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晴柔開車,蘇母靠在後座休息。擱在心裡20多年的事,說出口了,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她知道,一時間晴柔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她相信,她會接受的。
申世媛坐在副駕駛座,察覺到車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剛纔她沒有跟着她們上山,她在鎮上隨便逛了逛。後來晴柔她們下山來,她感覺蘇晴柔的臉色很不好,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肯說。
此刻見蘇母躺在後座上似乎睡熟了,她小聲問道:“你跟伯母吵架了?”
“沒有。”晴柔看了一眼後視鏡,直到現在,那種震憾的感覺都還在她心裡激盪,她以爲死了20年的父親,其實根本沒死。
沒死,怎麼可能沒死呢?
六歲那年,她還懵懂得很,只知道父親再也不回來了。母親哭得聲嘶力竭,幾度暈了過去。她死死地扒拉着父親的衣服,不讓他們放進那冷冰冰的墳墓裡。
她哭着叫着,說爸爸沒死,爸爸會回來的,他答應過他回來了就給她買棒棒糖,他就一定會回來實現他的諾言。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他們還是將爸爸的衣服埋了。
從那以後,在她心裡,父親就成了一塊冰冷的墓碑。可是他怎麼可能沒死呢?她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她用小小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他怎麼能會沒死?
“嘎吱”一聲,前行的車子猛地剎住,申世媛沒防備,身子因爲慣性狠狠向前俯衝,然後又猛地摔回座位裡。她的後腦勺撞在椅背上,頓時頭暈眼花。
晴柔趴在方向盤上,怔怔地看着前方,她熄了火,解了安全帶,對申世媛低低道:“世媛,你來開車。”
世媛驚魂未定,聽到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轉過頭去,她已經轉身下車。世媛連忙解安全帶,推門下車。晴柔站在門邊,眼眶紅紅的,世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
晴柔坐上車,察看了一下蘇母的情況,蘇母睡得很沉,可能今天真是累着了,剛纔那麼大的動靜都沒醒。世媛發動車子,重新將車子駛上路。一路上,兩人沒有再交談,晴柔偏頭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
那些被小孩子們欺負,罵她是沒爹的孩子,罵她是野種的日子,如今回首起來,仍舊覺得不堪。到底怎樣的心狠,纔會以死爲藉口拋妻棄子?
她不會原諒的,永遠都不會原諒!
沃爾沃駛進帝景天成,十分鐘後,停在了別墅前。申世媛推了推一直沒吭聲的蘇晴柔,打趣道:“下車去吧,某人快等不及了。”
晴柔擡起頭來,果然見到斜倚在電杆上的池未煊,他正好看向這邊,四目相對,晴柔的心狠狠悸動了一下,她的臉頰開始發燙。
“去吧。”世媛催促她,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苦澀的。
晴柔下了車,申世媛直接將車開進了別墅。晴柔站在馬路邊,並沒有立即走過去。怎麼能這麼想念呢?他不在的時候,她想念他,現在回來了,她還是想念他。怎麼辦?她都快相思成疾了。
池未煊站直身體,黑眸半眯望向她。垂絲柳樹下,她盈盈而立,淚光點點,粉脣微張,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月,行動處如弱柳拂風。
飛機降落在海城機場時,他心裡滿滿都是將要見到她的激動。他飛車回來,以爲她真的在家乖乖等他,結果他撲了個空。
阿姨告訴他,蘇晴柔跟蘇母還有申世媛去鄉下掃墓了,說了晚飯前會回來。他左等右等,怎麼也坐不住,索性來外面等她。此刻縱使他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剩下滿腔的思念。他大步走過去,猛地將她扯進懷裡,呼吸裡全是她身上的水果香味,他緊緊地抱住她,力氣之大,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晴柔身心皆顫,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舉起來落在他背上,她的頭靠在他胸前,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在耳邊漸漸失了速。晴柔閉了閉眼睛,頭又往他懷裡鑽了些。
“柔柔,想我嗎?”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晴柔心跳漏了一拍,她睫毛輕顫,拼命點頭。她好想他啊,想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寢。即使兩人靠得這麼近,她還是瘋狂的想他。
