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二弟那邊出了差池?”
薛致遠話音剛落,外面陡然有人高喝一聲,“速速將我哥哥,三殿下以及石少卿等人放了。”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院門口。
只見薛致寧帶着一大隊人馬,都是裝備精良的薛家軍,全是薛致遠一手訓練出來的,裡頭還夾雜着六個武功高強的暗衛,這些人挾持着言候的兩個兒子以及才三歲的小孫子匆匆趕來。
言候平日裡最寵愛的就是他這個小孫子郭旭。
郭旭就掌握在薛致寧的手裡頭。
三歲的孩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陌生人抱着他,周圍都是陌生人,小傢伙大約是見不得生人,一個勁的啼哭着。
言候早就派人去護着他家眷了,沒想到竟會被薛致寧帶過來。
薛致寧一手捏着郭旭的胳膊,一手握着匕首,說實話,挾持三歲孩童並不是他願意幹的事情,總覺得不符合道義,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也講不得道義。
言候是嗜血如命的人,如果不挾持郭旭,三皇子和薛致遠他們今天很難逃脫,就算宮中御林軍來了,現在想攻佔一個守衛森嚴,且屯着兩個大營兵力的侯府,也並非容易的事情。
現在只能拿郭旭拖時間了。
“祖父……祖父……”
郭旭看到言候,一下子哇哇哭着叫了起來,“祖父……祖父,旭兒怕怕……”
三歲的孩子已經吐字很清楚了。
言候一張臉黑沉黑沉的,看着孫兒哭的漲紅的臉,他咬牙切齒,“竟敢挾持我孫兒……”
薛致寧臉上並無懼色,朝着薛致遠看一眼,又望向言候,道,”叫你的人往外撤,現在馬上撤,否則我先拿你兒子開刀。”
言候大兒子叫郭長宇,說來也諷刺,言候自持驍勇善戰,但生的兒子卻一個比一個窩囊。
郭長宇作爲言候府的世子,卻一點都沒有世子該有的血性,除了吃喝玩樂外,就別無長處了。
聽聞薛致寧要先殺了他,他頓時雙腿一軟,跪地哭着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父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沒用的廢物。”言候見兒子這麼沒用,氣的恨不得一腳將他踹死,冷冷道,“這樣的廢物也不配當我的兒子,你要殺便殺吧,別廢話。”
“父親,不要啊父親……”
郭長宇頓時趴在地上哭着磕頭,鼻涕都吹出來了,甚是狼狽不堪。
言候更是生氣,腰上正好有一把匕首,他竟然扔出匕首,那匕首不偏不倚,將將好插在郭長宇的手背上,郭長宇疼的“哇”一聲大叫,看到手背上涌出的血,人竟然當場就暈過去了……
對言候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只恨方纔的匕首沒插在他兒子的喉嚨上。
老大郭長宇暈過去了,老二郭長軍看在眼裡,乾脆嚇得尿了褲子,哭着大喊,“父親,別殺我,別殺我……”
言候臉色更黑了。
這場面頓時有種鬧劇的感覺。
郭長宇和郭長軍自小就一直跟着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疼惜他們自小死了孃親,因此格外護着他們兄弟兩個,言候讓他們出去練功,他們嫌苦,就會去郭老夫人那裡躲着,一來二去的,就成了今天這幅局面。
言候有種顏面掃地的感覺。
就連三皇子他們都覺得開了眼界……
薛致寧乾咳了一聲,這種場面他還能說什麼好?總不能挾持着這麼兩個軟蛋吧?好在手裡頭還有個郭旭。
郭旭可是言候所有的希望。
正因爲兒子們都不着調,他才格外疼惜他這個孫子,指望着他孫子能和他一樣。
“把三殿下,我哥哥,石少卿他們都放了……”
薛致寧面無表情,一手卡住了郭旭的喉嚨,說實話,這個動作他多少有些不忍心,當然,內心也沒真的想過要殺掉郭旭,畢竟是個黃口小兒,他還是無法下手的,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你敢動他你就試試看,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言候怒目瞪着薛致寧。
薛致寧也明確告訴他,“如果三殿下,我哥哥他們有一點差池,我也會讓你兒子孫子陪葬的。”他說,“言候,我不信你沒有一絲絲的親情感。”
言候則冷笑一聲,“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親情感就是,如果你殺了他們,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但如果你要用他們來要挾我,沒門。”
言候其實也在試探薛致寧。
畢竟他孫子那麼小,他不信薛致寧會真的對他孫子下手,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有幾個人能真的做出來?
薛致遠則趁機小聲對石原說,“我找到陣法的法門了,在你東邊的第三個人,先擊倒他,他倒下,這陣法就破開了……”
石原倒是絲毫沒懷疑薛致遠的說法,他左右看了看,數好了人數,趁着衆人都被薛致寧迷惑的時候,他一下子出擊,一劍乾淨利落的將東邊第一個武士刺死了,這個陣法果然一下子解體了。
薛致遠,三皇子,石原頓時趁機殺出來。
薛致遠跳到了薛致寧的邊上,順勢將薛致寧懷裡的郭旭接過來,他沉着眸子看着言候,用命令的口吻說,“讓藺老太太她們到我們這邊來,馬上。”
言候一揚聲,“我要是不呢?”
話音剛落,他孫子一聲淒厲的哭聲登時響破了天際,薛致遠捏着郭旭的手竟然慢慢滲出血來,他一字一句說,“讓藺老太太她們過來,馬上。”
言候看着薛致遠手背上的血,再看看被薛致遠緊緊攥着的他孫子的手,他以爲那血是薛致遠弄傷了他孫子流出來的,整個人怔住了。
他以爲薛致遠他們不會傷害他孫子的,畢竟只是個三歲的小孩子,誰知道薛致遠手起刀落,他孫子的手就出血了。
“我數三下,如果你不讓他們過來,我會送你一隻你孫子的小手。”
薛致遠聲音不高不低,卻充滿了震懾力,其實言候並不知道,那血並非來自他孫子郭旭,而是來自薛致遠,他只是趁着言候不注意,在他手指上割了一刀,然後又緊捏着郭旭的手,製造了一種郭旭被他弄傷了的假象給言候看罷了。
言候因爲他疼愛他孫子,也沒細看,以爲就是他孫子的手受傷了,一時間滿臉戾氣,緊緊盯着薛致遠。