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陪酒的窯姐並沒有勸阻的意思,她們心裡同時地念着一句順口溜,溜雲: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男人不喝醉,女人沒小費。既然要小費,就讓他喝醉,他要喝醉了,那就嘿嘿嘿。
當然了,上文的所謂“嘿嘿嘿”,就是這些心裡在念順口溜的女人同時在心裡發出的奸笑聲。
由於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所以她們共同的想法都是要把張汪汪給灌醉。既能多拿小費,又可以享受醉後生猛的張汪汪,再說,張汪汪喝的酒越多,她們能享受到的酒水提成就越高,一舉多得,豈不是好?
張汪汪果不其然就喝醉了。
此時在他的心裡,正在醋海翻波,想着李喵喵離開了自己,很有可能是因爲知道他張汪汪即將囊中羞澀,所以就換主人了。他想象着李喵喵躺在別的男人的懷抱裡的情形時,幾乎要抓狂,但作爲男人,自然不能把這種抓狂的狀態表現給衆人看,所以就只能低頭喝悶酒,但酒喝得越多,李喵喵躺在別人懷裡的畫面就顯得越清晰。似乎就像放電影一樣,哦不不,似乎就像放DVD一樣,也不不,似乎就像看小人書一樣,還不不,似乎就像看春/宮圖一樣,哦耶耶,終於描寫得符合了唐朝的時代特徵了,耶,成功!似乎就像看春/宮圖一樣,李喵喵和他人做/愛時的放浪情形,清晰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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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像刀割一樣,再也忍受不住,忽然狂叫一聲,將酒壺擲於地下,站起身來,左手粗魯地攬住窯姐甲,右手野蠻地抱住窯姐乙,然後命令窯姐丙道:“牽着我的小腿帶我走,將我帶至臥榻之上,我等四人速去雲雨去也。”
衆窯姐臉紅心跳,想到他牀上生猛的情形,不禁身子已酥了半邊,窯姐丙知道他說的“牽了他的小腿帶他走”是何意,不由吃吃笑道:“奴家許久未嘗汪汪哥中間這條小腿的好處了,煞是想念,今日可要好好享受一番,只不知:不用久矣,尚能硬否?”言畢,伸出手來,往張汪汪兩腿中間處一摸,着手堅硬,不由得嘖嘖稱讚,道:“果然是古時未見之巨雞也,簡稱古巨……”窯姐甲、乙早已急不可耐,哪有功夫聽她拽文,又怕侵犯了現代著名歌星的姓名權,齊聲道:“Shut_up!”一人摻着張汪汪一邊身體,速速向大牀之處奔去。
各位觀衆齊聲驚歎:“卻原來我國唐朝的女子短跑項目,竟然已達到如此水平,此種速度,足可媲美現今之牙買加之女子之短跑之運動之員矣,不讀作者大人此書,吾等焉知此情況耶?還僅以爲足球是我等祖先發明的,卻不知道在歷史上我國的女子田徑項目,竟然也蔑視歐美笑傲江湖,大長了中華民族的志氣,大滅了夷人的威風。可見,作者大人的這部鴻篇鉅製,果然是一部老少咸宜充滿知識性趣味性思想性嚴肅性科學性教育性的好書是也。”
張汪汪和身旁三女卻沒有聽到圍觀衆人的由衷稱讚,由於他們速度太快,他們的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兩旁景物急速地向身後退去,四人“呼”地一聲,飛速地躍上了牀,然後在極短的時間裡,已呈現出全部脫光光的狀態,三女“石頭、剪刀、布”先決出了先後順序,張汪汪遂按姓氏筆劃爲序,逐一對她們進行教育了起來。
可見張汪汪一直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她們這三位女性雖然用“石頭、剪刀、布”的方式自行排出了順序,但未得到張汪汪的許可,屬於自作主張,所以張汪汪纔不管這一套,遂以姓氏筆劃爲序開始逐一與她們雲雨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數到了六百多下,換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又數到了六百多下,再換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這次才數到三百多下,張汪汪忽然覺得情形不對,三個一直在浪/叫的窯姐們突然噤了聲,驚恐地看着他的身後。他的背脊一涼,隱隱感到一陣殺氣。
似乎背後有人。
管他什麼人,此時也不能打擾老子做/愛。張汪汪想起了香港著名影星萬梓良在電影中說過的一句話:“打擾別人做/愛,死後要給人燒雞/巴的。”可見打擾他人做/愛,那是天理不容,再說自己又不是不付錢吃霸王餐,既然付了錢,那就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怕他做甚。所以仍然要繼續做,爲了不打亂既有的節奏,破壞自己前面所做的統計工作,他嘴裡一邊數着“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一邊抽空回頭看了一眼。
“三百零……”他忽然頓住了,這個“三百零三”的“三”字卻說不出來了。
醉眼矇朧中,張汪汪依稀看到自己身後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長髮披肩,不知從何處吹來的一陣陰風,吹拂在她的頭髮上,亂髮飛舞,恰似倩女幽魂,逆光之中,卻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張汪汪卻一下子就判斷了出來,她就是李喵喵,就是讓他一天中茶飯不思的李喵喵。
“喵喵,喵喵,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嗎?”