“柔柔,想我嗎?”池未煊的聲音裡多了一抹焦色。
“想,未煊,我想你!”晴柔大聲喊道,聲音嬌軟,讓人骨子裡都酥了,池未煊心裡滿是歡喜,他忽然彎腰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圈。
“柔柔,我也想你,我想死你了。”池未煊轉着圈,俊臉上滿是笑意,他太高興了。
他的聲音震耳發饋,晴柔心中震顫不已,記憶中,她似乎從來沒聽過他這麼笑,一時間,她的心酸痠軟軟的,他說想她啊,這是第一次,她在他口中聽到這類似於情話的東西。
她揚起嘴角,鼻尖酸澀,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她湊在他耳邊,一遍遍地喊:“未煊,我想你,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池未煊的眼眶也熱了,這個傻丫頭,這個壞丫頭,他哪裡捨得生她的氣。他放下她,低頭吻住她的脣,輾轉廝磨,晴柔伸手捧着他的臉,全心全意投入這激狂的吻中。
他吻着她的脣,毫不猶豫地,舌便闖了進來,晴柔嚶嚀一聲,所有的理智都煙消雲散,記得的,只是脣上泛着的痠麻,只是四片柔軟的脣瓣貼在一起的悸動。
這個男人啊,她怎麼就愛不夠呢?從一開始的飛蛾撲火,到如今的放不開手,他在她的生命裡已經烙下烙印,哪怕前方狂風暴雨,她亦無所畏懼。
這一路走來,她勇敢而執着,偶爾小憂鬱,卻從不覺得辛苦。
他,是她的海岸線,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是她永不知疲憊的追求與彼岸,無論路程多麼遙遠艱難,她都會拼盡一生的力氣,只爲匍匐在他胸前。
她愛他,傻傻地愛着,用盡力氣地愛着,無怨無悔。
她回吻着他,尖尖的牙齒輕輕咬他的脣。池未煊一手的汗,她溼溼熱熱的脣含着他的脣時,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燃燒。然後盡數衝向腹部以下某個點,他的身體幾乎爆炸般膨脹。
她的脣,毫無章法地在他脣上碾磨擠壓,每擠壓一次,就讓他的血液澎湃一次。
而她的身體亦牢牢地貼着他,與他貼得嚴絲密縫,隨着她一點一點努力地在他脣上輾轉的節奏,她的柔軟也一上一下在他胸口擠壓……
他託着她腰的手在微微發抖,她極少這麼熱情的迴應他的吻,偶爾有那麼一次,都讓他心潮澎湃,這個小妖精。
一吻結束,兩人都激烈地喘息着,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相纏,脣角劃過一抹銀絲,將兩人緊緊相連。池未煊瞅着她,黑眸亮亮的,晴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發狠地又吻上他的脣。
池未煊悶笑一聲,坦然接受她的蹂躪,夕陽下,金色的陽光在兩人身上染上薄薄的光暈,在地面上形成旖旎的剪影。
遠處,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車裡的女人臉上帶着一個黑鏡,她緊握住方向盤的手暴出青筋,她偏頭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精美手袋,眼裡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
晴柔與池未煊手牽着手走進別墅,申世媛坐在客廳裡,瞧他們兩個滿面含春的樣子,忍不住取笑:“終於捨得進來了?再不進來,阿姨都以爲你們要私奔了。”
晴柔臉紅,“去,話這麼多,你家顧遠兮纔等着跟你私奔。”
“壞傢伙,我讓你牙尖嘴利。”申世媛站起身來,準備撓她,晴柔尖叫着往池未煊身後躲去。兩人笑鬧了一陣,阿姨出來叫他們洗手準備吃飯,申世媛這才罷休。
想一想,還是不甘,“阿姨,你是故意給蘇晴柔解圍的吧,我都快要逮住她了。”
“世媛小姐,我這纔給你解圍。你想啊,你就算逮住蘇小姐,她還有幫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打得過兩個人。”阿姨促狹道。
申世媛偏頭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蘇晴柔,這次我就饒了你,下次我可不輕饒了你,準把你的嘴撕爛。”
晴柔衝她做鬼臉,氣得她又想衝過去了,晴柔哈哈大笑,申世媛氣得直磨牙。
池未煊瞧申世媛頭上都要冒火了,擰了擰晴柔的鼻子,“別調皮了,去洗手吃飯吧,我去看看伯母。”
晴柔吐了吐舌頭,跟申世媛去衛生間洗手了。
池未煊走到蘇母房間外,他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蘇母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走近,她睜開眼睛,朦朧的光線裡,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她伸出手去,情不自禁的輕喚,“少軍,你來看我了嗎?”
池未煊怔了一下,走近了一些,“伯母,是我,我是池未煊。”
池未煊的聲音驚散了蘇母的迷思,她眼神清明起來,她看着站在牀邊的池未煊,欲撐身坐起,池未煊連忙扶她坐起來,然後拿起外套罩在她肩膀上,“伯母,您覺得怎麼樣了?住在這裡還習慣嗎?”
