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豐的審訊結果一出來,該市受賄的高官紛紛落馬,一時間輿論紛紛,追着政府詢問政府的下一步整頓力度。
而造成這麼大場面的韓豐此刻站在焚屍爐外,玲子的屍體是他親手報過去送到焚屍爐的。他知道真正的玲子還在姜浩然手裡,他必須跟着姜浩然的指示做玲子纔有可能活命。
韓豐莫名覺得有些難以安心,他最開始只是裝作悲傷難過的樣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好順理成章的按着姜浩然安排的步驟招供,並不引起人的懷疑。可是,他總覺得難以安心……
姜浩然,你最好不要食言,按照約定好好保護玲子,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韓豐在心裡想,警察同意給他兩個小時讓他安葬玲子,他必須把樣子做足了。
警察跟着韓豐,看着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灰敗如狗,白髮人送黑髮人。整個場面莊重而又詭異,沒有人開口催促,只是靜靜地看着韓豐。
在不遠處,邢牧野坐在車裡看着這樣的場景,神色難辨,分不清楚是高興還是感嘆。
“董事長,你還是不放心嗎?”司機回頭問邢牧野,他是邢牧野最得力的屬下,知道邢牧野對殺害御景朝的玲子到底有多恨。
邢牧野看着窗外,準且地說他在看着韓豐。良久他才嘆息地說:“韓豐一心想救玲子,現在卻親手火化玲子的屍體。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感覺?”
沒錯,韓豐火化的屍體是真的玲子。最開始警局的檢驗報告出來的時候,邢牧野手中也收到了,匹配結果就很清楚的表明兩個人是父女。
邢牧野不相信這樣的結果,他明明監控到那一次玲子從醫院逃走,而後被人帶走,那醫院停屍房裡怎麼會是真正的玲子?他私底下又想盡辦法做了一次化驗,結果是一模一樣的,
停屍房裡是真正的玲子,真的死去的玲子。玲子就這麼輕易的死了是邢牧野始料未及的,他想過千萬種讓玲子生不如死的方法,結果她就這麼死了。
玲子這麼輕易地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停屍房裡,然後被獲得機會的韓豐送到焚屍爐裡火化。
“你說,韓豐現在是真的難過還是在裝的?”邢牧野輕聲問,他不確定韓豐這麼配合審訊就是真的爲了火葬玲子。以他對韓豐的瞭解,但凡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會讓玲子死,更別提親手火化玲子了……
司機想了想,也看着韓豐。韓豐這個男人他認識,也算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就是沒走在正道兒上。他也曾經是地下多少人心中的神,一把好手,老了卻落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世事無常。
司機嘆了口氣,從某些方面來說他還是敬佩韓豐的。他回答邢牧野說:“應該是真的難過吧?白髮人送黑髮人,肯定都快傷心死了。”
“不一定。”邢牧野說着收回了目光,勾了勾嘴角,表情說不上溫和,眼底有着冷淡的神色。
司機出於好奇地開口:“爲什麼?”檢驗結果不是說那是真的玲子嗎?
邢牧野閉上眼,回想韓豐剛剛的神情,輕聲說:“看他表情不像。”如果是真的失去女兒,他不該到現在都心有不甘,眼神中有着抗拒和希翼,莫非他還不知道那死去的是真的玲子?
司機看邢牧野面露倦怠,識趣地轉移話題說:“我們還跟嗎?”“沒有必要了。”邢牧野這句話不知道是對司機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玲子死了,韓豐犯了這麼多事兒,估計也活不久了。御景朝的仇報完了,就沒有必要再管了。
無論是誰殺了玲子,玲子都已經死了。不是邢牧野親手報的仇,但是也算對御景朝有個交代了。邢牧野想了想說:“去陵園,我想去看看御景朝。”
“是。”司機不再多話,一心開車。
不知道是誰藏在幕後操縱這一切?邢牧野在心中思量,能利用韓豐替他頂罪,還能除掉一切能危害到自己的人,好深沉的心機啊。看來白啓後面另有人,不過不重要了。白啓也倒了不是嗎?
姜浩然的秘書曾經問過姜浩然一個問題,如果韓豐招供了,那接下來玲子怎麼辦?
玲子的去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威脅到姜浩然的身份,很可能讓計劃敗露。秘書覺得玲子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儘快處理比較好。
“玲子?”姜浩然看着秘書,臉上有着溫和的笑意,但是他的眼神太冷,像是被人敬仰的主看着自己虔誠的信徒,可有可無,“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她應該躺在停屍房裡。”
秘書明白了姜浩然的用意,韓豐坦白招供的時候,秘書讓廚房給玲子準備了一碗湯。
玲子在一個豪華的房間幽幽轉醒,她渾身痠痛,在第一眼就發現了守在她牀邊的姜浩然。
“少爺!”玲子吃驚地叫出聲,姜浩然過去溫柔地扶起玲子,並體貼地在她身後塞了一個靠墊,可以讓她舒服地坐起來。
玲子被姜浩然體貼的舉動羞紅了臉。
姜浩然彷彿全然沒有注意到,他關心地說:“你醒了就好了。”玲子被姜浩然關心的態度迷惑了,高興地找不着北。隨即她想到韓豐,趕緊詢問:“我爸怎麼樣了?阿三呢?”
“我想辦法把他們救了出來,等你身體好點就可以去看他們了。”姜浩然面不改色的說謊,然後拿起桌上的湯舀了一勺遞到玲子面前說:“我讓廚房給你燉了補湯,喝一點吧。”
玲子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喝了一口,看着姜浩然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到死去臉上也掛着笑容。
姜浩然拿出白手帕擦了擦雙手,神色淡然地對身後的保鏢吩咐道:“把她送到她該躺在的地方吧。”
玲子死了之後躺在停屍房裡,姜浩然早就說過了,這個結局已經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