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神樂一篤定了回答。
慕嫣紅着眼睛飛速轉身離開的,臨出大門的時候留下一句話。
“我會記得的!”
她跑開了,若溪惡懨懨往裡探視了幾眼,落下的門簾將她陰邪的目光阻擋住。
神樂看着那一雙背影,目光逐漸冷冽起來。
長長的號角嘶鳴着,驚起遠處森林中的飛鳥,劃破了天際。
旌旗招展,下面排成一列,一個個穿着跑馬勁裝,慕容神樂正是那其中的一個。
追命套上了純銀的馬鞍和轡頭,氣宇軒昂,臨陣不畏。
慕嫣雖然沒有整的追命,但是,也陪着一匹良駒。不過,比起凌雪的赤兔和追命就差的不是一絲半點了。
皇上鑾駕搬到了御輦之上,偌大的輦車足有一間宮殿大小,陳設傢俱一應俱全。
他斜靠在軟榻之上,目光迷離的瞧着良駒上一個個英姿颯爽的魅影,勾了一勾脣畔,擺了擺手。
“吉時到……”
禁衛的狩獵通道被解開,長長的號角吹鳴着。衆女嬌聲呵斥,長呵一聲“駕”,只見幾百匹良駒脫繮而行,浩蕩聲勢不足以用言語形容。拼命衝在最前頭,是一道寶藍色的身影,柳眉緊蹙全神貫注,慕嫣她究竟是多麼拼命啊!
瀰漫着蕭蕭塵煙,還呆在原點的不過二個人,分別是皇后娘娘,慕容神樂,雪妃,凌雪。
凌雪對神樂嫣然一笑,笑意掩藏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總顯得格外的詭異。
“不必笑,現在不是還沒有定數了麼!”神樂幽幽說道。
“怎麼敢呢?”
“呵!雪妃,你是不是對她使了什麼手段!”
雪妃蹙了蹙眉頭,轉動着美眸。道:“怎麼會呢!貧妾面對皇后娘娘可不敢分心呢。況且,像她那種小角色,從來是不需要貧妾親自出手的。”
“這麼說來,本宮也明白了!你既然不敢怠慢本宮,本宮怎麼敢屈就你呢!我們各憑本事,見真招吧!”
說罷,雙腿夾着馬腹,猛然甩動着馬鞭。追命雙腿騰空嘶聲長鳴,奔騰而去。
凌雪嘆了一息,目光忽然轉回看着御輦,然後,收回目光,皮鞭楊孔,只聽得赤兔馬咴咴,疾駛奔騰而去。
狩獵的圍場與往裡面走,植被越多,相同的所存的物種也比較多。外圍只能打一些野兔和一些野雞之類。
神樂對這些瑣碎的小物種根本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反而,倒不如策馬奔騰來得痛快。
已經深入到了森林的內部,氣息變得不再酷暑,反而冷冽的,直擾得人心神都緊繃繃的。
前方巨石後面,綠草拂動,晃動着一個影子。
“籲……”追命很懂主人意識放滿了速度,每一步都很輕很輕,並且垂着頭。
神樂將一戴在身上的望遠鏡,拿出來。朝着巨石望去,一隻成年的麋鹿,正在悠閒的吃草。而它的身後,舉着一把撐開的箭弩!
不對!不是一把箭,還有一把!慕嫣的身後藏着黑衣人,暗殺目標正是慕嫣。
“不好!”
神樂擺起拉弓涉獵狀,“嚯”金燦燦的火焰煞時形成一把巨大的彎弓。瞄
準方向,利箭出弦。動作一氣呵成的,三人三箭同發,下場是怎樣,神樂的目光緊緊鄙視着前方。
“啪”火焰射中了慕嫣的馬,馬鳴長嘶,怦然倒地,留了一地的血泊。而黑衣人的賤擦破慕嫣的雪頸呼嘯而過,“砰”的射進了粗壯的樹上,將樹木也射穿了。
一連串的蝕骨殺氣,就發生在那麼一眨眼。
慕嫣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在功夫不錯,沒有摔得過於悲慘。神樂二話不說,揚着皮鞭“駕”,飛騰而去,她倒要看看黑衣人是誰的人!
她的?還是他的?
慕嫣瞪着碩大的眼睛,抹着留着鮮血的頸子,面色毫無血色。她就是再過愚蠢,卻明白,剛剛那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黑衣人的速度飛快,肆無忌憚的往森林的深處走,越往裡走氣息越是冷冽,而且開始瀰漫着白霧。
“籲!”神樂扯着轡頭,追命掃着尾巴,咴咴長鳴。而慕容神樂凝神望着每一處,眼神冷冽。
這裡地勢尚不熟悉,不能再繼續追下去。若萬一是圈套,可就得不償失了。
“追命,我們回去!駕!”