“嗯,習慣,就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蘇母客氣道,她的精神不太好,臉色灰撲撲的,嘴脣都失了血色。
池未煊瞧着她的臉色,心驚不已,他跟蘇晴柔的婚事,必須儘快舉行,伯母這樣子,怕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伯母,您別客氣,這裡就是您的家,您住得舒心我就放心了。”
“舒心舒心,柔柔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份,才遇到了這麼好的你,未煊啊,柔柔我就交給你了。”
“伯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池未煊扶着蘇母坐到輪椅上,晴柔洗完手過來,她讓池未煊去洗手,自己推着蘇母往外走。
蘇母瞧她的神色,掀了掀脣,卻什麼都沒說。
這一晚,餐桌上前所未有的熱鬧,除了晴柔在強顏歡笑,大家都很開心。吃過飯後,申世媛開車離去。池未煊與蘇晴柔送她出門。
院子裡,申世媛坐在車裡,看着他倆並肩而立,她心裡酸澀不已。她知道她該真正的放下了,這個男人,就算不屬於蘇晴柔,也不會屬於她。
她衝他倆揮了揮手,發動車子離去。
晴柔站在院子裡,看着那輛火紅的跑車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迅速消失在門外,她說:“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世媛,她性格開朗豁達,無憂無慮的。”
餐桌上,池未煊就發現晴柔心情不太好,而且她跟蘇母之間也很彆扭。他不知道她們母女倆出了什麼事,只是不想她難過,“幹嘛羨慕別人?”
“就是羨慕啊。”
池未煊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掌心貼着掌心。他牽着她向花園走去,“我走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晴柔驚愕地看着他,她有這麼明顯嗎?池未煊瞧她瞪圓了眼睛,傾身親了親她的鼻子,輕笑道:“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晴柔心裡亂得一塌糊塗,她到現在還沒理順,又怎麼跟他說?“沒什麼事,還不是讓你給鬧的,一聲不吭就去了美國,走之前還跟我發了那麼大的火,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嗬,這會兒怪起我來了,柔柔,你自己說說你的行爲對不對?我差點被你氣死。”池未煊現在想起來,都還氣悶,她找誰不好,去找喬少桓。
晴柔站定,輕輕靠在他懷裡,“對不起,未煊,謝謝你,爲我做了那麼多。”
池未煊愣了一下,瞬間明白她已經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咬牙切齒道:“遠兮這張大嘴巴,真的是!”
晴柔失笑,“遠兮不說,你還真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啊?未煊,以後你爲我做了什麼,不要再藏着掖着了,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輕信別人。”
池未煊伸手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柔柔,我們的路還很長,信任只是你我要邁出的第一步,知道嗎?”
晴柔點了點頭,兩人靜靜相擁,有一種安寧與幸福在他們身上流淌,如果時光就此停住,何事秋風悲畫扇?
花園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白色鞦韆吊椅,池未煊牽着她走過去,晴柔驚訝地看着那張夢幻一般的白色鞦韆吊椅,“咦,我天天推媽媽在這附近走,怎麼沒瞧見多了一張吊椅?”
“今天路過傢俱城,瞧着好看,就買了,你坐上去試試?”池未煊催促。
晴柔看着像半個鳥巢一樣的吊椅,裡面放着幾個印花抱枕,還有三隻泰迪熊,兩隻大的一隻小的,大的先生穿着西裝,女士穿着婚紗,小的穿着可愛的吊帶裙,十分精緻,將裡面堆得滿滿當當的。
大概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毛絨玩具,晴柔愛不釋手,將三隻泰迪熊摟在懷裡,甜甜地望着池未煊,“
好漂亮,這是送給我的嗎?”
“喜歡嗎?”池未煊臉上也帶着笑意,他不會告訴她,這組泰迪熊是他從美國帶回來的。昨天臨出酒店前,他恍惚想起一件自己早先遺忘的事,他給晴柔買的婚紗不見了。
他仔細回憶前晚的情形,一直到回酒店,婚紗都還在他手裡。見到舒雅之後,他情緒失控,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想起婚紗的事。
他請酒店調出監控,才知道婚紗被舒雅拿走了。他趕去百老匯時代廣場,想要再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婚紗,店員卻告知他,這家店裡的婚紗只有一款。
他不死心,又去了幾家婚紗店,連相似的都沒有找到。他的心像是缺了一塊,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像一個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的孩子,茫然無措。
然後,他看到那家精美的泰迪熊專營店,櫥窗裡,三隻泰迪熊依偎在一起,他心裡震顫不已。他緩緩走到櫥窗旁,看着這一家三口,心裡空缺的那一塊正在逐漸圓滿。
這麼多年,他所追尋的,不過就是這種圓滿。他毫不猶豫買了這組泰迪熊,買回的不是三隻熊,而是一種圓滿。
晴柔拼命點頭,伸手摸摸這隻,又摸摸那隻,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來,“未煊,他們是一家人嗎?”
