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怎麼了?
難道,這五年來,日日夜夜的思念,換來的就是這種結果,這幾天來的苦苦追尋,卻得到這樣的下場。
計博的雙手很沉重,緊張地絞着,忽然,黯淡的雙眸吸進了全屋子所有的光,只停留在她的身上,“惜君,別怕,我是計博,陳計博呀……”
聲音,輕輕地喚着,猶豫冬日的細雨,淅淅瀝瀝,卻很悲涼。
“對,惜君,我們來了,你別怕,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有高可想你了。”雨梅勉強地笑了笑,見惜君不做聲,又撲到了允文的懷裡,抹着眼淚。
惜君徑直趴在地上,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狼,嚎啕大哭。
計博皺了皺眉頭,蹲下來,緊緊地抱着她,勸慰,“寶貝,別哭,你這樣子,我的心真的很疼。乖,聽話,跟我們回去,好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愛你,生生死死。這五年來,我天天都想見到你,發夢都見到你,現在,上天憐憫,你就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五年來,每次計博失眠,都是抱着惜君的照片,擁她入懷似的睡去。
彷佛,這樣,就能夠感覺到她在自己的身邊,從沒有離開半步。
雖然,這次,他不知道惜君爲什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並且,還吸了毒,但是,她永遠都是他心目中那隻大方高貴的天鵝,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希望她能夠勇敢地擡起頭,不怕跌倒。
“計博,我……”話,欲言又止,接下來,又是“哇”的一聲大哭。所有的委屈,就好像大雨一樣,下個不停。
來勢洶涌,令人膽戰心驚。
計博心疼地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聞着她甚是好聞的頭髮,忍不住親了親她那張憔悴的小臉,“惜君,別哭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求你,別哭……”
他見惜君沒有接話,又說,“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離別,這麼多的無可奈何,付出了那麼多的慘痛代價,心都驀然老了,還有什麼不能一起面對?還有什麼可畏畏縮縮?今天的你,早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是我的人,在我的心裡住着,活着,你還有有高,還有我的家人。雖然,你犯了錯,吸了……毒,但是,你在我的心目中,依然是那般美麗無瑕。惜君,你就是你,你是不可以取代的。這次,我再也不會放你走,折磨着我了,你在天涯,請你帶我到天涯,你在海角,請你帶我到海角,不管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生死離別,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再把我們分開了,我愛你,銘心刻骨,永世不變。”
雨梅聽了,“哇”的一聲大哭,然後掙脫了允文的手,走到惜君的面前,死死地看着她,“你聽到了嗎?知道了嗎?這個男人有多麼愛你?惜君,你的心,是什麼錯的?你就不感動,你就這麼滿不在乎?”
惜君別過了頭,閉着眼睛,牙齒咬着牙齒,“咯咯”作響,身子移動了一下,像風中搖曳的殘花,臉色蒼白。她看了計博一眼,站了起來,無動於衷地向前走,一步,兩步,三步……
(2)
計博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彷佛充耳不聞,那顆心,如冰封一般,冷得要命,始終不想打開。
一次又一次的綁架,她,嚇壞了。
和計博也沒有什麼好的過去,也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因而,她在逃離,不想靠近他,特別是自己落得這種境地的時候。
吸毒,她曾經多麼鄙視的字眼,現在,卻好像刺青一樣,刺在自己內心的最痛處。
一碰,傷口一張一合,痛得要命。
“惜君……”允文叫了一聲,她,沒有停住腳步。
“你,真的要走嗎?”計博吸了吸鼻子,問道,沒有一絲迴應,忽然,“砰”的一下,膝蓋接觸地板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他跪在了地上,“惜君,求你,別走……”
“計博……”允文驚叫起來,死死地看着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是,黃金,又怎麼敵得過美女一笑。
“計博,你傻了。”雨梅咬了咬嘴脣,然後,衝到了惜君的面前,攔着她,指着計博說,“惜君,你看你看,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麼忍心……?”
惜君別過了頭,臉色蒼白地看了計博一眼,心裡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爲什麼要這樣?”
