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衙之中,康王趙構的心思很亂,當然,同樣很亂的還有張邦昌,張大人。
“張大人,那劉平幾日不見我們,會不會是不想讓我們回去了,如今完顏宗望已經負傷,燕地危急已解,我等再無何談之地,唯有早日回汴梁覆命纔是啊。”
“誰說不是啊,康王啊,老臣也是憂急如焚啊,整日困在這大名府中,不得自由,那劉平心狠手辣,身側諸將更都是虎狼之師。我等人寡勢弱,怎麼能鬥得過他,只有暫時虛以爲蛇,等到回到汴梁再好生整治這廝!”張邦昌惡毒道。
“張大人,雖說那劉平平日裡很是無禮,可是端的是一員猛將。若是我大宋都是這樣的猛將,何愁金國進攻。”趙構若有所思道。當日城門之上看見劉平瘋狂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陣的發寒。
“康王就是仁義,此等蠻漢,不知禮數,居然如此對待康王。豈止是無禮,若是在汴梁城內,自家早就治他個-不敬皇室,不敬上官之罪”張邦昌冷冷道。
這時,劉平帶着一衆甲士來到後堂之處,見過了康王趙構,對着張邦昌道:“張大人對某家的意見很大啊,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張大人指出來,末將也好改正。”說着,劉平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對着張邦昌說道。
“不敢,不敢,那裡敢惹劉大將軍的虎威。老朽還沒有活夠!”張邦昌不冷不熱道。
劉平也不搭理他。徑直的對着趙構說道:“康王受驚了,連日來異變太多,驚擾了康王,多有得罪。還望康王海涵。”
劉平說完望着趙構一臉微笑。
趙構微笑道:“將軍何處此言,將軍奮力擊退金賊,當時我大宋之福,怎麼會有什麼意見呢。”
劉平說道:“如今大名府之危機已經解除,完顏宗望受傷遁走,暫時再也無力進攻。康王恐怕這次是白走了一遭。您和張邦昌大人怕是也就該回汴梁了。”
“不錯,小王正有此意。此地已經再無和談必要。那就請劉將軍和送我和張大人回汴梁和皇兄覆命吧!”趙構說道。
“好說,明日我便派軍中好手護送二位回汴都。”劉平淡淡道。
“康王、張大人、末將還有些軍務要處理,就不在此久留了,明日我便派人護送二位回京。”劉平站起身行了禮便帶着人出了門。
燕京的金兵大營之中,完顏宗望一臉虛弱的癱坐在牀上,臉上綁着厚厚的白布。身側的薩滿巫師正在將黑色的藥膏塗在完顏宗望的身上受傷部位。
旁邊,七八個高級的金兵將領全都跪在地上無一人出聲。
等那薩滿巫師上完了藥膏,便起身告退。完顏宗望強撐着身子站起來衝着身下的諸位將領說道:“城內,城內還有多少兒郎?大名府一役我們傷亡了多少。”
“回大帥。還有不到兩萬人,我們大名府一役一共傷亡了兩萬多兒郎。逃回來的兒郎只有不到四千多。加上我們留在燕京的一萬多人,現在只有一萬六千多。”一個金兵猛安說道。
“咳咳。告訴軍令官,所有逃回來的軍卒,不論職位大小統統鞭打五十!”完顏宗望惡狠狠道。
“諾!”那金兵將領應聲道。
“報!!國都急報。”一個蒲裡衍親兵隊長衝進了大帳之中。這時,完顏宗望強撐着身子起來說道:“什麼事情!”
“稟告大帥。吳乞買皇帝陛下駕崩了!庫倫部聯合了些小部落開始造反,咱大金的國都現在都亂成了一團。朝中的老人們聯合發了命令,調您回去主持大局!平定叛亂!”
“什麼!!”完顏宗望一時之間怒火攻心,噗的一聲吐了口血直直的昏死了過去。
“大帥!大帥!醒醒!!巫師、快!大帥昏倒了!”所有的金兵謀克猛安都亂作了一團。
那出了大帳的巫醫聽見叫聲慌忙進來,拿出一顆黃色的藥丸,掰開了完顏宗望的嘴,和着水讓人幫忙服下。過了好半天,完顏宗望才悠悠轉醒。
“大軍!固守燕京,不得隨意出城迎敵,告訴貂皮親衛營所有親衛,明日護送我回國都!!咳咳!!”完顏宗望艱難道。喪子之仇沒有
報了,如今國都又亂了,怎麼不叫人分心。哎,當年父皇阿骨打建立大金,逢戰必勝。何曾有過今日之窘迫!何曾有過今日之挫敗!完顏宗望滿心的壯志,要拿下大宋,如今卻是被那個橫空出世的劉平個打亂了!
“罷了罷了,暫且回國都,先把後方平定了再說吧!這南人的天下當真是不好拿下麼!”完顏宗望一臉無奈。
“三個月!就需要三個月!某家定然會回來的,回來帶着我女真兒郎徹底的將那個劉平打敗!爲我兒受速報仇!將南人的花花世界徹底的征服!!!”完顏宗望大聲吼道。臉上的傷口因、爲大吼的扯動,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着面頰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甚是駭人!