“嗯,是一家人。”池未煊點頭,黑眸灼灼地看着她,她高興壞了,當初送她鑽戒,向她求婚時,她都沒有這麼歡喜,池未煊想着,心裡酸溜溜的。
“那他們有名字嗎?”她眼睛亮亮的,折射出動人的光芒。
“有,這隻呢,叫公熊大,這隻呢,叫母熊二,這隻……”池未煊笑盈盈地瞅着晴柔,促狹道:“這是他們的女兒,叫兜兜。”
晴柔苦着臉,“好俗,池未煊,你就不能想點好聽的嗎?熊大熊二……,一聽我就想起了那個喜歡吃蜂蜜,被蜜蜂蟄得滿森林跑的二貨,白瞎了這麼漂亮的泰迪熊。”
“那你來娶,不過女兒的名字不許改,就叫兜兜,以後我們的女兒也叫兜兜。”池未煊咧着嘴笑,一臉的幸福滿足,彷彿已經看到了胖乎乎的女兒在向他招手。
晴柔臉紅了紅,“八字還沒一撇呢,哪裡來的女兒,盡瞎說。”
“遲早會有的,相信我,我會努力的。”池未煊衝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他努力,努力啥……,腦海裡頓時浮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晴柔的臉“噗”的紅透了,她又被他調戲了。
月光下,她粉臉含羞,引人無限遐思。池未煊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然後坐進了吊椅上。突然往後仰,晴柔嚇得“啊”了一聲,吊椅輕輕搖晃起來,晴柔感覺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她才放鬆下來,放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熱氣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這清涼的春夜,也變得燥熱起來。晴柔絞盡腦汁的想熊大熊二該叫什麼名字,池未煊的心思一早被她軟軟乎乎的身子給吸引到別處去了,不懷好意地伸手掐掐這裡,掐掐那裡。
“要不男的叫小未子,女的叫小柔子?這小熊就叫兜兜,兜兜,怎麼越念越彆扭呢。”晴柔皺着眉頭。
“小未子小柔子,能別加個子嗎,聽着像太監,感覺怪怪的。”池未煊的手已經探進她衣服裡,捏了捏她腰上軟乎乎的肉,渾身都燥動起來。
花前月下,美人在懷,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要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個兒這幾天的相思。
晴柔想了想,轉過臉去盯着他,“總比你的熊大熊二好聽,再說這名字多親切啊,小未子小柔子,再加上他們的女兒兜兜,嗯,就這麼定了。”
她身子一動,就在他身上磨蹭着,這隻預謀要變狼的男人,瞬間就變狼了,他貼過去,含住她的脣,低聲呢喃:“好,你取什麼名字都好聽,老婆,我們努力懷上兜兜吧。”
晴柔臊得臉通紅,剛張嘴,他的舌頭就鑽了進來,在她嘴裡攻城掠地。她還來不及抗議,整個兒都淪陷了。晴柔臉頰紅撲撲的,像是上了一層胭脂,美得讓人心動讓人心疼。
池未煊吻着她的脣,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的呼吸都停頓了,她心跳如雷,抓住他衣服的小手倏地攥緊了。脣上麻麻的,心臟也麻麻的。脣齒間,全是屬於池未煊那份熟悉的特殊味道,淡淡的菸草味與清洌的薄荷香味,肆意的在她的粉脣上蹂躪,啃噬……
晴柔全心全意沉浸在他給的親吻中,她想他,想他的味道,想他的體溫,想他在她身上肆意妄爲的霸道,只有那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永無不會分離的。
池未煊健碩的身軀欺壓過來,吊椅晃悠起來,似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嘎吱嘎吱”的焦躁聲。然而這聲音卻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急切需索彼此的熱情,反而讓兩人都焦灼起來。
晴柔被塞進了吊椅裡,她手裡的泰迪熊滾落在地,她已經顧不得了,兩人緊密相貼的身體不留分毫空隙。池未煊幾近粗暴的吻着她的脣,從起初的溫存逐漸轉爲強勢的進攻。
他捧高她的臉蛋,用脣舌擠開她的脣齒,霸道的長驅直入,溼熱的舌尖,貪婪地在她脣裡描繪着,與她誘人的丁香小瘋狂糾纏,吸吮,舔舐……
夜更深了,花園裡,“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這一夜,註定是情人間的不眠夜。
………………
吊椅內,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晴柔半張着小嘴喘息着,看着旁邊的始作俑者,她恨恨地伸手掐他的胸。
池未煊剛平息的慾望,被她這一掐,又挑了起來,他猩紅着眼睛,傾身過去吻她,她拼命閃躲,“別再來了啊,還難受着呢。”
他瞧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好忍住,暫時先讓她喘口氣吧。他抱着她,兩人縮在這一方天地裡,肌膚相貼,竟格外的舒服,“柔柔,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晴柔一怔,他很少問她想要什麼,他習慣了給予,無論是他的寵還是他的愛,他給她,她就接受。關於婚禮,她設想過很多,但是最最想要的,還是挽着父親的手,他親手將她交給他,囑咐他,要對她好。
池未煊瞧她愣住,拍了拍她的臀,“想什麼呢,我問你話,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只要你是新郎,什麼樣的婚禮都無所謂了。”晴柔說。
池未煊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裡,雙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嘆了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讓公關部出了幾個方案,你明天跟我去公司瞧瞧,順便去試婚紗禮服,日子我找人看了,這個月18號,或者是24號,你覺得那個好?”