衝破迷濛的硝煙,神樂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時時刻刻都警覺着白霧中飛出的暗箭。
回到了剛纔事發的那一處,良駒已經被慕容神樂一箭搞定,當場死亡。慕嫣坐在地上臉色更加的蒼白,一手捂着腿,指縫中竟然冒着血。
“唉!竟然還有一手回馬槍!”纔剛一開一陣而已,神樂不僅蹙着眉頭,怪自己粗心大意了。
另一隻手緊緊握着弓箭,緊緊地握着。遠處的麋鹿的屍體安然的躺在那,可是,已經提不起任何心思。
“到底怎麼回事?離開才一陣而已。”
立即跳下了馬,撕開腿上的布片。雪白的腿上赫然四個血眼,冒着淋漓的鮮血,看樣子是被什麼野獸咬了。
慕嫣扣着牙關,猛然推開了她,呵斥道:“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你們都想要害我!你滾!滾!”
“啪!”臉上火辣辣的疼,毫不留情的一掌摑在美豔的臉蛋上。
青絲凌亂,粘在臉蛋和耳根上,看上去狼狽而脆弱。
“你給我醒醒吧!”冰冷蝕骨的聲音,一遍一遍迴響在真空的腦袋。
慕嫣捂着臉,眼角已然溼潤,充斥着淚水。
“是你救了我!”哽咽的,沒有絲毫的疑問語氣。
“呵!是醒了吧!”沒有直接回答,就算默許了。
“沒想到,居然是你?怎麼可能是你?呵呵……”
昨天她說的那句話,果然,是逃不過的劫呀!
傾城花容上悽慘的笑着,上午的時候明明纔剛受到過此人的拒絕,對於生活在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慕家大小姐身上,那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神樂嗤鼻一笑,拉過她的腳踝,查看傷口。對於野獸的咬傷,神樂並沒有仔細的深入研究過,做不了太過高深的處理。
“應該是野獸不會錯,傷口有傷到筋脈你先別動,我幫你止血。”
神樂站起身目光在地上梭巡,拔起幾株圓葉子的小草咬碎了塗抹在傷口處,扯下布片包紮起來。
“我做不了多麼高深的處理,有沒有毒很難說。你現在還要繼續狩獵麼?我可以將追命無償借給你。”戲謔的語氣,慕嫣卻能讀出來,她是在點撥自己。
咬着下脣,慕嫣幾度想開口說話卻不知說什麼纔好。只是,顫慄的手卻愈發的握緊那弓箭了。
“慕嫣,你現在有沒有讀懂那句話的意思。”
“我不想懂!我不想懂!不想懂!”
後宮是讓人成長最快的地方,看來她已經能瞭解其中的意思了。讓人成長的,從來都不是歲月,而是事情。
“走吧,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慕嫣沉默,銀牙扣着嘴脣疼痛渾然不覺。思想掙扎糾纏,畢竟長久以來,所謂的敵人慕容神樂,就是一個笑話,她糾結着,無地自容。
蔥白的手掌伸出來,神樂抿脣一笑先上馬,扣住她的手掌,臂力一收戴在了馬背之上。
一匹瘦馬,二人同乘,速度和體力卻沒有絲毫的折損。
回去的時候,大部分的妃嬪還沒有回來。火流雲傾臥在軟榻之上,託着香腮閉着眸。
神樂將追命交給莊嬤嬤後,正欲拉着慕嫣回自己的氈房。
“回來了,視朕爲空氣?”火流雲冷冷的聲音。
慕嫣的臉色紙白,手指顫慄更厲害了。
“皇后和嫣妃可有什麼收穫!拿來讓朕瞧瞧。”
眸子睜開,如晶瑩剔透的琉璃似得,在她們兩幅嬌軀上打量着。
“回皇上,貧妾不曾有什麼收穫,倒是折損了一匹良駒呢!”
“哦?”
慕嫣的手更緊的握住,心中的委屈壓迫的快要崩潰了。然,火流雲這麼一問,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不吐不快。
“臣妾……”
“是嫣貴妃在深處遇到了一隻黑熊,本來要狩獵了的,但是,無奈不敵,棄駒而逃,這不腳上都被大熊抓傷了。若不是臣妾碰巧看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話被突然打斷了,然後,編出了一大串的謊話,和真實沾不得邊。
火流雲展開玉骨扇,眉頭蹙了蹙,顯得有幾分惋惜和失望,道。
“沒想到獵場還有黑熊呢!之前聽說過總是沒遇到過,真可惜!也罷,皇后帶嫣妃下去休息吧。”
“貧妾告退。”神樂扯扯慕嫣的衣襟一起離開。
剛進了氈房,屏退了左右。慕嫣似乎也有幾分賭氣,不然,就可以告訴皇上治罪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現在不理智,最需要的是御醫來幫你看看傷口。”
“皇上,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會看在我慕家的面子上,幫我找出兇手治罪的。
神樂忽然笑了,冷冷嗤笑,剛拿起的小藥瓶又擱會了藥箱裡。
“你到現在還以爲,你無所不能的慕家能一手遮天麼?還能護的你生命周全了麼?不能了,統統不能了!”
“如果,你現在急着要出去。我不攔你,想走,走吧!”
慕嫣邁了幾步,終是在門口頓住了步子,在沒有向前去。
“我想知道是誰要害我?”
神樂的臉色極爲陰寒,蹙着眉頭,是她?還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