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還清楚查理二世的長相嗎?”唐納德躺在枯黃的草上,問着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都清楚了。”所有人齊聲答到,在來英國之前,他們就已經從小鎮圖書館裡拿到了查理二世的畫像,包括前幾日在面見軍隊統帥的時候大家已經見過了他,現在所有人對他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一羣蘇格蘭潰兵滿身都是硝煙和血漬,他們丟棄了盔甲拿着武器便衝進了莊園,莊園的守衛根本無法攔住這些強盜。唐納德小隊見有人進了莊園,連忙趁着守衛和亂兵爭執的時候翻進了進去。他們身穿迷彩服,躲在莊園的偏僻處根本沒人發現。
蘇格蘭潰兵最終衝破了守衛的防線,流竄到莊園各地開始搶吃搶喝,由於場面實在太亂,小隊隊員們根本無法辨認這羣人裡有沒有查理二世。
就在蘇格蘭亂兵搶劫莊園的時候,新模範軍的馬隊追兵也到了,一時間局勢更加混亂,被打倒在地的守衛們紛紛領着新模範軍在莊園裡搜捕蘇格蘭人。
騎兵們在莊園裡橫衝直撞,很多蘇格蘭人被抓到的時候手裡嘴裡還塞着剛剛搶來的食物,儘管命運已經判了他們死刑,但是飢餓直接讓人失去理智,很多人寧願在廚房裡被抓,也不願意餓死在這荒天野地裡。
“中校快看!”查爾斯拿着望遠鏡彷彿發現了新情況,順着他指過去的方向,唐納德舉起自己的望遠鏡。
一個莊園裡的僕從滿臉都是黑灰,他並不和其他莊園守衛一起跟在新模範軍後邊搜捕蘇格蘭人,而是獨自跑到了橡樹林裡,只見他嘴裡叼了一塊麪包,手腳靈活地抓住枝丫向上攀去。
唐納德放下望遠鏡,“呵呵,我們的貴賓到了,所有人盯住那個方向不要輕舉妄動。等新模範軍走後我們再去找他。”
爬上樹的年輕人明顯比在地上輕鬆了很多,他找到一根能托住身體的分枝躺了上去,狼吞虎嚥地吃起了麪包,剛剛一路奔跑,大部分食物都丟失了,現在爲數不多的幾塊根本無法填飽肚子。
隨着夜晚的降臨,氣溫也下降地厲害,樹上的年輕人把自己蜷縮起來,企圖用那單薄的衣服保暖,渾身凍得澀澀發抖,而在莊園裡搜捕蘇格蘭人的新模範軍也準備離去了,沒人願意在這種天氣裡幹活,打完勝仗後應該在城裡的酒館裡抱着女人狂歡而不是在這該死的地方和蘇格蘭耗子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唐納德見人都走後,帶着小隊迅速摸到了橡樹林裡,年輕人根本沒有發現一羣鬼鬼祟祟的人對他欲圖不軌。查爾斯撿起一塊石子朝樹上扔了過去。
“啪!”石子打在樹幹上,年輕人瞬間睡意全無,也不再覺得寒冷,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觀察期周邊的狀況,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年輕人安慰自己興許是該死的烏鴉扔下來的石子,它們很喜歡惡作劇,於是又躺到了樹幹上。查爾斯顯然並不想放棄捉弄他的機會,儘管這位是一個國王,他終將坐到大英帝國的寶座上。
這次石子打到了年輕人的大腿,很顯然後者立馬發覺了有人在捉弄他,儘管有被抓住的危險,他還是壓着聲音喊了一句,“誰!”聲音裡帶着憤怒,又有點絕望。
樹下幾個人捂着嘴笑起來,唐納德也不想玩下去了,用手卷成喇叭狀對樹上的人喊到,“國王陛下,快下來吧,樹上冷,我們這邊有吃的。”
年輕人被嚇得身體僵直,一不小心直接從樹上滑落了下來,摩根眼疾手快立馬接住了他,還好高度不高,查理二世也不是胖子,不然摩根可要成爲這次行動的唯一傷者。
年輕人哆哆嗦嗦地問道:“你們是誰?我不是查理二世,我是莊園裡的僕人,我偷了東西躲在橡樹林裡。”
“陛下,不用擔心,我們是勤王軍,是來救你的,我們前幾天在軍營裡見過呢。”唐納德說着邊脫下帽子。
“你…你是跟着愛爾蘭人來的外國人?”年輕人隱約有些印象,但是又記不大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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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們帶你到船上,先離開英格蘭再說,克倫威爾現在到處在搜捕你。”唐納德不管怎麼說得先把年輕人騙到船上。