晴柔想了想,“24號吧,日子充裕些,你若想反悔,也還有時間。”晴柔嬉笑道。
“小不正經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池未煊說着,手在她身上亂摸起來,晴柔大叫,池未煊就去堵她的嘴。吊椅裡激/情一觸即發,池未煊生生忍了回去,心裡想着先把正事辦了,再辦她。
“還是18號吧。”池未煊想起晚飯前看到蘇母的光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他自是不能在晴柔面前說這些,免得惹她傷心難過。
“時間有點緊,安排得過來嗎?”
“你什麼都不用做,在家陪着伯母,你確定了方案,剩下的事就交給公關部的人去辦,你就安安心心在家裡等着做我的新娘子。”池未煊摩挲着她肩頭柔軟的肌膚,指腹下膚如凝脂,如上好的奶酪,他低下頭在她肩上輕咬了一下,又軟又香。
晴柔肩頭一麻,雙手捧着他的臉將他推開,“你屬狗的?總咬人。”
“我屬狼的。”池未煊扳過她的臉,在她脣上啃了起來,邊啃邊委屈道:“柔柔,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藥,我怎麼就是要不夠你。”
晴柔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唾道:“自己想變着法兒的折磨我,偏偏還怪到我身上,得了便宜就賣乖。”
“我還不是想爲咱們的兜兜奮鬥啊。”池未煊將氣喘吁吁的她壓在身下,抵着她的柔軟,沉腰長驅直入,進行新一攻的進攻。
夜涼如水,吊椅內卻再度熱火朝天。
翌日,池未煊精神百倍的醒來,少了這幾日的煎熬,他俊臉上一派輕鬆。他趴在枕頭上,看着將臉陷進枕頭裡的蘇晴柔,他惡作劇地伸手掐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暢,晴柔腦袋動了動,卻甩不掉致使她不能呼吸的大掌,索性張開小嘴。池未煊竊笑,傾身堵住她的脣,舌尖在她的檀口裡攪來攪去。
晴柔出了不氣,憋得心臟發疼,只好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用力一推,池未煊正沉浸在美好的早安吻中,冷不防被她一推,栽下牀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聽到哀嚎聲,晴柔連忙趴在牀邊上,看到池未煊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毯上,而那一柱擎天正怒指着她,指責她髮指的行爲。她臉紅得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心裡就像揣着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撲通撲通地亂跳着。
“誰讓你一大早擾人清夢,有沒有摔到哪裡?”晴柔的眼神在臥室裡溜了一圈,忍不住回到他身上,她的男人怎麼就這麼好看呢,健碩的麥色胸膛,流暢的肌理線從胸口一路蔓延而下,直抵他性感結實的腹部,胸腹上一點贅肉也沒有,完美,性感,魅惑。
這是她的男人啊,即使這麼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也不會覺得害臊。
池未煊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給瞧得渾身上火,他站起來,用模特走臺步的步伐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末了,做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別提有多惹火。
晴柔困難地嚥了口唾液,“咕咚”,發出好大的聲響。這個妖孽,真真是上天派下來收拾她的。她抖了抖,抖落了一牀雞皮疙瘩。
池未煊還不消停,他走到浴室門口,還來一出猶抱“浴簾”半遮面,着實讓晴柔抖了三抖,一個枕頭飛了過去。池未煊連忙閃進浴室裡,枕頭砸在門上,彈了回來。
須臾,浴室裡就傳來池未煊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歌聲,“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呀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晴柔狂汗。
梳洗之後,晴柔換了身衣服下樓,來到客廳,池未煊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晴柔往蘇母房間走去,剛往那邊走,池未煊從報紙上擡起頭來,半眯着黑眸盯着她,眸裡掠過一抹精光,“親愛的,咱媽跟阿姨在外面散步,好像去花園那邊了。”
“啊?!!”晴柔猛地想起他們昨晚在花園那邊做的好事,她昨晚在吊椅上被他狠狠折騰了幾回,吊椅上面的抱枕上,肯定一片狼籍。
她跺了跺腳,急道:“你怎麼不早說,讓她們看見……,我不用做人了。”晴柔慌亂地朝花園跑去,錯過了池未煊俊臉上得意的笑容。
晴柔慌慌張張跑到花園,遠遠地就看到蘇母跟阿姨站在吊椅旁。晴柔心裡窘得不行,快速跑過去,“媽媽,阿姨,你們怎麼往這邊來了?”
