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稍微有點大條的孫警官則沒有林康想得那麼多,經歷過一次這種事情的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所以雖然說他的邏輯能力和思維模式也許比不上林康,但是心理承受能力的強大成長力也確實陳得住當一名合格的警察了。
孫警官看着被壓在石頭下面的兩個人很是不解地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整潔而且沒有任何破損的天花板怎麼看都不像能夠吊起這麼大的石頭,而且仔細看一下,好像這塊石頭要想進到這屋裡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畢竟門的大小已經是定死了的。
“發現什麼了麼?”林康繞着石頭走了兩步,360度無死角,除了兩個人的頭顱之外,真的是沒有任何的肢體露在外面了。
“沒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孫警官眉頭緊皺,倒也頗有一個神探的味道。
“那怎麼辦?報警吧!”姜曉雪使勁捂着自己的鼻子不讓這些味道很重的氣體有機會進入到她的體內。
孫警官白了姜曉雪一眼無奈道:“第一,這裡就是警局,也就是你要報案尋求幫助的地方,第二,我就是警察……”雖然看起來他還有很多話要說,不過姜曉雪鄙夷的表情也是足夠打擊得他乖乖地閉上嘴巴。
雖然孫警官說的是事實,然而這跟姜曉雪的觀點並不衝突,這裡是警局,但是這裡同樣是案發現場,既然出事了,就必須向別的警局尋求支援,而且就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看起來,孫警官辦案能力也着實一般,在姜曉雪的眼裡,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他也就是個再平庸不過的警察,就如同當年老家的那些警察一樣。
孫警官也能從姜曉雪的眼神中看出這些情感,雖然他的心裡很不服,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當警察這麼多年,第一次碰上這麼棘手的事情難免有些慌亂,而身邊的林康作爲一個高中生表現出來的聰明睿智確實比他高了一些。
“那……報警?”孫警官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林康,他的本意是希望林康能夠在觀點上偏向於他一點。
“報警是肯定的,但是……不着急。”林康說話的時間也一直看着那四顆無辜而恐懼的眼睛,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一擡頭的瞬間,他看到了那張因爲被砸成兩半而斜倒在牆上的辦公桌,一摞厚厚的文件從碎開的抽屜裡耷拉了出來,
文件的紙面上有着非常規則的摺痕,很明顯是某種信件。
這是一摞很厚的文件,林康大致比劃了一下估計得有十釐米的厚度,而且還是除去了落在地上的那些不算。
“林康,你要是想報警的話就最好不要亂動東西,破壞現場會影響破案。”孫警官走到林康的身後想要接過那摞文件卻被林康躲開了。
“就算我不破壞,這案子也破不了。”林康說完就擺擺手示意兩個人跟着自己出去。
回到三人監視警局的地方,林康跟孫警官說可以報警了,孫警官極不情願地問道:“那回頭警察來了我怎麼說,我總不能說自己被免職之後蹲在這裡監視着他們吧,況且我又該怎麼解釋我進去之後的事情?”
“告訴他們,你被免職之後剛走出門就這個樣子了,別說你進去過,只需要說你見到局長慌忙跑出來,身上似乎還帶着血,所以你就報警了。”林康說完就要拉着姜曉雪往學校走,卻被孫警官拉住了。
“你先別走啊,跟我說清楚了,警局裡面是有監控的,我說沒進去過根本就行不通!”
“監控已經壞了,相信我。”沒有再給孫警官攔下自己的機會,
姜曉雪就跟着林康一起慢慢消失在街尾處了。
剛拐過彎,林康抓着姜曉雪的手就放開了,他疲憊地深呼了一口氣,臉上愁雲滿布。
“林康,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沒有跟我們說,你是打算要自己扛着嗎?”姜曉雪看着林康手裡的紙很納悶他爲什麼要把這摞紙拿出來。
林康看着姜曉雪認真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然後隨手從文件的最頂端拿起一張遞給姜曉雪說:“你看看就知道了。”
姜曉雪滿腹狐疑地接過林康遞過來的紙張,已經舊的發黃的紙配上經過時間侵蝕的從頭看了起來。
“老孫,謝謝你,劉大強的事我已經壓下來了,他給的一千萬咱倆分了吧,你六我四,我也不差那一點,咱倆都是在官場混跡很久的人了,你也能明白我爲什麼會多讓給你一分,不需要我多去解釋什麼。不過我想過了,這種大案子的話以後還是最好不要接了,打鬥的撈點還湊合,但是牽扯到死人……而且還是這麼嚴重的死法,要是真往上追起來,我們可就完了。”
這段話要說隱晦,確實沒有道出什麼事情,不過能夠看出來是一個人給局長的來信,
兩個人共同做了一件什麼見不得人而且利益超高的事情,一千萬啊,一般人是拿不出來的,不,準確地說,一般的村子整村的人都不見得能拿出這麼多錢,信中提到的劉大強就是劉興的老爸無疑,他竟然能掏出這麼多的錢去賄賂警局裡的人,平時真的看不出他會是這麼有錢。
“林康,這個……”姜曉雪想要問點什麼,但是發現似乎什麼都需要問,卻又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問起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也是,但是這一摞……”林康指着手裡的文件說,“這一摞裡面肯定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都已經過去了,不管劉興家裡當初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他們已經全都……我們再去看這些東西還有必要嗎?”
林康低下頭看着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沉默了許久,然後他擡起頭,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使勁眨了好幾下眼才把那已經要涌出來的淚水擋了回去。
“我並沒有要去糾結劉興一家做了什麼事,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想知道,李維,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