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曾班因爲韓安國熱情照待而繼續滯留在漁陽城,師必賢的六千烏恆鐵騎則始終被放置在城外,在符合了多個限制條件的情況下才被放入城入參觀,這些胡人都是哪裡見過漢朝這花花世界,以致個個都對漢地的富庶羨慕不己。這也是韓安國本來算計好的,要是能將這虎狼之師收爲己用可保漁陽郡邊關安寧,百姓太平,同時也可爲韓廷增加一支對抗匈奴人的力量,所以用各種手段來留下這些胡騎。
在這些日子裡長安的信使以及從遼東信使在相繼到達了漁陽。長安的信使帶來的消息是對田蒙、曾班、師必賢的嘉獎,以及對上京遼王朮赤的嘉獎。同時命令漁陽平向北緊密的注意北方匈奴的動向。至於遼東方面的信使則是要求田蒙領着師必緊六千鐵騎以及曾班三千漢軍至遼東待命。而韓安國從朝廷的小道消息已探知四路齊出車騎將軍衛青這一路遲遲未歸,而且從北方傳回來的消息顯示匈奴人在大規模調動騎兵。
如果說誰更加適合去北方打探匈奴的情況非上京部,現在最適合的就要數師必賢的六千胡騎莫屬。當下就召見在漁陽城內的田蒙、曾班以及胡人師必賢商討大事。
“今日請三位將軍至此是有重要軍情相告。”
國蒙抱拳行禮道:“不知將軍有何事指教。”
韓安國嘆息道:“不久前皇上派遣車騎將軍衛青自上谷郡出兵,騎將軍公孫敖自代郡出兵,輕車將軍公孫賀自雲中郡出兵,材官將軍李息從雁門郡出兵,各自率領一萬騎兵四路進擊,但是時至今日只有三路得歸,一路被困,皇上欲派兵接應,但不是此路人馬在何處所以命末將多加註意北方的大勢。本將軍思慮再三認爲師將軍騎下鐵騎均爲胡人且又是上京部主力,北上助朝廷探得此路動向,接應回漢地,不知師將軍意下如何。”
田蒙立即起身道:“此乃本將份內之事末將必依將令行事。”
曾班道:“末將也一同北上接應。”
韓安國對田蒙這一表態十分的滿意,不過曾班這一路。“曾將軍心意本將軍領了,不過曾將軍旗下均爲兵軍且均爲漢人出入匈奴多有不便。”說着看着一直沒有表態的師必賢。
師必賢起身道:“將軍的心意末將領了,不過末將恐無能爲力,王爺急命我部至遼東必有要事,王爺之令末將不敢不從。”
田蒙起身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本將督導三軍,師必賢聽令,本將命你部即日北上打探消息,接應漢軍。”
師必賢冷笑道:“田將軍,王爺雖讓你節制三軍,但此次南下我部的主要任務馳援漁陽,現漁陽之圍已解,我部因北上而還。就算要去接應此路漢軍,也要等到回遼東報知王爺。如果將軍非要去接應,我自率本部去遼東。”
曾班起身抽刀怒道:“師必賢安敢不聽將軍調遣。”
師必賢冷笑道:“曾將軍好是威武,即便你殺了本將軍,你認爲你能調動了城外我部鐵騎嗎?你就算殺了本將調動了本部鐵騎,我軍遲遲未歸遼東,看你如何向王爺交待。”
田蒙馬上攔下了曾班。這個朮赤並不是善男信女,師必賢實際上就是這個監軍。“韓將軍看來我部不便北上,不過末將一面派探馬報知上京,一面回遼東親自報王爺。”韓安國也看出來一些,田蒙雖爲三軍統領實際指揮不了這支胡騎,至於班還勉強聽他的將令。既然如此也不在一味強求。當下設宴招待三位將軍。
北方匈奴草原,自伊稚斜赤膊親自上陣後,開始在草原上劃分責任區,由各個親王和部族首領負擔一個責任區,並用探馬來相互傳達消息。在伊稚斜指揮下匈奴人正在進行着地毯式的大搜查,爲這這個大搜查徵用的人力已超二十餘萬,自設立行營以來數日內還未到境內漢騎動向。而從自雁門出塞的一支漢軍萬騎仍在匈奴鐵騎的嚴密佈探之中。向上京退卻的這種可能性伊稚斜也有想過,所以立即命令人至經棚督戰,從上京反饋回來的消息看尚未發現有漢騎在上京附近出現過的蹤跡。
卻說滯留在匈奴營帳內的衛青正在大帳內仔細查看着地圖,詢問着身邊的嚮導。衛青觀察着這位胡人嚮導問道:“你是胡人?”