阿姨轉過頭去,笑眯眯道:“老姐姐說,昨晚不知道是什麼嗄吱嘎吱響了一晚,我推她過來看看,沒想到池先生在花園裡搗鼓了這麼個吊椅,真好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晴柔憶及昨晚的瘋狂,臉頰發燙,她瞅了一眼吊椅,裡面的抱枕都不見了,只有泰迪熊一家在裡面,她微微的鬆了口氣。
“柔柔,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感冒了?”蘇母看向蘇晴柔,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要努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晴柔捧着臉,才發現臉頰燙得驚人,她連忙搖頭,“媽媽,我沒事,我沒事。”
聞言,阿姨也望過來,“蘇小姐,你臉真的很紅,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沒有,真的沒有,媽媽,您不能在外面久待,我們回去吧。”晴柔推着蘇母,逃也似的往別墅走去。她站在這個地方,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都是池未煊那傢伙害的,晴柔在心裡腹誹。
吃早飯的時候,蘇母精神就不太好了,渾身上下的關節都痛得鑽心,疼得她額上直冒冷汗。晴柔正給她剝鴿子蛋,遞給她時,發現她拿筷子的手抖得夾不住蛋,“媽媽,您怎麼了?”
“吧嗒”一聲,蘇母手裡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她撐着桌沿張着嘴不停吸氣,晴柔連忙起身,池未煊站起來抱起蘇母,快步奔進房裡,晴柔提着藥箱快速跟上。
她拿出蘇母平時注射的藥物,迅速注射進她的肌肉裡。過了好一會兒,蘇母的狀況纔好轉些,她躺在牀上,晴柔坐在牀邊,阿姨打來熱水,擰了熱帕子遞給她,她給蘇母擦了汗。
她垂眸看着母親灰白的臉色,心疼極
了,她伸手將她額上的頭髮拂到鬢邊,“媽媽,您好些了嗎?”
“嗯,柔柔,又讓你擔心了。”蘇母看着她,呼吸都是痛的,卻還是勉強壓住那股痛意,不想讓女兒擔心。
晴柔眨了眨眼睛,將眼裡的溼熱逼退回去,她皺緊眉頭,“您又跟我說這些話。”
蘇母擡眸看着站在牀邊的池未煊,她虛弱道:“未煊,你們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嗎?什麼時候請你媽媽回國,我們兩親家見一面,再不見一面,恐怕……恐怕……”
“媽!您再胡說我可真生氣了。”晴柔板着臉,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們頭頂,她知道,但是她不準媽媽這樣,她不要媽媽死。
池未煊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蘇母道:“媽,婚禮日子定下來了,這個月18號,還有半個月時間,我昨天回國就給我媽媽打電話了,她這兩天就會回國。”
“半個月,半個月好啊,我應該能撐到那一天。”蘇母喃喃道,她要撐到女兒嫁人的那一天,她要親眼看見女兒幸福了,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晴柔眼裡的淚飆了出來,她捂住嘴,衝出臥室。
池未煊看着她倉皇逃出去的背影,心裡難受。他拍了拍蘇母的手,“媽,您好好將養身體,我去找她。”
“好,去吧。”蘇母疲憊地合上眼睛,她真的累了。
池未煊在花園裡找到晴柔,她坐在吊椅上,懷裡抱着泰迪熊,身姿贏弱。她滿臉悲傷地望着遠方,池未煊走到她身邊,挨着她坐在吊椅上,輕輕搖晃,“傷心了?”
