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小花“面如土色”,楊管事甚是洋洋得意,又笑道:“任賢侄切莫害怕,我這個做叔叔的不過是說說而已,你只要規規矩矩的在傳香教做事兒,本本分分的,這以後的路你那個準岳父和我都已經研究好了,你只跟着走就是。光明大道就在眼前,你以後在教中的一應都由我這個做叔叔的照應,不比其他人等沒根沒靠的強上百倍?”
“得。”看着楊管事那副“看看你上道不上道”的樣子,張小花頗爲腹誹,剛剛舉起大棒一頓的警告,這時就要給個胡蘿蔔,你以爲我真是十五歲的孩子呀。只是他依舊的恭敬,只帶着兩隻耳朵。
見到張小花恭敬,楊管事愈發高興,一拍胸脯:“雖說藥童能出頭的極少,可不是還有你楊叔叔在嗎?我必會在堂主面前給你美言,給你創造無比的條件,讓你儘快能達到外門弟子的門檻,嗯,然後老夫再找相熟的弟子,好好教授於你,讓你能早點通關下山!”
張小花聞言,正要問問這個通關的意思,那楊管事又是話鋒一轉:“可是,這都是要在拓丹堂的關照之下,就算是內門弟子……嗯,她若是有什麼事情找你,你……你切莫理她,或者……找了理由推拖……,只是,看你像是二十歲的人了,可畢竟也只有十五歲,就是個藥童,這孔……怎麼就看得上你?但願我杞人憂天……”
這話卻越說越是氣弱,似乎沒有更好的理由。
張小花心中早就笑翻了天,看楊管事對孔大人的恭敬,那在傳香教中的地位不用說就是相差太遠,而他卻強自拿了拓丹堂當做盾牌,說服和教育自己,唯恐自己“紅杏出牆”,其實,若自己真得有攀龍附鳳的想法,看楊管事對孔大人的忌諱,自己只要以靠得上孔大人,這楊管事就是拉着拓丹堂的紫參老人,估計也是動的自己一根的毫毛吧。
只是,張小花有這個必要嗎?
就是一絲這樣的心思都沒有吧。
張小花又好氣又好笑的拱手:“楊叔叔,你且放了心,您這話小侄記得清楚,斷不會讓您擔心,這承諾的話說說輕鬆,可是小侄這會兒即便是說得天花亂墜,楊叔叔也未必全信的,不如以後且看小侄的作爲吧。”
楊管事欣慰的點頭,暗道:“還真是這般的,你此時就算是再講的好,回頭望孔大人懷中一靠,我能說什麼?不敷衍了事,倒有點兒意思,不枉小虞看重的。”
“嗯。”楊管事板着臉:“那以後就看你的行動了,我會將你放到我眼前,仔細看管的。”
“暈!”張小花大驚,心道:“你要是這般盯死了我,我還怎麼尋找二哥?”
不過,他依舊笑道:“那就是最好,能跟着楊叔叔,還不是省了我多少的辛苦?”
楊管事欣然點頭,正要催馬,卻又囑咐道:“對了,這叔叔小侄的稱呼,私下叫叫就是,斷不可讓人看出你我的交情,否則,以後就是想行個方便,也要被人看出的。”
“哎喲,又暈。”張小花無奈:“我還想依靠你呀。怎麼說都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一般。”
只好笑道:“這個小的知曉,楊管事但請放心吧。”
“好,走吧,任逍遙,你們回春谷的馬車現在走在車隊的後面,一共是六輛馬車,三輛是送到傳香教的物品,早就併入前面交給派中的弟子看管,你們十人所坐的車輛走在最後,呵呵,聶谷主照顧你,讓你跟強勢一個馬車,其他八人則是擠坐兩車的。”
張小花笑道:“這還不都是楊管事的關心?”
楊管事哈哈笑道;“怪不得小虞看上你,你這嘴也是很甜的。”
說完,縱馬前行,心中爽快的得很:“奶奶的,訓人的感覺真好,怪不得古老頭,一不高興就來訓我,看着任逍遙這小子被我訓得一愣一愣,心情爽得很喲。”
張小花哪裡知道他的所想?只在後面搖搖頭,一拍歡歡的禿角,也徑直追上。
傳香教的車隊先前就是十數輛,再加上回春谷的馬車,已經是二十餘輛,從前到後,蜿蜒也不短,傳香教先前的護衛弟子略顯不足,走在後面的一個弟子看到楊管事和張小花追來,大聲道:“楊管事,聽說這小子手下有兩手?”
楊管事笑道:“任逍遙能把那龍騰山莊的劍公子打下擂臺,自然有點兒水平的,這消息你小子不是也知道?”
