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嫄不想去打擾人家，便示意翠玉離開。正要走，卻忽然聽到一聲厲喝：“好個賤婢，竟然在府中燒紙錢，你在咒誰呀。”
聽聲音，是一箇中年婦人，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了出來，上前便將那個小小的身影給揪了起來，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害得老孃還以爲是府中鬧鬼，你燒就燒，還哭什麼哭。”
那小女孩被一個耳光扇得捂住了臉，卻不敢再哭出聲，只剩拉咽：“對不，對不起徐媽媽。”
“哼，算你小賤蹄子運氣好，是被我發現。若是被別人發現告到夫人那裡，你可就不是一耳朵那麼輕的懲罰了。”那徐媽媽說得自己像個好人似的。
“還不怕快把火滅了。”說罷，重重的推攘了那女孩一下。
女孩子踉蹌了一下，抓住一根花枝才站穩身子，她囁喃着說：“紙錢還沒燒透，我娘會收不到錢的，今天是她的祭日。”
“你還敢頂嘴。”徐媽媽一聽就怒了，揚了手就要再扇下去，卻被穆嫄一聲喝住，“住手。”
那徐媽媽的手便停在了空中，朝穆嫄和翠去看去。月光下，她看不太清穆嫄的相貌，便幾分不悅的問道：“誰？”
“是三小姐。”翠玉說。
徐媽媽怔了一下，語氣一下子就變了，高揚的手也垂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彎了彎腰說：“原來是三小姐，老婢老眼昏花，沒有認出來，還請三小姐不要怪罪。”
“你也應該對死者尊重一下。紙錢既然已經燒了，等它燒盡又有什麼關係。”穆嫄慢說。
走得近了，她認出來這個燒紙錢的女孩，不正是方纔在宴會上被喝令自扇耳光謝罪的莫茹嗎？
她有些畏懼的看了穆嫄一眼，然後趕緊低頭行禮：“三小姐。”
“今天是你孃親的祭日？”穆嫄問。
“恩。”莫茹低低的應了一聲。或許是平日就自卑慣了，所以無論言行舉止，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穆嫄的心裡不免涌上一絲憐憫之情。
“等下紙錢燒完，火滅了，你就回去吧。徐媽媽，你也不要再爲難她。”
“是，是，三小姐。”徐媽媽趕緊說。
“謝謝三小姐。”莫菇又蹲了一下身子，她試着擡起頭，看了一眼穆嫄，又趕緊低下。
穆嫄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和翠玉離開。走得遠了一些，穆嫄才發覺翠玉在抹淚。
“翠玉你哭什麼？”穆嫄一絲奇怪的問。
翠玉吸了吸鼻子說：“不瞞三小姐說，我還在二夫人房裡當丫環的時候，本與莫茹是最要好的。我們這些個丫環，哪一個沒被二夫人還有小姐和少年懲罰過？
扇耳光是家常便飯，動不動就不給飯吃。二夫人不會親自做這些事情，可是那些媽媽們可就絕不會手下留情，她們都是二夫人從縛地國帶過來的。”
這些，穆嫄並不意外，她安慰翠玉說：“翠玉，你現在過來了大夫人房裡，我們是不會那樣對待你的，你呀，就不用再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