他拔槍下馬,不顧穿上自己的衣物,從牀上翻了下來。果然,站在他牀前的,正是李喵喵。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得張汪汪心裡發毛,她爲何是這般反應?
“喵喵,你到哪裡去了,你可知道,我今天一天都在想着你,你爲何不辭而別?你到底到哪裡去了?”
張汪汪深情地傾訴着,他想上前拉住李喵喵的手,然後給她一個擁抱,卻沒想到被李喵喵一把推開。
李喵喵看着他赤裸的身體,又看着牀上赤裸着的三個女人,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但她還是極力地壓抑着自己,沒有暴發起來。
她的話依然很平靜,沒人能從她的話裡聽到一絲的抖動,不是她的感情有多麼堅強,而是因爲——她心已死。
貓精雖然天性淫亂,可以和很多異性去做/愛,可以用各種姿勢來做/愛,可以和多個異性甚至同性同時去做/愛,可以荒淫無度,舉個例子,就像QQ羣裡面歡迎新進人員時,羣主會說:“荒淫荒淫,熱烈荒淫”,或是有新進人員到某一BBS報道時,有版裡的老人跟帖道:“荒淫荒淫,熱烈荒淫”,這裡的羣主和跟帖的老人,就是現代的貓精,雖然他們天性荒淫,可以極度荒淫,萬般荒淫,淫得無以復加五體投地,但他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他們不能真正地去愛上一個人,這對他們而言,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甚至會危及到他們的生命。
他們愛上一個人的危險程度,比天天喝摻滿了三聚腈胺的奶粉還危險,比天天吃敵敵畏塗抹過的毒火腿還危險,比天天喝工業酒精兌制的白酒還危險,比天天吃吊白塊泡的腐竹還危險,比天天嚼福爾馬林泡的鳳爪還危險,比天天吃用往年的發黴陳餡製作的月餅還危險,比天天品嚐用臭陰溝水泡出來的臭豆腐還危險,比天天吃垃圾油做底料的火鍋還危險。
因爲,如果他們真正地愛上了一個人,在他們失戀時,他們的心便會死去,再也無法挽救回來,用人工呼吸、強力按摩或是電擊心臟、人工修補術等各種方式都無法挽回了。而他們的心一死,他們的命也就不久長了。
但這個秘密,貓精他們本身在生命中的絕大部分的時間裡,是並不知情的,通常來說,只要是在世的貓精都不知情,除了那些心已死掉,僅剩三天生命的貓精,他們是知道的。但這些心已死的貓精,卻是不會將這個秘密告知其他的貓精的。因爲他們心已死去,早已了無牽掛,心死和身死,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其中有個三天的間隔,但這三天的間隔對他們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心既已死,空留這軀殼存活三天又有何用?心已死和身已死並無不同。既然心死就等同於身死,那他們此時就更無必要將這秘密透露給其他貓精們知道。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死人告訴你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些什麼?或是透露給你聽一些什麼不爲人所知的驚天大秘密?
沒有吧。
同樣地,也不會有一隻雖然身未死但他自己卻認爲自己已死去的貓精去告知其他貓精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或去透露給其他貓精什麼驚天大秘密。
即使心死的貓精把這個“失戀便心死,心死便身死”的秘密告訴其他的貓精,其他的貓精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因爲,他們自身沒有體會過,沒有體會過的貓精是不懂心死的滋味的。他們聽了這個秘密後,就會左耳進右耳出,聽到的那一瞬間就把這個秘密忘得一乾二淨。這是他們的天性,造成了這一結果。
這些心沒死的沒有戀愛過的貓精,只有在他們在經歷過真正的戀愛並且失戀時,就在失戀的那一瞬間,他們纔會忽然知道,自己的心正在死掉,纔會在一瞬間知道自己的命不久長。
他們就在那一瞬間,就像頓悟一樣,知道了自己不能愛上他人的原因是什麼,知道了自己的心已死,還知道自己已時日無多——僅剩下三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