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覺淡淡道:“我是誰,閣下現在知道與否並沒有什麼意義,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你想復興大遼,而我也是想要獲得我的利益與目的,所以,我們是可以合作的。”
蕭符一旁的年輕人蕭毅猛地說道:“連姓名都不肯留下,難道就要我們這麼空口白牙的相信你麼?!”
“住口!毅兒,不得無禮!”蕭符衝着自己的兒子訓斥道。
“犬子無禮,倒是讓老丈見笑了。”蕭符道。
“哈哈!無妨。令公子年輕氣盛,不礙事。”鄧元覺道。
猛地,鄧元覺一揮手,衝着身邊的人道:“退下!我要和蕭家主有要事相商。”
“諾!”身側的衆人紛紛離開。
一側的蕭符也是衝着身側的蕭毅道:“毅兒。你也退下!”
“父親!”蕭毅擔心自己父親的安危急聲道。
“退下!!”蕭符沉下了臉,蕭毅無奈,只得退下。
茶室之中只有蕭符和鄧元覺二人。
沉默片刻,蕭符拱手施禮道:“敢問老丈如何稱呼?”
“老夫敝姓鄧!至於‘性’命麼。不過是個代號而已。”鄧元覺笑道。
“鄧老!不知道,您說的合作是怎麼個合作呢?”蕭符道。
“你是大遼蕭氏一族的族長,你的嫡親兄長是蕭幹蕭大王,當年的大遼雙雄之一,蕭幹殉國後你忍辱負重在這燕京,我想無時無刻不想克服燕京,趕跑金人吧,而其中另一個大遼梟雄就是那位人稱大石林牙的耶律大石吧!”鄧元覺輕輕的捻動鬍鬚道。
“鄧老果然是瞭解的頗多啊。”蕭符笑道,只是袖子裡的手攥的越發緊了些。
“我知道,你們一直和那位帶着殘部人馬逃亡在外的耶律大石都有聯繫吧!而你們一直都是秘密聯繫,便是那位劉侯爺想要從你口中套的耶律大石的去處,你也不會說的對嗎?”鄧元覺道。
蕭符的臉上變得凝重,說道:“大石林牙已經是我等亡國遺民最後的希望了,你覺得我會說嗎?”
“蕭家主,我們打開天窗說亮化,我知道,那位大石林牙還有不少的殘部,不過我想如今金人猖狂,大宋雖然式微,可是畢竟是國立百餘年,還有餘威和財富可以支撐,而你遼師卻是已經山窮水盡了,所以,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我們提供武器糧食,但是你們要配合我們!”
“怎麼配合?”蕭符道。
“嘿嘿,如今,大宋如同長‘肥’了的綿羊,金人大舉入侵,已經讓宋庭疲憊不暇,何況宋人多狡詐,大遼沒落也是拜了那宋庭之手,背棄了宋遼盟約,和金人暗中結盟,兩路攻遼,只是沒想到宋人與虎謀皮,如今卻是自食惡果,金人貪心不足,如今獅口大開,又來攻打宋國,到時候汴梁應接不暇,只要看準了時機。你同那位大石林牙練習一番,讓復遼軍起事、從背後偷襲,而我們的人馬也會在同一時間舉起大旗響應,到時候,金人、遼人、還有我們,便一起可以輕鬆的瓜分了這大宋!!到時候你們便可以趁着天下大‘亂’一舉收復遼國舊土,你蕭符,便是大遼中興第一人!”鄧元覺‘激’動的說道。
蕭符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狂熱,但隨即隱去,他淡淡道:“難道鄧老。您忘了這燕京城裡還有一位北地血虎!”
“嘿嘿,你是說那位劉侯爺麼?不用擔心,老朽自有辦法讓他聽話的。”鄧元覺一臉自信道。
“聽鄧老的口音也是南朝江南道的口音,人都道南朝繁華,您也是南朝之人,難道就忍心將南朝‘弄’得生靈塗炭麼?”蕭符轉眼問道。
“哈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傷有些人又算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鄧元覺冷笑道。
“你放心,只要我們合作!我便暗中派人給你們那位大石林牙和他的隊伍送去所需要的鹽巴、糧食、我想這是他們目前最缺少的東西吧!”鄧元覺笑道。
蕭符眼中閃過光彩,的確,耶律大石的人馬現在最缺少的就是糧草。而蕭符之所以還忍辱負重的留在燕京也是作爲復遼軍的外部糧草的聯絡人奔走,暗中集結些糧草給正在難關的復遼軍提供幫助。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蕭符道。
“八千擔糧食!只要你答應這個結盟的條件,老夫便能做主給了你復遼軍!”鄧元覺道。
沉默了片刻,蕭符猛地擡頭望着鄧元覺道:“當真?!”