“嘿嘿,聽說昨日還被孔大人一掌打得吐血?”
那弟子有些幸災樂禍。
“孔大人什麼水平,這小子再厲害,也是不能跟她老人家比呀,就是你,一樣不比他厲害數倍?”
那弟子很是受用,笑道:“也不知傷勢如何?”
張小花有些莫名其妙,拱手道:“吃了傷藥,還在恢復當中,不過沒什麼大礙的。”
“嘿嘿,那就好,只是,那玉還丹可是好東西呀……”
那弟子話沒說完。
張小花立刻明白,暗自撇嘴,皺眉道:“是嗎?竟然是這般呀,可惜,昨日我只服用一顆,其餘的都被聶谷主要走,要早知這般珍貴……”
那弟子冷笑:“早知這般珍貴你就不給了嗎?嘿嘿。”
張小花嘆口氣不說話,隨即一副恍然醒悟狀,舉手就要往懷裡拿,道:“哎喲,我倒是忘記,聶谷主臨行之前給了我一些回春谷自制的補血丹,師兄若是也受傷,小的倒是願意孝敬一些的。”
“別……”那弟子倨傲的一擺手:“別這樣師兄、師兄的叫,搞得我跟你很熟似地,我這般的問你,不過是因爲護衛車隊的弟子人手不夠,知道你略懂武功,想讓你在後面照看一二,你這麼說,倒顯得我貪圖你什麼。你回春谷的補血丹雖然江湖中有名,可在我等眼中不過是尋常之極的丹藥,你也莫想就憑它來走動關係,更別像你這樣沒來由的咒我受傷!”
張小花一副受教狀,連說不敢。
那弟子隨後說道:“既然你傷勢已經無礙,那這車尾就交給你了,不過,你也別害怕,我等在前面幫你開道,你不過是做個擺設,但凡有什麼事情,你召喚一聲就是,我們馬上趕來。”
張小花笑道:“那是最好,師……但請放心,小的會嚴加防範,一有風吹草動,立刻警示。”
那弟子見張小花一副表忠心的樣子,而且煞有介事,心裡暗笑:“這痞貨居然將自己當顆蔥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只是個藥童而已。”
然後擺擺手,昂首挺胸拍馬向前。
見那弟子走遠,楊管事笑道:“任……逍遙,切莫放在心上,我派中人皆都是眼高於頂,眼中容不得旁人,這弟子雖然是外門弟子,也是這般……”
張小花笑笑,他怎麼會這樣的蔑視放在心上?隨後,楊管事也是悄悄地湊上來,低聲道:“那個……任賢侄,玉還丹……?”
張小花點頭:“的確如此,我也不曉得這玉還丹這般珍貴,以爲不過就是療傷的丹藥,聶伯父一說,我就全給他的,我這傷勢,也不過是吃的補血丹!”
“你~”楊管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怪不得你傷勢還沒完全好,剛纔我還納悶呢,玉還丹都吃了,還沒有好,原來是吃的補血丹。聶帥這老不死的,還有這手兒,早知昨日我就問他討要了……”
楊管事不經意露出了口風,看看張小花笑道:“你也莫看我,玉還丹的珍貴等你到了傳香教自然知曉,到時候,你就會後悔全部給了你那個準岳父!”
楊管事越是這般說法,張小花越是覺得自己選擇正確,若是他拍馬屁給了兩人,說不得一會兒整個護衛的外門弟子都會過來討要,玉還丹本就不多,給誰合適不給誰合適?這還沒進傳香教的門兒,先就得罪了這麼多人,咳咳,還是自己留在的好,就算是以後給二哥,給縹緲派的人,也比得罪人好吧!
教育過張小花,又沒撈到什麼油水,楊管事道:“任逍遙,你且在後面守護吧,若是累了,到馬車上稍稍休息,我要到前面伺候孔大人了,你若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吧。”
張小花拱手謝過。
楊管事也不停留,徑直追過車隊,往中間去了。
張小花神識放開,往前看去,那車隊的中間,孔大人正一人一車,盤膝坐在馬車之內,不知是在練功還是在沉思。
張小花想了一下,騎着四不像也是追上車隊。
他不敢耽擱任何的時間,現在牽神引的口訣還未曾完全參透,或許能一時瞞住孔大人的察覺,可是一旦到了傳香教,可就未知了,若是被傳香教的長老、掌門等人看出端倪,中間可就是送入虎口的羊肉呀,不要說二哥的消息沒探到,就是連自己都是自由難保。
等張小花行到車隊的後面,隨便看看後面幾輛馬車,正在尋思哪輛車裡坐着強勢,就見得最後一個馬車的車簾掀開,一個脣紅齒白的少年郎,探出腦袋,恭敬的喊道:“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