此人對道:“末將趙信本是匈奴一部仰慕天朝特攜部族來降,能跟隨大將軍出征是末將的榮幸。”衛青看了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可知現在軍人有多少爲胡人。”衛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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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信對道:“原我部中人多在軍中,現在軍人應有胡人近千餘人,現在均在帳外聽令,不知大將軍有何調遣。”
衛青現在正考慮着如何使用這千餘人的胡人。現在草原之上匈奴鐵騎來去頻繁,現在的營地就有幾波匈探馬來此,不過慶幸的是這些匈奴的警惕性太差根本就沒有發現異常,路過的探馬反而嚴令趙信注意這一地區的動向。現在衛青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上京的朮赤。衛青看着地圖比劃了一下點了點頭,現在憑自己的這支萬騎剩的黑夜殺回漢境也不是沒有可能,從此地至漢境不過數百里路程,即便有匈奴鐵騎阻攔二、三天之內就能殺回漢地,如果邊關漢軍接應說不定半天就飛到漢境。但是現在不是考慮回不回漢境的事,而是要考慮如何應付圍捕自己的這些匈奴鐵騎。
衛青問道:“各位對我部現在所處的情況有何見解。”
這個問題剛被拋出去有人便道:“大將軍,我部距邊關不過數百里依我軍行軍來看,即便有匈奴鐵騎阻攔一、二日之內也必能回到漢地。”
身邊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道:“正是如此,大將軍我部可乘夜撤回漢境。”接着又有一幫子人附和之聲個個爭着要當這個先鋒。
聽到這些的話衛青搖了搖了頭。此時趙信起身道:“大將軍末將有言。”在得到衛青的首肯道便道:“末部認爲我部鐵騎在大將軍調教之下,已習得匈奴鐵騎之精髓,日行千里,來去如風,有如神助,半天之內就可以殺幾個回來,回漢境更是不再話下。但末將認爲匈奴因對我部突襲蘢城而被激怒,調重軍圍捕我部,我部可引兵至漢境,然後將匈奴精銳盡數消滅,此等絕世大功非將軍莫屬。”
衛青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趙信。思慮現在之所處境況,如果匈奴鐵騎追擊的鐵騎一同南下少則滅之,多了怎麼辦呢,自己這一路肯定是吃不了,那就考慮一下在邊關飽受飢寒的漢軍兄弟們,想到這樣衛青低頭不語。衛青現在考慮如何能擺脫這些盯着自己不放,而且有可能會被自己引到漢地的匈奴鐵騎,如果漢地早就準備的話就可以打一個小小伏擊,但是現在漢地的情況根本不瞭解,這樣做太有風險了。衛青在思考着是否先行撤回漢境,不知是誰在大帳喊了一聲“匈奴人”所有的人全部隱藏在大帳左右,待這支十數人的匈奴人。
“你們這裡誰是族長。”趙信聞言馬上走出大帳笑臉而迎道:“我是族長,不知有何事。”
使者看了看道:“奉王爺將軍,各部盡出壯丁去漢雁門郡集結,聽候調遣。”
趙信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子塞把使者的手中道:“上差,不知邊知有發生何事。”
