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娜每當想起這些,就氣得渾身發抖,‘近半年來順子佷少同我合房,又佷少談生意上的事,究竟他現在在做什麼?存摺上的錢一下子都哪裡去啦?
“我準備告趙林和那個畜生!”
“嫂子,我想打斷你一下,”聽到他的敘述,文凱也止不住淚如雨下,“告他們是應該的,問題是事情大白天下後,你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嗎?”
“正因爲這種考慮,我才沉默了這麼久,可我現在忍不住了,纔來找你幫忙。”
“怎麼幫你?”我怔怔地望着曉娜。
“他順子現在有情人嗎?”
“我現在還真的不知道。”
“我主要是想知道他現在。還有,他那麼多錢都哪去啦?趙林強**,是不是他順子筞劃的……我希望能幫我查一下。”曉娜象領導佈置任務似地一條條地說着。
“打住!”文凱急忙地打斷她的話,“我答應幫你,但我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瞭解瞭解,至於順子是否和趙林合謀傷害你,你叫我怎麼查?他能告訴我?真要是他們合謀做的,他們還能告訴第三人嗎?我幫你只是想挽救你們的婚姻。如果僅僅爲了幫你而極大地傷害了順子哥,我做不到。”
曉娜沒有言語,只是不住地玩弄着手中的空酒瓶子。
臨別的時候,曉娜送給文凱一個精美的小禮物,一個小白兔手機飾品,並把它拴在手機上。
幾天以後,順子出現在公司裡,我找時機打算和他好好談談。
我試着撥通了順子的電話,和他約好了時間。
“文凱啊,你知道我這個人,是一個對家庭負責的老爺們,雖然曾經有過招花惹草,可那些都是有原因的,也不過那麼幾次,但有一點我可以坦誠地講,我沒有情人。”順子好象看出我的來意,剛一落座就扯上了正題。
“唉——我是來聊天的,不是來審訊的,瞧你那個嚴肅樣,怎麼,過堂啊。”
“得,你別和我邁關子啦!”順子狠狠地吸了口煙,“說吧,你今天想了解什麼?”
“嗯,精明。”文凱真的佩服他的智商。
“免,還是認真點吧。”
“噢,是這麼回事……”文凱故意點上一支菸吸了幾口,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其實,從感情上講,咱們是親戚加朋友,朋友有事,有困難我能袖手旁觀嗎。再說……”
“好啦,你現在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有話直說好啦!”順子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行。嗯……嗯!你們的婚姻出現了問題你知道吧,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說!”
“你爲什麼從外市回來不回家,這些日子你是在哪住的?”
“我去辦理一些個人事情。住在旅店。”
“你知道你的女人知道這事會怎麼想嗎?”
“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順子不肖一顧。
“順子哥,你真的變了,變得那麼陌生。”文凱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很不理解。
“世界每天都在變,你不變嗎?”
“怎麼理解?”
“有必要非說不可嗎?”
“我想聽聽你的真話!”
順子沒有作聲,仰起臉長嘆了一聲,即而表情異常坦然地望着我說:“這件事本來我不想對任何人講,可現在誤解我的人是太多啦。文凱啊,我現在把你當親兄弟看,告訴你後,你可千萬別流眼淚啊!”
“瞧你,生離死別啊。槮的話!”
“我——半年前被確診爲癌症。”
“什麼!”
“絕症——”
“……”文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呀地望着順子發呆。“這麼說,你是因爲患病後身體的原因,才讓我給你做的遺囑見證?”
“沒錯。”
“這麼說,那次曉娜在醫院門前看到你的車,你當時就在醫院,而不是在海關做什麼海關商檢。”
“是啊,爲這事我們還吵過一架。當時我正在病房做化療,我怕護士的叫號聲被曉娜聽見。既然癌症是一種絕症沒法治,我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何必連累他人和自己一起痛苦呢!我做化療是想延續生命,爭取在有限的時間裡,把該做完的事做完,就是離開人世也沒什麼遺憾的。前幾天,我搶時間回來,就是想去醫院。”
“可順子哥,我有一事搞不明白,你既然孝敬老人,疼老婆,爲什麼不把錢提前分給老人一份吶?”
“這個問題我考慮再三才做的決定。原因有二:第一,女人本身就心地善良,我老婆歲數又不大,她能不改嫁嗎?如果不巧遇着個心術不正的人,即便是用最低級的手段,也會使沉迷的女人上當。錢讓女人看管我不放心。第二,我現在分賬,明眼人誰看不出來肯定有事,如果我的病讓曉娜知道了,上火再弄出點啥病,這又何苦的呢?”