晴柔點了點頭,偏頭靠在他肩上,她怎能不傷心呢,她眼睜睜看着媽媽地生命一天一天枯竭,卻無力挽救,這比凌遲她,還讓她疼讓她痛。
池未煊將她擁進懷裡,“柔柔啊,你已經努力了,不要再傷心了。媽媽現在很痛苦,每天都在強撐着,她也努力了,不要怪她也不要強求她。”
“我知道她痛苦,有時候半夜我下樓來,聽到她在夢裡痛得呻吟,可是我還是想自私的將她留在我身邊,未煊,我不想媽媽死。”晴柔眼一眨,眼淚都落了下來。
“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苦,你忍心看到她受苦嗎?柔柔,讓媽媽安安心心的去,不要讓她牽掛。”池未煊開導她,如今,她能盡的孝心,就是讓媽媽走得了無牽掛。
晴柔茫然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捨不得,未煊,我捨不得,如果媽媽沒有了,我在這世上,就只有東寧一個親人了。”
“不是還有我還有我媽媽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永遠不會拋棄你的親人,柔柔,勇敢一點,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晴柔掩面哭泣,她要放手的,是媽媽的生命,她不能看到媽媽最後化成一杯黃土,她受不了。可是,媽媽活得很痛苦,正如未煊所說,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苦。
池未煊擁着她,沒有再說話,他相信他的話,她一定聽進心裡了。這個傻孩子,要讓她自己放棄,那該比剜心還痛吧。
爲了分散晴柔的注意力,池未煊下午帶晴柔去公司,詳細談了婚禮的細節,晴柔選擇了C計劃,最低調的婚禮。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定下了婚禮日期,她的心就開始不安。
半個月,媽媽會撐半個月,等到婚禮結束後,她就不會再撐下去了。她多麼想將婚禮無限期延長,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熬過了這個月,再熬一個月,說不定這樣熬着,媽媽也會長命百歲。
但是,她不能自私,這一年來,媽媽接受化療,吃藥打針輸液,她受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自私的讓她繼續痛苦的熬下去。
確定了婚禮細節,晴柔見池未煊忙,就去了四樓託班。白遇美還在這邊主持大局,安小離已經銷假上班。她一上去,就被白遇美逮住,“喲,今天吹的哪陣風,把咱們新娘子都吹了來。”
晴柔心裡發窘,“園長,您就別取笑我了。”
“哎,晴柔,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果真被我猜中了,瞧瞧這張小臉,貴夫人的生活過得越發滋潤了。”白遇美打趣她,當初她給她跟池未煊創造機會,果真成了好事。
她還記得那日園慶,這兩人臺上臺下一唱一和的,倒是讓那些只知逢迎巴結的家長們無話可說。那天她就看出了些端倪,池未煊看她的眼神,非同一般啊。
“園長。”晴柔跺了跺腳,窘得臉通紅。
“晴柔啊,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媒人禮我就不討了,喜酒是要討一杯來喝的。”
“晴柔結婚,哪裡少得了園長您的喜酒啊,是不是,晴柔?”適逢安小離出來找水喝,聽到白遇美這話,連忙道。
晴柔也有好幾天沒看到安小離了,她仔細打量她的臉色,她臉上撲着厚厚的粉,又掃了腮紅,看不出臉色如何,倒是那雙眼睛黯淡了不少。
晴柔在心裡嘆氣,李承昊到底還是傷到她的心了。三人站在一處說了會兒話,白遇美讓她安心準備婚禮,不用掛念託班,有她坐鎮,這裡出不了岔子。
晴柔相信她,笑着感謝她。白遇美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讓兩小姐妹說說貼心話。
短短几天,安小離瘦了些,衣服鬆鬆的掛在身上,看着真真讓人心疼。兩人走到露臺上,春天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渾身都暖洋洋的。晴柔靠在欄杆上,問她:“小離,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唄。”
“李承昊……”
“晴柔,別跟我提他,我就當這人死了。”安小離惡狠狠道,男人的心真是說變就變,過年前,還情深意濃的不讓她回去過年,短短半個月,就變心了。
晴柔一窒,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可是……,婚禮我雖主張低調,但是十二對伴郎伴娘團,其中兩對是熟悉的人,女方我點了你跟申世媛,男方那邊,池未煊選了顧遠兮跟李承昊。”
安小離轉頭盯着她,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晴柔連忙道:“我的朋友不多,就只有你跟申世媛,如果你不能當我的伴娘,我會很遺憾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李承昊,我……我可以重新找個人。”
“我去,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他,我還怕了他不成。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帶我男朋友一起去。”安小離說着男朋友三個字時,彷彿跟那三個字有仇一般。
“男朋友?”
“對,男朋友!”安小離咬牙切齒道,眼裡燃燒着熊熊的憤怒,晴柔嘆了一聲,她明明還放不下李承昊嘛。
“哦,那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我給你把關。”晴柔說。
“不用,還沒到見家長的時候。”
“……”晴柔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家長……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晴柔纔跟安小離告別,安小離將她送到樓梯口,“晴柔,週末我去看看你。”
“好!”晴柔向她揮了揮手,走樓梯下三樓。
總裁辦公室裡,電子屏幕上是喬震威強勢迴歸的視頻,他將喬氏改成了昌盛集團,辦公大樓緊鄰“幸”集團。如此明目張膽,根本就不將池未煊放進眼裡。
池未煊,李承昊,顧遠兮三人坐在沙發裡,看着屏幕上喬震威風光大盛的模樣,顧遠兮冷笑:“這隻老狐狸,我們還沒有動手,他就急着跳出來。”
“這纔是他的高明之處,我派出去的手下回來說,藍爵宮已經變成了正常營業的娛樂城,那些未成年少女什麼的,再也找不到蛛絲螞跡,這個喬震威,並不好對付。”李承昊眯眸道,視線卻落在一直站在喬震威旁邊的那道倩影上。此刻的舒雅,一改面對他時的楚楚可憐,完全成了鏡頭下的寵兒,那麼漂亮那麼耀眼。
他越發看不懂她了。
“那我們之前掌握的證據,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顧遠兮蹙眉,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如今卻無用武之地,真是太氣人了。
“對,受害者集體失蹤了,人證物證都沒有,怎麼對付得了他?而且,你看他身邊的女人是舒雅。他不再將舒雅藏着掖着,這就說明他已經正式向未煊宣戰。”李承昊指着那道穿着紫羅蘭色禮服的身影道。
池未煊手指無意識地叩着沙發,他淡淡睨着屏幕,瞧不出神色如何。李承昊看了他一眼,“未煊,我聽說你跟蘇晴柔準備這月18號結婚,你確定蘇晴柔就是你想要的嗎?”