大帳之中無一人說話,此時的大帳寂靜無聲。自從宗望受挫負傷回來之後心性大變,極爲暴怒,三天之內已經不知道有十幾個謀克被宗望按臨陣脫逃的罪名砍殺了。此刻所有猛安謀克都是人人自危無一人敢說話。
“都滾出去吧!明日之後給我某家好好的守好燕京,若是有什麼閃失!我活剮了你們!”完顏宗望寒聲道。
“謹遵大帥命令!”所有的猛安謀克跪在帳前。
“都滾吧!!”完顏宗望冷冷道。
此時的劉平正坐在大名府的府衙之中閉目眼神,廝殺了整整兩天,沒有閤眼,誰也不是鐵人劉平美美的睡了三天的好覺,覺得天地塌了也都不管了。安排了警戒之人,便全軍放假,在城內好好休息,不夠也頒佈了軍令,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若是敢在城內燒殺淫掠的,立時格殺。買東西要給錢,去青樓也得給銀子。
劉平安排了岳飛看着城內諸軍,只要作奸犯科的,當場格殺!這不,城口之上十幾個血淋淋的腦袋讓一些戰後瘋狂的傢伙們變得老實了很多。每個軍卒每人兩貫的月錢。一個金兵頭顱一兩銀子。斬敵萬多人,幾乎城內的三千多永定軍人人兜裡都有七八兩銀子,有的更多,甚至十幾兩。這些按時發放的軍餉大大安撫了戰後士卒們的神經。經歷了那場瘋狂的戰鬥,所有的永定軍的身上都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殺氣,與所向無敵的精神,這是劉平樂意看到的,至於大名府原守城的軍卒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人,便全都編入了永定軍的戰鬥序列裡,劉平暗道:“就算是宗澤來了,恐怕他也不好意思再管我要這些兵了吧,再說,老子的餉銀要比西軍和其他諸路軍都要高上10倍。就算現在讓他們離開恐怕他們也不會走的!還多虧了金兀朮的那批金銀了,否則老子哪有錢給底下的軍卒放賞錢。他;老趙家到現在都摳門的如同鐵公雞,咱着永定軍好歹也是正規編制的大宋野戰軍團啊,可是到現在裝備老子自己打,餉銀老子自己發。這Tmd也太坑爹了。當老子身上有金礦嗎?幸虧拿可在滄州府及時的把餉銀運了過來,否則,這羣士兵們都得散了。額··話說拿可在信裡說了,還有五千擔的糧食也快運過來了,怎麼還沒有到。”
劉平正自思量的時候。牛皋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衝着劉平喊道:“將軍,出事了,咱的軍糧被流寇給截了!”
“什麼!!”劉平猛地站起身,問道:“彆着急,慢慢說!”
牛皋張着大嘴將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原來拿可在滄州城得到了劉平的訊息,便安排人去大名府運送軍糧。派了張俊帶着三百多名永定軍卒前來。不曾想還未到大名府便被一股流寇土匪給截了,張俊受傷被手下軍卒護衛着來到大名府,正巧碰到了牛皋巡視城內,急忙將事情一說,牛皋當時也急了,也不巡視了慌忙來找劉平。
劉平站起身呸了一口罵道:“從來只有我們截人家的,沒想到今天倒是被別人截了,走隨我去看看。”說着轉身出了門,只見門口處張俊左臂懸着白布,白布上露出新的血跡。身旁是三十多名慘死的永定軍卒。
“怎麼回事?”劉平一臉冷靜沉聲道。
“將軍,我張俊對不起你!沒有把糧食送來,還枉自丟了幾十個兄弟的性命,末將願意受罰!”張俊擡起頭,一臉血污道。
“沒事,你先別急着往你自己身上攬問題,該你的問題就一定會是你的,現在,你告訴我,那夥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劉平問道。
“末將也沒有發現那股流寇到底是什麼來路,有七百多人左右領頭的是一個方臉漢子,我與他纏鬥了一陣,功夫倒是一般,只是他身邊的那個輕甲小將,只有十四五的歲數,卻端的是厲害無比,屬下只和那小子招架了三招,便被他一槍刺在馬下了。”
“輕甲小將!會是誰?那個領頭的不知道是誰麼?”劉平問道。
“末將掉下馬,聽到了那羣流寇管那個首領叫曹成!在”張俊說道。
“曹成!!”劉平默默的叨唸了幾句。
“他們逃竄到了何處?”劉平問道。
“有探馬說他們進了碾子山!”張俊回道。
“碾子山,離大名府多遠?”劉平問道。
“在大名府東面七十多裡,據說這個曹成是新來的流寇。”牛噶說道。
“傳令兵!”
“在!”
“通知所有永定軍將領,來我這議事。就說咱的口糧被人家搶了!”劉平淡淡的吩咐道。
“諾!”傳令兵回覆道急忙去找各營的營衛和指揮。
“碾子山!呵呵,好吧,真是個膽大的傢伙,明天早上,我們整頓下人馬,去碾子山。好好會一會這個膽大包天的曹成。”劉平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