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威脅我,就好像三年前一樣,蠻橫、無禮,不留退路地威脅我。
我吃力地捏着手機,嘴角哆嗦了一下,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才鼓足勁說出了一句話,“墨夫人,您別亂來,算我求你。”
說完,我只覺得自己的睫毛已經閃爍着晶瑩剔透的亮光。
一閃一閃,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然而,星星是點燃希望,它卻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又求她!
好像跪在地上低賤的哈巴狗一樣!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爸爸的醫藥費真的真的不能再拖了……
想到這裡,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一個紙人一樣,沒有一點的力氣。
對頭冷笑了一下,那張得意的臉,即使無法看到,也可以從“悶哼”的聲音中聽出來,“麻雀,始終是麻雀!不管使出什麼魅惑人心的妖術,始終變不了鳳凰,因爲,她體內流淌着的,永遠都是低賤的血液。”
我蒼白的臉色,更添一分悲慼。
被羞辱的心,很痛,很酸,很澀,就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刺着我的胸膛,再用力地在腸子、心臟、肺部等地方大力地攪拌。
我隱忍地咬着嘴脣,已經被咬破的嘴脣,已經滲出了一股刺鼻的腥味,“墨夫人,我知道了,我……”
“知道?”她打斷了我的話,又不容拒絕地說,“麥田咖啡館等你,三分鐘之後不見人,後果自負。”
她扔下了這句話,便掛掉了電話。
我聽得牙癢癢的,該死的女人,我爲什麼要聽她的?
就因爲我窮嗎?
就因爲我喜歡那一個男人麼?
莫非,窮就不是人了?就是低賤如泥、任人踐踏的狗?
莫非,窮人就不應該擁有甜甜蜜蜜、浪漫迷人的愛情,就不該擁有幸福美滿、天長地久的婚姻?
想到這裡,一滴眼淚還是從我的臉頰上滑落,我伸出手抹了抹,仰起頭,苦笑,傅夕舞,你不能哭,你不能低頭……
傅夕舞,別忘了爸爸對你說過,人只要還活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要悲泣,就不要認輸。
可,我很累,很累,倘若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會倒下……爸爸,我該怎麼辦?
爸爸,你告訴我啊!
無可奈何地往廁所走去,補了妝容,走出公司門口的時候,蘇慕白守擋在我的面前,以好像老鷹一樣鋒利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頓地說,“傅夕舞,你要出去?”
“是,我有點急事,所以……”
“出去與退賽,你二選一吧。”他無情地打斷了我的話,扔下了一個晴天霹靂的選擇,“現在是排練時間,你現在要離開,是違背了公司的規矩。我們的舞臺,不歡迎這樣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