“當真!!”鄧元覺道。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啪!!”二人各自伸出手掌擊掌立誓。
言罷,二人都是會心一笑,至於這笑容裡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只有這二人的心裡最清楚了。
“鄧老。再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蕭符道。
“但講無妨!”鄧元覺道。
“我蕭氏一族如今早已沒落,爲了保住我族中血脈,我想請鄧老幫忙將我族中兒郎後人帶出燕京!我知道鄧老應該有這個能力。”蕭符道。
“好!”鄧元覺滿口答應道。
“如此,便多謝鄧老了!”蕭符道。
“客氣了蕭族長!”鄧元覺道。
蕭符眯着眼睛望着鄧元覺問道:“鄧老,既然你我結成同盟‘交’易,可否告知在下,鄧老到底是何方神聖?當然,鄧老放心,在下的嘴嚴實的緊,絕對不會對第三個人說的。”
鄧元覺盯着蕭符,半晌,輕笑了一聲。伸手將茶碗中的茶水用食指蘸着寫下了明教二字。說道:“不知道蕭族長可知道大宋宣和二年,江南道明教聖徒義軍奮起,反抗無道趙宋的事情。”
“唔,略有所聞,那位人稱明王聖尊的方教主麼?義軍聚齊十萬之衆,可惜功虧一簣。”
鄧元覺默默合十了雙手低低的‘吟’唱道:“熊熊聖火,焚我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爲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原來鄧老竟然是聖教之人,如此,在下便心中有數了!”蕭符拱手道。
“鄧老,那在下就等着你的消息!”蕭符施禮道。
“靜候佳音!也希望蕭族長和那位大石林牙拿出誠意纔是!”鄧元覺道。
“一定!”蕭符道,拱手行禮道:“告辭!!”
“告辭!”鄧元覺回禮道。
說罷,蕭符當先出了內室。帶着蕭毅離開了。
半晌,一個鄧元覺的身邊大漢低聲道:“鄧老,要不要去派人盯着那蕭符?”
鄧元覺淡笑道:“不必了,讓商號提前準備好八千糧草,蕭符背後的耶律大石應該就能爲我所用了。”
那壯漢低聲道:“諾!只是。”
“只是什麼!?有話就說!吞吞吐吐什麼!”鄧元覺微怒道。
“只是姑老爺和聖姑那裡。該如何?”壯漢試探的問道。
“聖姑麼。畢竟是聖尊當年的骨‘肉’,不能有什麼閃失,倒是那個劉平麼?哼!若是他識相和我們一邊便罷了,若是他和我們的方向背馳的太多,管他什麼永定軍的統帥,鳥什子的靖燕侯,我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到時候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屬下明白!”那壯漢低聲道。
此刻的茶館的內室之中,只剩下了鄧元覺在閉目養神,猛地,鄧元覺睜開眼一臉猙獰道:“趙家人,不把你們從皇位上拉下來,一個個活颳了,豈能對得起聖尊,對得起當年那十幾萬的聖教兄弟!!!”
燕京府,節堂之中,一衆永定軍的軍將和幕僚全都聚集在臨時作爲會議大廳的節府之中。劉平此刻也是換上一身便服,端坐在首位之上,而下依次是文武兩排,文官這邊由拿可和呂志喬帶領,以及六七個比較有能力的文官,而武官一側則是足足十幾個人,自韓嶽二將領頭,林沖、楊再興,牛皋、張俊。養好了傷的曹氏兄弟等。
劉平輕輕咳嗽了一聲,廳下衆人紛紛看向主座上的劉平。
劉平起身來到大廳中間道:“都說說罷!”
話說完,拿可第一個起身站起來到:“主公,咱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啊。”拿可一臉哭喪道。
“拿可,別一上來就和老子哭窮了。說說吧,燕京有什麼困難。”
“主公,軍中採買軍馬需要費用,製作兵刃需要費用,士卒鎧甲需要費用。開撥餉銀需要費用,修繕燕京城防需要費用,軍事學院的建設需要費用,咱手裡現在缺錢啊。”拿可無奈道。
“前幾日嶽將主和韓將主輪番的找我,說軍中騎兵戰馬需要從河東購買,要一千匹上好的健馬,一千匹啊,那得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軍械監的老吳頭又來和我要人要鐵,說這個月的軍械製造費用又不夠了!這··這讓我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拿可一臉無奈的訴苦道。身側呂志喬卻是低頭不語。
劉平呵呵一笑道:“你說的這些都不算事情,太原一戰,擊潰的金人手裡,咱足足搶回了至少這個數的銀子。”劉平伸出三個手指。
“三十萬?太少啦!”拿可道。
“滾!是三百萬!這些總夠你調度的了吧!”劉平笑罵道。
“夠了!夠了!”拿可這位財政大臣一臉笑意。
“侯爺!”岳飛此刻起身道:“安陽方面傳來消息,金人攻擊受阻,被攔在了信陽。汴梁前日裡發出檄文,要各地兵馬提攜‘精’銳前去勤王,我們該如何?”
劉平點頭道:“我知道,這也是我今天把你們叫來的原因,來!你們看!”
劉平叫人將大大的輿圖用木架子支開。立在大廳內,又讓人端來了沙盤,手裡拿着木質的小棍對着衆人道:“來!都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