查理二世其實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即便眼前的外國人投靠了新模範軍,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到了路上再見機逃跑。唐納德幾人給查理二世加了件衣服,折騰到了半夜。查爾斯和摩根到莊園的馬棚偷了幾匹馬,現在整個莊園里人人自危,根本沒人敢出來管事。
幾人騎上馬匹衝出莊園,一定要趁夜到達利物浦的海邊,到了白天十幾人的馬隊在荒原上可就一覽無遺了。不過幸好原來軍校裡都配備了夜視望遠鏡,幾人走走停停,白天休息,晚上趕路,就這麼一路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利物浦的外海。
查爾斯下了馬,用鞭子在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兒希律律叫了一聲,揚起蹄子跑向遠方,在此之前所有的馬都被放跑了,小艇空間有限,只能裝的下這麼多人。
查理二世看着唐納德和空蕩蕩的海岸,他現在對這幫外國人的神奇能力感到不可思議,晚上能看到人的神奇望遠鏡,遠程打死人還不發出聲音的火槍,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現在哪怕唐納德對他說等會兒有船從天而降他都不會懷疑
摩根帶着人從四處收集了一堆乾草和柴火,在海邊高處點燃了篝火,由於這個時代晚上根本不存在光污染,火光在海面上一覽無遺,遊弋在海灣裡的亞歷山大小艇迅速發動引擎朝火光升起的地方開去,不一會兒小艇便開到了海邊。
“大家走快點,等會兒新模範軍估計會被火光吸引過來。”查理二世看到小艇感到逃脫在望,也不顧現在的狀況,對衆人下起命令起來。
“放心吧陛下,他們根本追不上我們。”查爾斯幾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跟着查理二世趟下冰冷的海水,小艇離乾燥的沙灘還有一些距離,嘩嘩的海浪撲打在岸邊濺起陣陣浪花,好似在跟英格蘭揮手告別。
亞歷山大將每個人都拉上小艇後,開着嚴重超載的小艇向“信鴿”號駛去,高速行駛的小船在海風裡顯得風更大了,衆人剛剛在海水裡泡過,瞬間被凍的不行,褲子上的海水都快結冰了,不過還好“信鴿”號停的不遠。
信鴿號的船艙裡,所有人都裹着毯子抱着熱氣騰騰的暖壺瑟瑟發抖,大家在極度的緊張和幾天來的疲憊後終於放鬆下來,不一會兒眼皮就打起架來,慢慢地陷入了沉睡,壁爐裡的柴火燒得啪啪作響,昏黃的火光讓整個屋子裡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壓力山大親自掌舵,開着雷達靈巧地躲避着海上的船隻,“信鴿”號作爲二十一世紀的飛剪船,靈活地在在愛爾蘭海里兜着圈子,其實到這個時候任務基本已經成功了,查理二世已經在船上,哪怕直接開往澳大利亞都沒問題,但是還有剩下來的幾件事沒解決,平等派者還在愛爾蘭等着“信鴿”號,保王黨還不知道國王將會去莫迪亞洛克,所有事情都要處理妥當。
“信鴿”號在海上漂了兩天,跟英格蘭海軍兜了一個大圈子終於繞到了愛爾蘭,這時候距離和平等派者約定的兩個月還有一個星期左右,不過很顯然他們已經等不住了。韋克斯福德的新模範軍營裡暗流涌動。
埃爾頓想要鬧事其實已經是人人皆知,不僅僅愛爾蘭駐軍在鬧,倫敦的駐軍也不乏想起事的人,但是愛爾蘭這邊情況比較複雜,第五君主制和愛爾蘭同盟的人混跡在軍隊當中,他們跟平等派者訴求不一樣,但搞事的心態一樣,所以即便長官們知道事情愈來愈不可控,但是還是儘量維持着一個平衡,現在保王黨和革命軍雙方內部都矛盾重重,就看誰先熬不下去了。
當“信鴿”號到達韋克斯福德外海的時候,整個城市裡已經陷入了混亂的狀態,由於蘇格蘭軍隊在伍斯特被擊敗,前去助戰的安東尼子爵生死未知,城裡的管理方陷入了羣龍無首的狀態,一部分擁護克倫威爾的士兵迅速趕走了騎士和貴族,期望建立起以士兵爲主的議會,但是保王黨和愛爾蘭同盟的勢力不可能就此認輸,這些派別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裡製造混亂、毆打稅務官員、破壞商業街區,在這種情況下,擁護議會的士兵們企圖邀請駐紮在城外的新模範軍增援,但是這正好給了李維機會,宣傳員們鼓動士兵們與長官對抗,他們說城裡的士兵們並沒有建立起屬於市民的議會而只是自己的軍事獨裁,鼓動士兵們不要成爲惡人的幫兇,新模範軍營裡的分裂一觸即發,尤其在莫迪亞洛克人的介入下,平等派者更加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