年前,池未煊突然向蘇晴柔求婚,他多少都有種他是以這樣高調的求婚逼舒雅出現。如今舒雅真的出現了,他卻要跟蘇晴柔結婚,他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麼想的。
“承昊,你不覺得舒雅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了嗎?”池未煊挑眉看着他。
李承昊皺眉,“未煊,你什麼意思?你懷疑她?”
“我找了她十年,音訊全無,喬震威被拘留期間,她也沒有出現。喬震威被放出來了,她反而出現了,你就一點沒有懷疑過?”
“舒雅這麼做都是有苦衷的。”李承昊站起來憤怒道。
“這麼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我的行程,也是你告訴她的?”池未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是,我們見過面了,過年的時候,我手下看到她去醫院探望她父親,我見過她。”李承昊臉漲得通紅,池未煊不僅懷疑舒雅,也懷疑他。
“你見過她,爲什麼你不告訴我?承昊,就是爲了她,你跟安小離分了?”池未煊陡然站起來,目光銳利如箭地射向他。
“她不讓我說,她說不想破壞你的幸福,未煊,舒雅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如果她知道你懷疑她,她心裡會難過的。”李承昊語重心長道。
池未煊突然就發起火來,“不想破壞我的幸福?那她就別出現。”
“池未煊!”李承昊怒喝一聲,“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別忘了,如果不是舒雅,當年你們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海城。她爲了你付出那麼多,你還這麼說,你太沒良心了。”
顧遠兮見兩人幾乎要打起來了,他連忙擋在兩人中間,“承昊,你少說兩句,你身爲一名警察,難道絲毫不曾懷疑過她?你看看屏幕,舒雅跟喬震威之間的默契,如果沒有三五年的相處,做不到這般默契,爲了這樣一個女人,而鬧得兄弟反目,值得嗎?”
“這樣的女人?池未煊,你說,是不是因爲舒雅被迫留在喬震威身邊,你就嫌棄她了?不要她了?”李承昊怒聲喝問。
“承昊,你講講道理,舒雅神出鬼沒的,是個人都懷疑她的動機。現在又不是演苦情戲,有什麼苦衷不能說?”顧遠兮擋着李承昊。
李承昊從懷裡掏出一沓便利貼紙扔向池未煊,“她有什麼苦衷,你自己看吧。”說完,他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後,又憤怒地甩上門。
顧遠兮看着那些紛飛的紙,蹲下來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池未煊看着李承昊憤怒離去的背影,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顧遠兮撿起那些方正的紙張,上面字跡娟秀,他迅速掃了幾眼,紙上面的每個字彷彿都含着思念與血淚。他心頭一震,大哥看到這些字,他會動搖嗎?
他猶豫着,池未煊已經伸手接過那一疊紙,疲憊道:“遠兮,你先出去吧,派出去的人都召回來,安插兩個人在晴柔身邊,還有將別墅的保衛系統升級,另外調四個人保衛別墅的安全。”
“大哥……”
“去吧。”池未煊揮了揮手,顧遠兮只得出去了,池未煊看着手裡寫着密密麻麻的字跡的便利貼,這些字彷彿變成了食人蟻,在他心口啃咬着,他猛地攥緊拳頭,額上已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晴柔走到三樓,剛拉開玻璃門,就見李承昊鐵青着臉怒氣衝衝從裡面衝出來,她閃避不及,被他撞了一個趄趔,他連伸手來攙扶她一把都沒有。
晴柔穩住身子,下了幾步階梯的李承昊忽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她,“蘇晴柔,佔着別人的位置,你覺得你真的會幸福嗎?”
晴柔一愣,想起那晚在西餐廳見到的情形,她笑了笑,“李承昊,你倒是說說,我佔着誰的位置了?”
“佔着誰的位置,你自己心裡清楚。”李承昊說完,轉身就走。
晴柔氣得不得了,她追了兩步,站在階梯上,怒聲道:“李承昊,小離是瞎了眼纔會愛上你!你惦念着兄弟的女人,你覺得你的良心會安嗎?”
樓梯上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後迅速離去。
晴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心裡梗着一口氣,頂得她心肺都痛了起來。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點開短信,臉色猛地一變,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對擁吻的男女,一顆心瞬間涼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