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
但是墨竹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只好硬着頭皮將它喝完,“不用吃飯都飽了。”
墨竹露出小虎牙笑着,殷勤地接過她手中的空杯子,輕快地說,“待會去到飯店,一下子就餓了,別忘了,等上菜,等到肚子打鼓。”
“就是就是,現在的飯店越來越沒有效率了。”樑雨婷深有感觸地附和着說,她掃了墨竹他們兩人一眼,響了響喇叭,“還不上車,愣在哪裡幹嘛?大哥大姐,我真的快餓死了!”
兩人上了車,猜不到五分鐘,便來到了江城最豪華的金鳳大酒店。
三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完了菜,樑雨婷正式拿出了兩張卡片,一張遞給墨竹,一張遞給夏緋,笑着說,“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一頓就當做是墨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諾,這是邀請卡,今晚會在我們家裡搞一個聚會,你們兩個一定要來哈!”
對於樑雨婷的生日,夏緋倒真的忘了。
她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淺淺地抿了一口說,“怎麼不早點說呢?你看,我連禮物都還沒有買呢。”
樑雨婷不以爲然地笑着,說,“現在還有誰生日會送禮物的?太土了!只要人到了就可以了,夏緋,你一定要來喲,你都還沒有來過我家呢,今天晚上一定要將我媽介紹給你認識,我想,你們兩個一定會聊得很投緣。”
“好,我也很期待認識阿姨。”夏緋頓了頓,又一臉認真地看着雨婷說,“對了,你有什麼想要的,我買給你。”
“真的不用了,我就是怕你煩着不知道送什麼東西,會買東買西才現在告訴你。本小姐不愁吃穿,好吃好住,什麼都有,所以你的好意我就收到了。”
樑雨婷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又瞪着墨竹說,“你,身爲男士,不得不送!沒有一顆大鑽戒,就不準進門口半步。”
“那我不去了。”墨竹也笑了。
“小氣!”樑雨婷嘻嘻笑着,“逗你玩的。”
“我也是逗你玩的。”墨竹嘿嘿笑得更加燦爛,風度翩翩地站了起來給夏緋添茶,夏緋報以一笑,而此時電話卻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