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
雖然安墨和我說這個老婆婆不是孟婆,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想到了孟婆湯。
忘卻了前世今生,我會連身邊的人也忘記的!
不!
我不要!
看了看安墨,他的眉頭緊皺,薄脣輕抿,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
“酒。”
我低聲的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卻看到安墨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老婆婆從酒罈裡倒了一杯請酒給我,那淡淡的酒香讓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輕嗅了一下。
“忘情酒,喝了忘情酒,一輩子都不會被情所困。”
老婆婆的聲音好像來自於遙遠的洪荒,又像是在眼前,就在她把請酒地給我的時候,安墨突然出手,“啪”的一聲將酒碗打碎。
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再擡頭,眼前哪裡還有老婆婆的影子,赫然是一個披着人皮的守墓紅娘!
而剛纔的請酒潑灑在地上,慢慢地變成了一條條的守墓紅娘,正在地上沙沙的蠕動着。
“這是怎麼回事?”
安墨沒有去看我的驚訝,快速的朝着老婆婆出手。
喋喋的笑聲傳來,是那中利器劃破玻璃的劈裂之聲。
是那個亡靈法師!
“快走!”
安墨的神情有些緊張,我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前還是後啊?”
“你自己選!選對了,咱們就得救了。”
“可如果選錯了呢?”
我知道自己這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恨白癡,但是我就是腦抽的問了出來。
安墨淡笑一聲說:“選錯了就選錯了唄。”
這樣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不過眼眶卻有些紅。
雖然他平時總是對我很毒舌,但是在緊要關頭,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拋下過我。我一直覺得我對他是完全的信任,現在看來,他對我又何嘗不是?
心裡淡淡的劃過一絲暖流,我快速的看了看
。
後面已經沒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紅色盒子的關係,我和安墨纔會落到這裡來,想要回去勢必短時間內是找不到出口了。那麼前面呢?
看着那斷橋上的幽綠光芒,我有些猶豫。
斷橋的對面是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這好像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
“想好了沒有?”
“好了!往前走!”
我的話音剛落,安墨就一把抱住了我騰空而起。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長空,跟着我們呼嘯而來。
安墨讓我往身後甩一點死亡之氣,我不知道用意,卻只能照做。
後面的亡靈法師好像十分忌憚我手裡的死亡之氣,在我還沒動手之前就停下了,一臉戒備的看着我。
“呵呵,好玩!”
我突然玩心四起,像貓逗弄老鼠一般的逗弄着亡靈法師。
他雖然生氣,可是我手裡握着他害怕的東西,只能氣的在身後嗷嗷大叫,時不時的對我們偷襲,但是安墨顯然已經看出了我和他之間的遏制關係,脣角微揚,不緊不慢的躲閃着,反而多了一絲逍遙自在的感覺。
“你想玩死他?”
安墨突然低下頭,溫冷的氣息劃過我的耳垂,讓我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引來安墨低低的笑聲。
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繼續逗弄着亡靈法師,卻發現他突然不走了,反而站在那裡詭異的笑着。
“安墨,情況有點不對勁!”
我拽了拽安墨的袖子,安墨微微點頭,用意念和我說:“我知道了,繼續逗弄他。”
“啊?”
“啊什麼啊?照我說的做。”
“哦!”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我默默地罵了他一句,然後繼續剛纔的逗弄之舉,不過那個亡靈法師好像打定主意不跟着我們了,不管我怎麼挑釁,是揮拳頭,還是做鬼臉,還是謾罵,他都無動於衷,只是站在那裡對着我們笑着。
那笑容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緊緊的跟着你,讓人不寒而慄。
“他不走了!”
“那我們走!”
安墨把我放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看亡靈法師,突然笑的十分燦爛。
我被安墨的這個笑容給嚇到了。
這男人該不會中邪了吧?
察覺到我的眼神,安墨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拽着我的手就往前走
。
前面的視野比較開闊,好像是一塊平地,只不過這裡寸草不生,到處荒寂的可怕。
這裡好像我來過一般,或許在我夢裡出現過?
我努力的想,卻只覺得這裡有些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哪裡。
“知道他爲什麼不追上來了嗎?”
安墨低聲詢問着我,我只能搖了搖頭。
“因爲這裡是他的地盤!”
我以爲安墨會給我什麼好的答案,比如說這裡他進不來什麼的,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安墨,你是不是被他給打傻了?既然是他的地盤,就說明他對付我們輕而易舉,你這傻乎乎的自投羅網了,還笑的一臉燦爛,你腦子有問題?”