說完,快步走到計博的面前,拉他起來,只是,計博不肯起來。
“求你,別再走了。”
“我……”惜君哭着,抓着他的衣領,扯着他,好像瘋掉一樣,“上來,你給我上來,離開我,求你,不要再逼我……”
“不……”猶如啼血悲慼的長嘆,“惜君,我做不到,生死相隨,永結同心。要不,你,親手殺了我。”
說完,計博閉上了眼睛。
惜君捧着他的臉,溫暖的嘴脣,吻着他的臉,吻幹了他的淚水,“我怎麼會殺了你,我愛你,怎麼捨得殺了你。計博,我錯了,我不要走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死死,永不分離。”
“恩恩,這就對了,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簡直快要死了。”計博緊緊地抱着她。
“別死,我不許你死。”
“我不死,我不會輕易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說完,吻着她,激吻,就好像一陣烈火燃燒着一片乾柴一樣。
此時,允文和計博已經退出了門外,輕輕釦上。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風裡夾帶着海水的味道,鹹鹹的。
允文摟着雨梅的要,在門口的一塊石頭坐着,惜君答應回去了,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了。
只是,這會不會是她的緩兵之計呢?
(2)
門,“吱”的一聲便打來了,計博和惜君一同出來。
惜君愧疚地看了雨梅和允文一眼,低聲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雨梅笑了笑,說,“沒事,只要你以後別亂跑了,那就行了。”
說完,親暱地拉過惜君的手,又說,“五年了,我想死你了,好不容易可以見面,你卻……好了好了,不開心的,都過去了,我們現在回月亮灣的海邊,燒烤,玩個通宵。”
允文吃驚地看着雨梅,見到她好像不是開玩笑的模樣,又緊張地問,“你不累麼?你的肚子裡……”
“放心,我不累,我開心着呢?”雨梅笑了笑,摸了摸肚子,看着惜君說,“惜君,我懷孕了,要不,等她出世了,認你做乾媽,好不?”
惜君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而她,卻心不在焉,她在考慮,難道,就真的陪着計博回去?
陳家的人,會接受自己嗎?
還有,自己的身份,比以前更加糟糕了,毒癮子,誰見了不怕,更何況是陳家這些有名望的人?
“惜君,我希望我肚子裡懷的是個女孩?”雨梅笑着說,然後擡頭,問着允文,“是個女孩,好不好?”
允文笑了笑,不解地問,“爲什麼要是一個女孩?”
“因爲……要是個女孩的話,就和陳家做親家。”
“男女無關係,男孩的話,可以做兄弟,更親。”允文說。
“你不喜歡女孩?”雨梅瞪了允文一眼,又說,“如果是女孩的話,我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好像一個小公主一樣,允文,也許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家裡窮,看見別人家的孩子穿着新衣服,心裡就羨慕死了。”
“恩恩,女孩我也喜歡。”說完,允文蹲了下來,把頭貼在雨梅的肚子邊,低聲問,“孩子,你是男的女的呢?”
雨梅敲了一下允文的額頭,說,“怎麼可能回答你。”
說完,四個人,鬨堂大笑。
晚上的月亮灣,更有一番風味。
四個人圍着一堆木炭,說着,笑着,紅彤彤的火苗,映紅了每一個人的臉,彷佛,那是幸福的光芒。
“惜君,你吃魚麼?我給你燒去。”計博討好地說。
惜君點點頭,說,“三文魚?”
計博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燒了兩條魚,本來打算和惜君一人一條的,燒好的時候,雨梅搶走了一條,塞給他的,是一根沒有東西吃的茄子。
計博把茄子削掉了皮,裡面的肉很少,問惜君,“茄子,你吃麼?”
“你吃吧,我有魚。”惜君說道。
計博把茄子解決掉了,然後,拿起了一根允文少的玉米,說,“惜君,我們去走走,看看月色。”
“好。”惜君站了起來,拖過計博的手,走着。
雨梅笑着說對允文說,“他們一定是去偷情。”
“這很正常。”允文附和地笑着,然後,遞給雨梅一根火腿,“親愛的,坐過來一點。”
“肉麻死了。”雨梅笑道,身子移動了一下,而,允文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
雙手,不經意地伸進她的衣服裡面。
夜黑風高,沒有人看見。
而,這一片沙灘,搞曖昧的人,比比皆是。
燒烤,也只不過是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一個藉口,更多的,是來身體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