“哦——你說的確實有它的道理,”
“唉,我問你,曉娜都和你說些什麼?”
“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對你疑惑太多。比如說趙林……”
“對對對,你不提,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順子有些難爲情地長嘆口氣,“說起趙林這事,是我終生的遺憾。我確實做錯了。我是弄巧成絀,傷害了他們倆。
自從我被選宣佈‘死亡’之後,精神一下就崩潰啦,飯吃不下,覺睡不着。爲了不讓曉娜看出破綻,還得違心強裝歡笑,那滋味甭提有多痛苦。時常一個人跑到沒人的公園,海邊獨坐,思緒好亂啊!可憐老婆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我感到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精神一天必一天脆弱,思維更是亂成一團麻。
有一天,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個怪怪的想法。我謝世後,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我還不放心,於是,我在腦中終於鎖定了目標,他就是趙林。
從此,我以各種藉口和理由接近趙林。
趙林和我的關係特好,看在以往的關係和我現在的病情狀態,我覺的他能理解我。可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把話說出口時,趙林一下子就翻臉了,死活不答應。他的人生信條就是:能穿朋友衣不碰朋友妻。我好話壞話無論怎麼說,就是不行。我的心一下子沒了信心。
說來也是天意,那天我接到趙林的電話,說生意上出了岔,資金週轉不開求我借五十萬元,我答應了他,但提出一個條件,就是在我離世前做回曉娜的情人。我想看看曉娜喜不喜歡他。趙林不接受,最後他答應可以做朋友,但在我沒有離世前,決不越雷池半步。
我的病情在不斷地加重,全靠鎮痛藥控制疼痛,我自感生命的危機,於是心急如焚地導演了一場鬧劇:我把趙林領家裡喝酒,把性藥提前放到整瓶的啤酒裡,讓趙林服下,讓他的生理產生失控狀態,迫使他對異性產生強烈的**望。完後,再將安眠藥放到半瓶的啤酒中讓曉娜服下,使她的思維產生幻覺和邏輯錯誤,在受到性接觸時辯別不清是非。”
“順子哥,你真的好卑鄙啊。”文凱對順子的荒唐行爲,真的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我承認自己有點失去人性和人格,可我當時並沒有認識到這點,還覺的我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並非叫人來強姦他,傷害他,而只是不放心趙林的承諾。說真的,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是我有生以來經歷了最痛苦的一夜。當我看到趙林走進曉娜的房門,聽到房間裡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曉娜性活動的呻吟聲,我的心都要碎了,淚流滿面。幾次強忍着情節對我經神的刺激,跑到衛生間大哭了一場。
趙林什麼時候發泄完的,什麼時候走的,我全然不知。清晨醒來只記得昨晚的那個惡夢:我給曉娜去上墳,跪拜在她的墳頭祈求她的寬恕。突然墳頭磷光閃爍,青煙噴發,朦朧中曉娜披頭散髮懸空撲來,獠牙怒目地張着血盆大口怒喝着我說:你這個卑鄙的畜牲,你還配做人嗎?倒不如到陰間做個鬼奴才吧。”說吧一把拎起我,將我拽入黑黑的陰曹地府。
或許是因爲那個惡夢的原因,我不敢正視曉娜的眼睛,也常常夜裡被惡夢驚醒,總有獠牙怒目糾纏着我。
此是不久,我接到了一張郵局快遞的寄款,寄款人便是趙林。再不久,我又接到趙林發送的短信:順子哥,對不起了,不知爲什麼?我那晚酒後喪盡天良地違背了我做人的原則,我實在無臉面對你,現在我盤兌出店鋪到南方去了,希望重新做人。今天發個短信敬告那伍拾萬元錢,我打到你的帳戶上了,謝。我換了手機號,請勿再聯繫,祝你早日康復,舊友,趙林。”順子說到這,不知爲什麼喉嘍被淚水液住。伏案哭了起來。
文凱望着順子,真不知該說什麼,這個即可惡又善良的大老爺們,真不知該對他,該做些什麼。說他可惡,我恨不起來,說他善良,我真想抽他幾個耳光。唉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文凱眼中一個極爲聰明的人變的如此糊塗,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真的是和他的病情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