我終於找到可以反駁安墨一回的藉口了,自然不會口下留情。
安墨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你懂什麼?我要的就是他的地盤。”
“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高智商的人無法和你這個低智商的人交流,你跟着我就好了。”
安墨又趁機把我貶了一次,氣的我鼓起臉頰懶得搭理他了。
路越走越窄,慢慢地前面出現了一顆樹。
這棵樹好奇怪。
一般的樹都是綠色的,但是這棵樹確實灰白色的,好像被人刷了一層石灰似的。樹葉和樹幹長得非常茂盛,能有兩個人圍起來那麼粗。這麼粗的樹應該有些年了,甚至可能上百年了。
周圍依然是寸草不生,只有這棵樹讓人覺得長得十分茂盛,不過卻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我的身體裡有股氣息正在流動着,好像對這棵樹非常的親切。
“這是什麼樹?”
安墨沒有回答我,卻在身後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沒注意,直接被安墨推到了樹的面前。
“喂,你幹嘛?”
我有些生氣,想要回頭的時候,樹葉突然動了,好像變成了繩索,瞬間把我給吊了起來。
“哎哎哎!這怎麼回事啊?這樹是活的!安墨,救我啊!”
我驚慌失措的叫喊着,可是這一次安墨並沒有對我伸出援手,只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我,看着我一點一點的被樹枝給吊了上去,最後緊緊的綁在了樹幹上。
“安墨!”
我不敢相信他會對我這麼無情,我咬着下脣,心裡挺難受的。
“現在你還信我嗎?”
安墨看着我,用意念和我交流
。
我微微一愣,看着安墨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他的眸子深邃無邊,根本就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就像是黑色的霧氣遮擋着。
信他嗎?
我想起這一路走來安墨對我所做的一切,慢慢地安靜下來。
安墨沒有催我,也沒有說話,就那麼安靜的看着我。
我突然笑了笑說:“我信你!”
“即便是我對你見死不救?”
“對,我依然信你!”
“如果我現在想要殺了你呢?”
安墨的脣角微揚,那殘忍嗜血的笑容讓我瞬間有些呆愣。
殺了我?
他會嗎?
我不太確定的看着他,總覺得是他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慢慢地我發現,他好像真的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說真的?”
“是,我想殺了你。這樣你還打算全身心的相信我嗎?”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我沒有聲嘶力竭的哭喊,也沒有其他的額想法,我就想知道,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爲什麼突然想要了我的命?
“不能!”
安墨的回答讓我淡淡的笑了。
“那好,安墨,你給我聽清楚了,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相信你。”
我明顯的感覺到安墨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雙帶着霧氣的眸子忽閃着,有什麼異樣的情緒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而後迅速的歸於平靜。
他,也不是全然那麼冷血是不是?
我突然爲這樣的認知感到高興,可是下一刻,安墨的身影變了。
那利落的休閒服變成了火紅色的衣袍,繡着金線的領口彰顯着他的地位,而頭髮也慢慢地邊長,凌亂而又隨意的披散着。
這樣的他讓我想起了那一晚上我們之間的纏綿,我的眸子有些溼潤,卻不想去怪罪什麼。
他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懂,也可以不問,我只要選擇相信他就好。
因爲有了他,我的生活發生了改變,我的人生亂了軌跡。
我該走什麼樣的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跟着他的腳步走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甘之若飴。
微微的笑着,我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每走一步,袍子就瑟瑟作響,那種天地之間捨我其誰的霸氣讓我不由自主的臣服和沉淪着。
安墨走到我面前,突然騰空而起,再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下,伸出手摸着我的臉,低聲說道:“其實我挺喜歡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雖然我沒找回自己的心,但是和你在一起真的挺舒服的
。”
“真高興聽你這麼說。如果這是你送我上路的話,那麼我謝謝你了。”
我笑看着安墨,看着這個我深愛的男人輕聲開口。
“你怎麼那麼傻?”
“你說過,傻有傻得好處。”
我依然笑着,可是眼角處卻覺得有晶瑩的液體不斷的往外涌着。
爲什麼要哭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心口的位置有些難受,悶悶的,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穆涵,一路走好。”
安墨說完這句話,突然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無邊的窒息感瞬間撲面而來,而他的另一隻手,一團血色的骷髏正在慢慢地凝集,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不斷的叫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