使者收起金了道:“兄弟,左谷蠡王統領大軍欲取長安現徵調軍馬至漢界待命。”在衛青在大帳內的一聽迷着眼眼看着周圍的人。
使者轉身便要走趙信連忙相送,行走當間使者不慎一腳踏到馬糞上,然讓低着頭看着地上的馬糞,然而蹲下身子,把手伸進馬糞之中,不知將何物放入嘴中。趙信觀後差點沒有吐出來,雖說自己也是來自匈奴腹地,但是從馬糞中取食還未有過,並且入漢多年,看今日之情形,腸胃頓時翻騰。
使者起身看了看趙信,然後看了看周圍的這羣奴隸,連退數步翻身上馬大聲道:“漢軍,漢軍……。”
趙信一聽從腰間抽出彎刀飛擲,其他漢騎士卒舉弩便射,這些匈奴人來不及衝出大營就全數被射殺。衛青走出大帳道:“趙信,剛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正學着匈奴使者的樣子蹲在地上手指之間在撥弄的馬糞,衆人以鄙視的眼光看着趙信,趙信回頭看着衛青笑呵呵的道:“原來如此……”
伊稚斜看着空空蕩蕩的皮夾子,但到現在沒有找到衛青。深夜中有人常常聽空氣中迴盪者鬼哭神嚎之聲,使得滿營士卒都不敢夜間出門,發泄後伊稚斜收拾好自己心情,現在怎麼也不能被衛青被憋死,遂再次召開會議,大會上伊稚斜發表了對漢軍進行最後一擊的演講,博得了廣大匈奴士卒的熱烈掌聲,掌聲已畢,伊稚斜感覺時機已經成熟。心道:想我手中集結着近二十餘萬的匈奴鐵騎,何必爲一個漢軍萬騎而苦悶,乾脆把拉到漢地打打秋風,充實一下自己的皮夾子。以造福廣大匈奴貴族爲宗旨,伊稚斜命令全軍向漢界推進,先消滅接應的李息部。
李息自受命以來寢食難安出塞以來更是如此,伸入匈奴境負百里未發生一支匈鐵騎連在這一帶放牧的匈奴牧民都一個沒有看見,這讓李息更加小心謹慎的行軍,不過派出探馬打探,但是仍一無所獲,就連匈奴鐵騎的蹤跡也沒有,在行軍的胡人嚮導的勸說下退回至漢鏡四十里處安營,同時繼續不斷的派探馬打探。李息暗罵這衛青行軍太詭秘了,去接應怎麼接應,根本就不知他在何方。
最近李息有點累,也有點煩,因爲自入匈奴境內後始終無法與衛青部聯繫上,只好繼續留在匈奴境內,伺機而動,當李息在大帳內喝着悶酒時。驚惶的衛兵衝了過來大聲道:“將軍…不好…不好。”李息心道:不好個屁啊,最近老子一直不好,那個衛青鳥人一萬鐵騎自己殺回來不就得了,爲什麼非我去接應。大吼道:“不好,不好,本將軍天天心情都不好。”衛兵喘着大氣道:“匈奴人…不好…。”李息怒道:“匈奴人當然不好,如果匈奴好,還用得着老子出塞。”衛兵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將軍匈奴人來了。”李息起身道:“匈奴人來了就來了,用得着這麼大聲嗎?”衛兵盯着李息。李息一腳踹開桌案,抽出寶劍道:“傻站着幹什麼,給本將軍備馬迎擊。”
黑夜中火光點點,李息一看心中一寒,這到底有多少人啊!此時殺聲震動天地,李息再看看自己手下這些兵個個臉露懼色。有衛兵至李息近前道:“將軍有數萬匈奴鐵騎將要包圍我部了。”李息抓着衛兵的衣領着怒道:“爲什麼不早報。”
“末將領着衆將士剛剛纔殺出重圍。”李息看看了那些氣喘吁吁漢騎,個個精神疲憊混身是血。大聲道:“各部隨本將且戰且退,返回漢境。”
伊稚斜與諸部親王立在山坡之上看着李息部所率領的漢騎倉皇逃竄,大笑道:“漢軍不過如此,他們乘我部不備燒我龍城,我們現去就去燒那小皇帝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